可抬起头看向赵恒时脸色全变了,赵恒笑着放好折子起身:“父皇怎么来了,攸宜过来爹爹这里?”
攸宜拉紧了皇祖父的衣袖,然后摇了摇头。
太上皇更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他今日是来找他算总帐的。
孙不二挥手,赶紧让底下人退下,自己奉完茶后也退下了。
太上皇这气势汹汹的,明显是来算帐的,不要让战火波及到无辜之人。
“怎么了?连爹爹都不让抱了?”赵恒俯下身子要抱攸宜,太上皇拦住了:“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
“儿臣做了什么?”
赵恒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十分无辜的模样。
“那我就告诉你,克扣太和殿的用度是为不孝,不睦兄弟、落井下石是为不义,苛待孩子是为不慈,不孝不义不慈,朕今日是来讨公道的。”太上皇一拍桌子,悉数赵恒罪状,把他的罪定的明明白白。
“我?不孝不义不慈?”
“不是你还有谁。”
“让父皇少吃点还不是为你身体考虑,你自己看看胖了多少,还有腰吗?”
攸宜低头摸了摸皇祖父的腰道:“有啊,鼓鼓的。”
太上皇:……
“好,这个不算,那攸宜呢,为何克扣她的糕点?”
“攸宜正长牙呢,这两年吃糖太多,前几日闹牙疼,太医不让她吃的。”
攸宜听完赶紧躲太上皇怀里了:“皇祖父!”
太上皇拍了拍孙女:“少吃些,日后少吃些。”
他宫里的糕点也被没收了,柔太妃和淑太妃也不在宫中,以后没得吃了。
“那老六呢?身为兄长不为他的婚事考虑,还冷嘲热讽,落井下石,有你这样当皇兄的?朕还没死呢。”要是等他死了,是不是要将他们统统贬为庶民?
“谁让他自己不长眼,偏偏看上个注定娶不到的人,陆家选女婿眼光高,看不上他。”赵恒摊手,一副这可不怪他的表情。
“注定娶不到?陆家的女儿就金贵了,朕的儿子都不配娶?”
“父皇你不是也不同意,正好,就让老六去做和尚,为国祈福,父皇你不是要将他除名,我这里旨意替你拟好了……”
若不是攸宜坐在太上皇身上,太上皇已经冲过去打人了,攸宜抚着太上皇的胸口:“皇祖父不生气,攸宜不让六叔走,攸宜要让六叔把玥姨娶到我们家,都不许走……”
“好,不走,谁都不准走,你这个逆子,朕偏不如你的意,陆家不是不嫁女儿吗,朕偏要赐婚,马上赐婚!”攸宜说的对,把陆家女儿娶到赵家,以后还不是要冠夫姓?还是攸宜聪明。
“这不是抢亲吗?”
“朕的儿子抢亲怎么了,就是要抢。”
“你厉害,你抢,你请拟制……”赵恒指了指龙案,他不管了了,请随意。
太上皇拟完旨,让常贵娶了自己的印鉴盖上,一刻也不等的去陆家下旨了。
赵攸宜晚上回到凤阙殿可累坏了,窝在陆瑶怀里:“娘,攸宜都按娘的话做了,明日可不可以吃糖了?”
陆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是娘和攸宜的小秘密,谁都不能告诉哦。”
攸宜赶紧将嘴巴捂起来,眼睛睁的圆溜溜的,澄澈又明亮。
“说什么悄悄话呢?”赵恒从外面走进来。
“不告诉爹爹。”
“我刚在外面听到了。”
“爹爹坏,又偷听我们讲话。”
“攸宜是爹爹的女儿,爹爹坏,那攸宜也是小坏蛋。”
“不要!”攸宜十分抗拒,她不要做坏小孩。
“那攸宜再告诉爹爹一遍,爹爹就不是偷听了?爹爹不是坏人,那攸宜也不是小坏蛋。”
攸宜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于是把今日的事情都告诉了赵恒。
赵恒听完,乐的哈哈大笑:“原来六叔的婚事是攸宜争取来的,干得漂亮,不愧是爹的女儿。”
“爹爹不是都偷听到了吗?”攸宜嘟嘴。
“偷听?爹爹怎么会做那种事,偷听可不对,这可是攸宜告诉爹爹的。”
“娘,爹爹又骗人。”攸宜可怜巴巴道,眼泪都快出来了。
“是攸宜自己告诉爹爹的,可不许哭鼻子告状。”赵恒板起脸道。
攸宜忍啊忍,还是没忍住,扑到陆瑶怀里,不想理这个坏爹爹了。
攸宜今日累坏了,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你怎么老骗攸宜,她都被你骗怕了。”瞧刚才哭的多可怜。
“我这是在防止她以后被骗。”自从攸宜被陆玉庭骗着接了那个谷主令,赵恒就心生警惕。
防止被骗要从娃娃抓起,攸宜长大了,被哪个坏小子骗了怎么办?
他这个当爹的责任重大着呢,宁愿做这个坏人。
“你呀,攸宜才多大。”
“多大都不行。”赵恒在这件事上很坚持。
谁都别想打他女儿的主意,否则统统打断腿。
“玥儿和六弟的婚事总算是定下了!”
“还是窈窈这招厉害,老头子防不胜防。”老头子大概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
可就是反悔也来不急了,诏书已经下了,出尔反尔,只要他自己不怕丢脸,他是无所谓。
“三婶到底心疼玥儿,让娘进宫请我帮忙,你也知道太上皇对我一向有意见,我若开口,只怕他会更加反对,这事也只有攸宜最合适。”攸宜年幼,再加上是太上皇带大的,一向偏疼。
便是发觉上当,也不会觉得是攸宜骗他,只会迁怒……赵恒。当儿子的受些老子的气也没什么。
“咱们的女儿就是聪明。”赵恒余有荣焉道。
“今年礼部有得忙了。”
“只准备六弟的婚事,也没什么忙的。”
“昭华的婚事也该准备了。”
“许璐答应了?”
回京的一路,赵恒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顾昭华那傻小子,当年也是牡丹楼和妙音阁的常客,可到了关键时候只剩下傻了。
动不动的惹许璐生气,就他那个伤口,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小半年,本来可以一点疤不留的,可因为他没保护好,留了铜钱大的一块痕迹,当然这一路也没少被许璐骂。
一直到回京,顾昭华也没有赢得许璐的芳心。
“嗯。”陆瑶刚入宫不久,许璐便从太医署搬到了凤阙殿。
她对文太医的喜欢陆瑶不能说从头到尾见证,但这些年,她是看在眼里的。
许璐喜欢文绪十年,从十一岁到二十一岁,如今,许璐二十四岁,一个女子能有多少年华可以蹉跎。
许璐说,她等不过一个心死之人,也争不过一个死人,从此师父便是师父。
当年许姐姐毅然陪她一起离京,便是决定彻底放下自己那份注定无果的喜欢。
这么多年她都不接受顾昭华,因为伤口愈合需要时间,她也不想让一段感情成为另一段的替代品。
陆瑶也很何想通了,许璐说,大抵是顾昭华让她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其实,许璐没有告诉陆瑶的是,她前些日子上山采药时,不慎从山崖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