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徐琼在徐鹤年面前,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样子。何曾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过。
甚至是,她的眼神中的恨意,让徐鹤年都觉着她恨不得杀、了自己。
这样的认知让徐鹤年脸上满是震怒,扬手便要朝徐琼打去。
可没等他动手,却听门口一阵喧嚣,只见几个太监走了进来。。
这宫里怎么会来人了呢?
难道是贵妃娘娘?
徐鹤年想到竟然惊动了贵妃娘娘,顿时一阵心虚。
一旁,钱氏也是心里一咯噔,可虽是这样,她还是满脸堆笑的走了上前,问道:“公公,您这是……”
前来传话的公公正是姜皇后宫里的总管太监胡保,看着钱氏满脸的堆笑,他却是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来,开口道:“皇后娘娘有口谕,召徐氏明日往长春宫吃茶。”
这太监都是有品级的,胡保身为长春宫总管太监,却亲自跑来传话,钱氏如何能不知道,这怕是姜太后姑侄准备利用这庄丑事,故意给贵妃娘娘没脸的。
一时间,她气的险些没有晕过去。
而一旁,徐琼也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确实也未曾想过,自己的事情竟然会惊动了皇后娘娘。
可再是震惊,她也不可能不遵循皇后娘娘的口谕,所以,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缓步上前,道:“劳烦公公走一趟了。”
胡保在前几日的宫宴上其实是见过徐琼的,可是,即便如此,当他看着徐琼乌黑的眸子,巴掌大的小脸,不盈一握的腰身,竟是比宫里的娘娘都要姿色出众,胡保还是不由有些唏嘘,暗自嘀咕道:“这徐氏,倒是可惜了她这容颜了。”
胡保既是姜皇后身边侍奉的人,又怎能不知道,自家娘娘这是准备利用徐氏,想要和昭贵妃斗一斗的。
而这徐氏,只怕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徐琼自然没有忽略掉胡保看着自己时那审视的目光。
可她并未有任何的惊慌失措,重生一世让她知道,好多事情你害怕是没有用的,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见徐琼低垂着头,胡保也未说什么,带了人就离开了。
而等胡保一离开,徐鹤年率先沉不住气了,大步走到徐琼面前,看着徐琼道:“你还不赶快收拾了东西回镇国公府去?这些年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本就不对付,召你入宫,能有什么好事?难道因着你的事情让贵妃娘娘颜面尽失,你就得意了?”
见徐鹤年又气又怕的样子,徐琼却是轻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回去?还有,父亲,你说错了,若说让贵妃娘娘颜面尽失的人,那也该是徐妙还有裴令行才是,和我有什么相干。”
见徐琼这会儿了还不知收敛,徐鹤年气都要气死了,他难以相信,自己竟生养了这么个自私的东西。
一旁,钱氏看徐鹤年气急的样子,生怕他不知轻重的和徐琼动起手了,这若留了伤痕,明日往长春宫去,岂不更惹了流言蜚语。
这么想着,她一改方才的震怒,装作如往日一样慈爱的样子,看着徐琼道:“琼儿,你说的是,这一切都是你二妹妹不好。可事已至此,你何再抓着此事不放呢?我敢和你保证,你二妹妹绝对不会威胁到你的位子的,便是那两个孩子的,到时候我也可以让你二妹妹同意把孩子记在你名下。”
对钱氏来说,眼下安抚住徐琼,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可徐琼又岂会被她蒙蔽,何况,便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又如何?
那两个野种,她才不稀罕呢。
所以,她冷笑一声,对着钱氏道:“太太,我可和你不一样,可不会稀罕别人的孩子。”
这话就有些意有所指了,钱氏这些年本就无子,昨日又因着这事儿,被徐鹤年打了一个耳光,这会儿再听着徐琼这话,她不由便跳脚了,恨恨的瞪着徐琼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这些年,我怎么待璞哥儿的,你不感恩我也就罢了,竟还这样含沙射影。”
徐琼只冷哼一声,道:“您待璞哥儿确实是好,好到让他忘记了自己的生母不说,还不知羞耻的追在怀宁侯屁、股后面喊舅舅。”
一边说着,徐琼一边嘲讽的朝徐鹤年看去。
而这些,徐鹤年确实是不知情。
所以,听着徐琼这话,徐鹤年气的险些没有晕过去,直接就朝钱氏看去。
钱氏哪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要知道徐璞喊自己那哥哥舅舅的事情,这些年,钱氏都故意让人瞒着徐鹤年的,谁能想到,徐琼这死丫头,竟然把这事儿给戳、破了。
钱氏顿时心虚极了,看她这样,徐鹤年更是恼羞成怒,扬手一个耳光便甩了过去。
徐琼方才其实已经看见钱氏今日脸上敷了厚厚的妆容,可想而知,昨日徐鹤年和钱氏怕是动了手了。
现在,见徐鹤年恼羞成怒,竟都不知道避讳的样子,她冷冷便道:“父亲如今是愈发不堪了,竟还知道和女人动手了。”
“不过,这倒也怪不了任何人,毕竟什么锅配什么盖,不是吗?”
徐鹤年有文人的清高,确实是最要脸面的,所以,听着徐琼言语间的嘲讽,他顿时也愣住了。
而钱氏也没有想到这才不过一日,就又挨了徐鹤年的打,羞恼间哭着就跑了出去。
瞧着眼前这桩闹剧,徐琼冷冷对着徐鹤年又道:“父亲,这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我劝父亲日后还是收敛些的好,否则,这钱氏可不是寻常小门小户家的女子,若父亲真打出个好歹来,那怀宁侯府的人能绕的了你?”
徐琼这话听着徐鹤年心里不由一咯噔。他如何能听不出,徐琼这话多少有些话里有话。
可怎么会呢?
当年白氏死时徐琼才多大,她怎么可能对白氏的死生了疑心。
看着徐鹤年这神色,徐琼哪能不知道他心虚了。
几乎有那么一瞬间,徐琼恨不得掐、死徐鹤年,可好在她还算理智尚存,徐鹤年这么死了岂不便宜了他。
他不是最在乎仕途吗?
那自己便慢慢陪他玩。
徐鹤年因着怕徐琼真的对当年的事情生了疑心,所以也没敢多留,甩袖就离开了。
看他离去的背影,徐琼眼中都是冷意。
一旁,宝笙却因着明日皇后娘娘要召自家姑娘入宫的事情,心里不安极了,“姑娘,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召您入宫,奴婢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面对宝笙的不安,徐琼却是安抚她道:“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发妻,这个时候召我入宫,我若没猜错,她大概是想借着维护我,然后故意给贵妃娘娘难堪的。”
宝笙听着,更是吓坏了,“姑娘,这可怎么办?”
徐琼无意掺和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明争暗斗,可虽是如此,她如今的身份,却也不可能抗旨不尊的。
而且想到明日便要往宫里去,徐琼不由又想到那日被皇上撞见自己算计裴玉珠的事情。
想到那日皇上看着自己时候那审视的目光,徐琼突然也有些紧张起来。
那日的事情,只怕落在皇上眼中,自己已经是个充满算计的女子了。
而现在的她,只怕是罪加一等了。
延禧宫
皇后差人召了徐琼明日入宫吃茶,这事儿如何能瞒得过昭贵妃。
一时间,延禧宫的气氛别提有多压抑了。
一旁,李嬷嬷见自家娘娘满目的震怒,低声劝着道:“娘娘,皇后娘娘哪能有这样的脑子呢,只怕这事儿还是太后娘娘暗中怂恿的。”
“可即便如此,她如今也只能在正妻的身份上压、着您,这传出去,只怕这满宫妃嫔也少不了要笑话她的。”
李嬷嬷是昭贵妃的心腹,自然知道该如何劝自家娘娘。
昭贵妃听着她这话,确实是消气不少。可她想到这一切事端都是徐琼惹出来的,她还是耿耿于怀道:“这徐氏,把事情弄得满城风雨,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
李嬷嬷道:“娘娘您别生气,徐氏身份卑微,您踩死她还不和踩死地上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只过了这风头,娘娘有的是发自处置她,又何须这个时候和她置气呢?”
昭贵妃却还是有些气不过,恨恨道:“往年瞧着她恭顺安分,可现在看来,竟然都是装的。早知她能惹出这样的事端来,我就该一早把她结果了的。”
说到这,昭贵妃不由又想起今日从国公府传来的消息,说是她那侄儿竟还护着这徐氏,昭贵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便是徐氏没有整出这些事端,她能把行哥儿迷、得这样晕、头转向的,行哥儿竟为了她敢忤逆本宫,不顾孝道,本宫也绝容不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