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王夫人那里捆了赵国基后,就立刻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贾母的荣禧堂。
还不等贾母开口询问,王夫人就哭喊着开口,“还请老太太做主啊,处理了这黑心的小子!”
贾母沉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将事情说清楚。”
王夫人收了哭声,对着陪房周瑞家的使了一个眼色,便退后一步,坐到鸳鸯为她搬来的凳子上。
周瑞家的很伶俐,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将前前后后缘故都说了一遍。
其实他们还没抓到证据,毕竟那日抓周宴上的胭脂盒很劣质,府上很多丫鬟都在用,一时很难找到那胭脂究竟是谁的,不过赵国基年龄不大,被好几个婆子困住拖来时就已经吓懵了,连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贾母沉着脸,看向那跪在底下的小子,厉声问道,“是哪个指使的?还不快交代,是想挨了板子才说?”
赵国基身子一抖,腿就软了,跪在地上全都招了出来,“是、是赵姨娘,老太太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果真是赵姨娘,王夫人气得牙痒痒,她抬眼看向贾母,就等老太太发话了。
这赵国基好处理,但赵姨娘却不好对付,毕竟是为贾府生养过的人,而且还是贾府的家生子出身。
王夫人早就看赵姨娘不顺眼,却一直没有法子,没想到她如今还敢害宝玉。
贾母心里也生气,直接让人去将赵姨娘喊来。
赵姨娘那里早就得了风声,她本来还想着等贾政回来,自己为弟弟求求情,万万没想到赵国基一下子就将她给供出来了。
等荣禧堂的小丫鬟过来时,赵姨娘连忙赔笑,“不知老太太那里传我是为了何事……”
小丫鬟却是不搭理她,“等姨娘过去了自然会知晓。”
看着小丫鬟油盐不进的样子,赵姨娘暗咬银牙,心里已经猜到,怕是东窗事发了。
可她却一点也不慌。
赵姨娘进了荣禧堂,先是瞪了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然后一脸谄媚地看着老太太,“不知老太太传我是为了何事?”
贾母冷哼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这般下作的手段,我们荣国府可容不下来……”贾母指的不仅是抓周宴之事,更是因为近来府上的风言风语,还攀扯到贾珠身上。
这赵姨娘心思歹毒,贾母想要将她撵出府。
赵姨娘听出贾母的意思,脸上顿时慌张起来,“扑通”一下就跪在堂下,“老太太宽恕我这一回吧,下回再也不敢了,老太太……”
看着在跪在底下求饶的赵姨娘,王夫人心里头畅快,就等着老太太赶紧将这人发配到庄子上去。
赵姨娘抬头看到王夫人眼底的恨意,而贾母也是一副面无表情,脸上一片挣扎,最后还是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我已经有身孕了!”
赵姨娘年初才生下一个女儿,这还没几个月呢,居然又让她怀上了?
王夫人咬牙,不信她居然有这么好的运道,若是赵姨娘真怀上了身孕,那想要一下子将她处理了可就不容易了。
贾母脸上果然出现了动摇,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鸳鸯,对方很快就领会了贾母的意思,立刻打发人去外面请大夫。
而此时赵姨娘脸上已经没有了慌张,显得很是笃定。
王夫人心底发沉,看来赵姨娘这肚子里是真的怀上了。
众人等了半晌,等大夫过来一诊脉,赵姨娘已经有孕两个月了。
看着赵姨娘眼底的得意,王夫人心里怄气,心里清楚对方是早就知道有孕这才有恃无恐。就算贾母再怎么喜欢宝玉,也不会为了他将怀着贾家子嗣的姨娘给赶了出去。
赵姨娘笑吟吟地望着众人,“我这肚子里如今又怀上了一个,说不定是个哥儿,还请老太太宽恕宽恕……”
看着她这轻狂模样,贾母皱起眉头,一脸不喜,不过是刚怀上就在宝玉抓周宴上使手脚,还挑拨珠儿与宝玉的兄弟情谊,真等她养了哥儿,岂不是心思更大?
很快贾母心里就做了决定,她看着赵姨娘已经挺起了肚子,淡淡开口道,“贾家子嗣可不能被心思不正的人教坏,去将三姑娘抱到你们太太院里去……”这话是对鸳鸯吩咐的。
赵姨娘一惊,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会将她的孩子交给王夫人,顿时有些急,而这还没完,贾母扫了一眼赵姨娘肚子,见她下意识捂住肚子,轻哼一声,“肚子里这个,等生下来也给抱去太太那里。”
赵姨娘这才慌了神,她辛辛苦苦生的孩子,凭什么要给王夫人?那明明她的孩子!而且孩子给了王夫人养,她以后还有什么指望?
赵姨娘再也维持不住原先的淡定,跪下来求贾母,泪流满面,“老太太,求您别让太太抱走我的孩子,求您了……”
可贾母已经打定主意,赵姨娘心思不正,真让她生了哥儿,若是养在身边,肯定会被这个亲娘挑唆,还不如从小放到王夫人身边养着。
王夫人对赵姨娘生的孩子才不感兴趣,而且她作为正室夫人,来养庶出孩子,反而是给了赵姨娘体面了,但见着对方这么难过,王夫人就高兴了,没再推辞。
反正贾府的孩子都有奶娘和教养嬷嬷看管,也不需要她费多大心思,却能让赵姨娘难受。
想到这儿,王夫人心里有些痛快,她自己的三个孩子也是被老太太养在膝下,凭什么赵姨娘可以自己养孩子,如今这样倒好了。
贾琅如今虽说年龄不大,但也关注着府里的动向,他没想到自己抓周宴背后居然还能有这么多的事情。
说实话,他没觉得赵姨娘弄了个胭脂盒在那桌上有多大罪过,毕竟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当时抓周选了这个东西,其实是有自己的考量。
贾琅原本是打算当个快乐的小纨绔,但是在得知自己如今的身份后,贾琅觉得这事快乐不起来,得赶紧想办法自救才行。
那日抓周宴上,贾琅看到胭脂盒时,突然就来了灵感。
他是化学专业出身,认识不少同学都对化妆品行业感兴趣,甚至还有些女同学尝试过改良古代的化妆品,而他在耳濡目染之下对自制化妆品也不陌生。
所以贾琅便想着,若是日后贾府真的抄了家,他或许可以试着凭借这门手艺赚点钱,也能赚点钱养活自己,这才不由自主抓起了胭脂盒。
但贾母与王夫人认定了赵姨娘有罪,而事实上也确实是赵姨娘将其放在了抓周宴上。
等到一年后,赵姨娘果真生了个哥儿,可惜刚落地就被抱到了王夫人院里,而贾琅对这个新生的弟弟并没有多大兴趣。
他如今住在贾母的荣禧堂,平日与元春、贾琏更亲近些,至于他的亲哥贾珠,据说是读书很厉害,如今已经有了秀才功名,还是癝生,在国子监读书,贾琅平时也见不到亲哥几面,只能与元春玩得更多些。
而这日见着元春梳妆打扮,贾琅好奇翻弄了一下她的胭脂,悄悄用指甲盖扣了一块,然后就发现了不得了的大事。
元春用的口脂里居然含有朱砂!
朱砂可是有毒的,虽然也能作药,但那是要控制剂量,而口脂涂抹在嘴上,长期下来,谁知道会吃吃进多少进肚子。
一开始发现元春的口脂含朱砂,贾琅还忍不住脑补了一堆阴谋论出来,后来发现就是自己想多了,贾府虽然人口众多,但是主子间的关系并不算复杂。元春作为二房嫡出大小姐,还真没什么人敢害她。
而且他从王夫人、鸳鸯等人的口脂里,都检查出了朱砂,旁的小丫鬟用的反而没有。
原来含有朱砂的口脂竟还是高档货,有些身份的人才能用得起,贾琅得知这一真相后心情颇为复杂,但是他知道朱砂吃进肚子的危害,却是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元春她们继续用这样的口脂。
想要说服女孩子放弃她们喜爱的口脂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他可以做出更好的口红来,让元春和王夫人都能用上健康好看的口红。
贾琅说干就干,第二日就找上了贾琏,准备找他当个帮手。
他如今年岁不大,想要做些事情都不太方便,身边倒是有教养嬷嬷和小丫鬟,但是贾琅不打算一开始就惊动她们,若不然贾母她们就全都知道。
既然打算给她们做口红,自然是要当作一个惊喜。
而被找上门的贾琏,在听了这个“伟大”的计划后,却是一脸生无可恋,最后还是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