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夏阳城时,没想到意外遇到了一个人。
宋清月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宁王,和容二对视一眼。
宁王下了马,走到他们面前问:“清慈呢?”
宋清月指了指后面:“那辆马车。”
宁王骑马走了。
自从那次见到宋清慈后,他始终忘不掉宋清慈那时候的样子。
他回去想了好几天,从他认识宋清慈开始,他们也有过甜蜜,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可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会变成这样?
看到容二和宋清月,他酸了,开始认真的思考,他父皇的旨意就都是对的吗?他真的要因为一道圣旨放弃宋清慈?
最后,宁王决定再试试。
毕竟,容二都没有放弃,他也没道理就这么放弃。
在宋家离开上京后,他听说容二也走了,便马不停蹄的跟来了。
他满心欢喜,看到容二和宋清月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来的挺值的,一会儿宋清慈看到他一定会高兴的吧。
宋清月也这么想,她和宋清慈怎么样是一回事,她一直觉得宁王不够爷们。
“我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宋清月看着宁王的背影道。
容二捂着她的眼睛:“不许看别的男人,更不许刮目相看。”
老族长知道宋家回来了,十分热情,和几个族里人来了几次,大概意思就是想让宋墨涵出钱修祠堂。
宋清月微微皱眉,宋府什么情况,那点钱倒也不是出不起,就是有点隔应,祠堂看起来也不旧,而且,这修祠堂怎么就要宋府来出钱?不是族里人人都要出钱吗?
宋墨涵对钱没有概念,看着就要答应,宋清月给他使眼色,他就含糊了一下,老族长的目的果然也没有那么单纯。
“你在上京做官,也是千难万难,这真要有什么事啊,还是自家人靠的住。”
老族长又道:“族里有几个好孩子,读书也还不错,墨涵这次就带他们去见见世面,给你打打下手给他们个一官半职也好啊。”
老族长笑眯眯的说完,其他几个叔伯大爷也是纷纷附和。
都是长辈,宋墨涵还真是一时不好拒绝。
老夫人也算是见了点世面,可对族长她还是又敬又怕的,好在她够抠门,修祠堂的事出钱可以,把宋家当冤大头可不行。
她扫了一眼,二房除了宋清峰都没脑子,宋清峰一个庶子也说不上话,大房这边,宋清乐年纪小,前段时间被宋清月吓的不轻,最近看见宋清月都绕着走,其他的没一个顶用的。
她忽然想到了才埋了不久的宋清堂,忍不住叹了口气,第一次感觉到了凄凉。
宋家人丁不旺,后继无人这是个事实。
宋墨涵也不是傻,他也知道修祠堂要不少钱,前段时间查账,宋清月都跟他说了八百遍了宋府的钱亏都厉害,宋墨涵也是看了账本的,自然知道,这修祠堂还可以商量,这安排人,就有点无理了。
可宋墨涵和老夫人一样要脸爱面子,说不出拒绝的话。
宋清月忽然开口了:“族长爷爷,这可不行。”
老夫人和宋墨涵微微松了口气,第一次觉得宋清月这声音还挺悦耳。
老族长并不老,他斜着眼睛看过来,见说话的是个好看的姑娘,他向来看不起女人,便冷哼一声:“墨涵,这是谁?这也太没有规矩了,长辈说话,女人哪有插嘴的份?”
宋墨涵还没说话,宋清月又道:“啊?我不能插嘴的吗?可宋府是我管家啊,既然不能插嘴,那我就先走了。”
她起身就要走,老族长干咳了一声,有点着急了,他哪里知道宋府是个黄毛丫头当家的?
难不成宋墨涵花钱还要看黄毛丫头的脸色?
他給宋墨涵递眼色,宋墨涵道:“回来,没大没小的。”
宋清月坐了回来。
老族长道:“那祠堂的事…”
宋清月道:“不能修!”
老族长“…”
他压着火气道:“修祠堂是大事,是为了全族人的利益,墨涵…”
老族长看向宋墨涵语气不善:“你也不想修?是不是现在做了官,就看不上咱们这帮穷亲戚了?这做人可不能忘祖啊。”
宋墨涵摇头:”没有,族长哪里的话。”
“那这丫头是什么意思?不是我说,你这府里这么大个摊子,怎么就让一个黄毛丫头做主了?你那夫人也去了好几年了,若是没有中意的,族里倒是有好几个姑娘适合…”
老族长越说越离谱。
宋墨涵的身份地位除了皇帝,已经很少有人敢这么训他了,老族长这话让他也生了几分恼怒。
可他还不能说什么,免得这些老家伙们说什么不好的话,影响他的名声。
老夫人也有点不高兴,自己儿子是相爷,上京城里,谁跟他说话不是客客气气,以前就算了,现在他们发达了,这老族长居然还跳出来教训他们,简直让人生气。
她看向宋清月给她使眼色。
宋清月对她点点头,转头看向老族长道:“族长爷爷,不是我们不想修祠堂,实在是今年祠堂不能修。”
族长皱眉:“什么意思?你说不能修就不能修?宋墨涵,你们要是不想出钱就明说,让个黄毛丫头在这里打什么哈哈。”
宋墨涵的脸沉了下来。
宋清月道:“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
老族长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坐着个皮肤白净的年轻人,刚刚他一直没注意,想着应该是宋府的女婿之类的。
他本来是不屑的,就算是宋墨涵也得尊敬他,更何况是个小辈。
族长脸色不好看。
宋墨涵道:“这位是新上任的神官大人。”
“啥?”
老族长愣了半晌,忽然明白了什么,满脸的震惊,想不到他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活的神官。
老族长只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容二的视线,容二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十分占便宜,又邪又冷,看的老族长心头一跳。
容二终于懒洋洋的开口道:“刚刚我看了看你们这里的风水,今年属于大凶之年,不适合动土,动工,更不适合动祖宗的祠堂,老东西有老东西的好处,修了就等于动了风水,坏了格局…”
容二信口胡说,把老族长唬的一愣一愣的,没再提修祠堂的事情。
宋清月对宋墨涵使眼色,宋墨涵道:“我这次回来也想着来族里挑几个好苗子出来,到底也是我们自家人…”
宋墨涵也是有这个意思,他是后来考进去的,宋家没有根基,如今后继无人,挑几个族里的也不错。
老族长本来被一巴掌打懵了,如今又吃到了糖自然是开心的,送族里的年轻人去上京跟着宋墨涵,可比修什么祠堂重要多了。
宋清月坏心眼的说:”族里有什么人尽管报上来,父亲挑剩下的,就给我,我在军营那边能说上话,到时候送他们去西北历练历练,如果能活下来,升官发财不是问题哈…”
老族长一愣:“军…军营?西…西北?”
他顿了顿:“那不是在和西羌打仗吗?”
宋清月:“高风险,高收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族长爷爷放心,只要能活下来的,肯定是有前途的。”
那活不下来的呢?
那可是战场!
送出去好好的孩子,万一死了残了回不来了,到时候他怎么跟族里人交待?都是乡里乡亲,族人还不得活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