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姜郁顶着睡得毛毛的头发到大厅吃早饭。
因为昨晚陆之林提到自己今早想吃肉包,所以今天的早饭就是肉包加红豆薏仁粥。
吃早饭的时间没有特别规定,秉承着谁先到谁先吃的原则。姜郁来的时候长桌前只有快吃完的池嘉。
女管事在她面前摆好餐具,放下两个大肉包,又给他盛了碗粥,问:“你的粥里需要放糖吗?”
“要的,”她见女管事要往糖碗里舀白糖,忙阻止道:“我自己来就好。”
被别人照顾到这种地步怪不自在。
此时池嘉已经吃完起身离开,偌大的长桌前只剩姜郁一个人。
“其他人都吃过早餐了吗?”姜郁吹了两口烫呼呼的粥,问道。
女管事回她:“除了你和刚才那位离开的客人,目前用过早餐的只有陆先生,他一贯起得早,这个时间点该是在卧室里忙着创作了。”
昨晚闹着要走的易霖竟然还没下来吃饭,这点倒是出乎姜郁的预料。
这包子的皮薄,里面的肉馅又香,姜郁把餐盘里的两个吃完后还有点意犹未尽。
女管事看她还没吃饱,便主动问:“要再加一个吗?”
“不用。”姜郁喝完最后一口黏稠的粥,看了眼时间,才8:40,四楼展厅还没到开放的点。
她打算回到卧室让2357陪她聊会儿天消磨时间,不想在楼梯上又又又一次和东野声碰见了。
“你吃过早餐了吗?”东野声问。
他深黑色的头发依旧浓密蓬松,发型是姜郁最初在卡牌上见到的“斯文败类”型,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卧室里藏了专属自己的造型师。
“刚吃完,吃的肉包配稀饭。”姜郁说。
东野声:“那你现在是要回卧室吗?还是直接去四楼?”
“还没到时间啊,我想去也去不了。”姜郁说完,东野声就下意识看了眼腕表。
“等我吃完早饭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可以直接来叫你一起去四楼吗?”随着笑容浮现,东野声周边出现了粉色的花花特效。
姜郁:……这游戏挺会特殊对待。
“可以。”姜郁生硬地说。
“好诶!那我去吃饭了,待会儿见。”说完迅速地噔噔噔下楼。
如果说姜郁一开始还抱有怀疑,那她现在是真心实意地相信,对东野声而言,仅为2的好感值是真的很高了。
看看他对姜郁与众不同的态度。
这人果然有病。
姜郁蹲在卧室里玩了几局植物大战僵尸,敲门声准点地响起,不过节奏有几分急促。
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开门。门外的东野声面色沉重,眼睛却透亮:“有人死了。”
至此,暴风雪山庄的第一个受害者出现。
“是谁?”姜郁的反应比东野声想象中要冷静。
他沉默了几秒却没有直接说出被害人的名字,而是委婉道:“在楼上。”
山庄的主别墅有四楼,一楼是众人吃饭和闲聊的大厅,二楼住着东野声,池嘉,姜郁和易家两兄弟。至于三楼,则住着陆之林,易轩和谢素素三人。四楼自不必说,是只在固定时间段开放的展厅。
尸体若在三楼出现,那便意味着死的人是陆之林,谢素素以及易轩之中的一个。
事实证明,姜郁猜错了。
死者是昨天还叫过她“小妹妹”的易渡。
易渡的尸体附近已围了一圈人,姜郁试图挤进去看却被池嘉闪身挡在身前。
他脸色惨白,声音略哑:“不想做噩梦的话就别看。”
“我心理承受能力还行。”姜郁拨开他,径直走进人圈子里,看到了易渡的尸体。
易渡上身未着片缕,下半身却穿着一条纸尿裤。
姜郁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继续端详好久,真的是纸尿裤。
他的皮肤被冻成青紫色,眉眼间还有未化的雪霜。双腿蜷缩,手握成拳放在头的两侧,双眼紧闭,嘴巴张大,表情痛苦,动作和神态都像是刚出生正在大哭的婴儿。
谢素素戴着一次性手套粗略检查了一番易渡的尸体。
昨日在饭桌上和陆之林侃侃而谈的易轩此时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他抓着谢素素的手:“素素你快告诉我,易渡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谢素素却面露难色,“暂时不能确定。”
“你不是法医吗?怎么就不能马上确定了?法医不就是干这个的吗?”易轩心急地晃着谢素素的肩膀。
姜郁:你昨天还嫌弃人家是法医来着……
“易渡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我猜测他要么是被活活冻死的,要么就是突发了某种会猝死的疾病,或者是中毒。具体的死因只有通过解剖才能进一步确定……”
谢素素话没说完就被易轩打断:“不行!小渡都死得这么惨了,我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在小渡身上动刀!”
谢素素苦笑着没说话。
“怎么看都是冻死的吧?他的尸体都已经僵硬到这个程度了,而且易渡也没什么先天性的疾病,突然发病死掉的几率也太小了。至于毒杀,撇开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的三个小孩儿不说,剩余的其他人都是熟人了,谁能有毒死他的嫌疑?”易霖突然说。
姜郁看他没有一点悲伤的神色,似乎弟弟的死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依照你的分析,易渡难道是自杀的吗?是自己脱光了在雪地里打滚,快死的时候又跑到我的卧室里吗?你觉得事实会是这样吗?!”显然,易轩也被易霖冷淡的态度给刺痛,说话的语气都激动了好几分。
“爸!我只是说了自己的猜测而已,你有必要这么急着反驳我吗?易渡活着的时候你就只知道护着他,现在他人都死了,你还要护着他,只有他是你儿子吗?我也是啊!”易霖受了易轩的情绪感染,言辞变得尖锐,字字戳着他的心窝子。
姜郁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揣测这些话后隐藏的家庭的关系。
易霖:“再说了,要是真有什么幕后凶手,他为什么要在杀死易渡后又把他冻成这个样子?摆出这么奇怪的姿势?还费尽心思地从犯案场地转移到你和谢素素的卧室?”
易轩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只觉得自己气短胸闷。谢素素忙给他顺气,安慰他不要太伤心。
姜郁从易霖这长长的一段话里读出巨大的信息量,她刚才注意力全放在尸体上,现在才注意到谢素素和易轩的打扮。
谢素素没化妆,头发散乱地披着,看起来是才起床没多久。而易轩已经穿好了衣裤,头发也梳得服服帖帖。
姜郁按下疑惑,走到谢素素身边,轻声问:“素素姐,是你先发现尸体的吗?”
谢素素点头,边说话边给易轩顺着背:“早上我迷迷糊糊醒来后本来是打算随便洗漱一把去楼下吃早餐的,谁知还没走到卧室,脚下就突然踢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易渡的尸体,吓得我赶紧叫醒了易轩。”
易轩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原来是这样啊。”姜郁喃喃道。
这两个人在说谎。
易轩绝对比谢素素起的的早,谁会在发现自己儿子死了后还有条不紊地梳头,穿衣,打扮得油头粉面。姜郁能看见易轩的脸上涂了防晒霜,连眉毛都是画过的。
姜郁问过话后卧室里突然安静下来,东野声打破寂静:“尸体四肢的弯曲姿势和面部表情总让我觉得怪怪的。”
他转向一直沉默的陆之林:“陆叔叔,你觉得眼熟吗?”
陆之林当即否认道:“哪里眼熟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脸色发白,比池嘉还夸张,声音也不似昨晚那般透着高高在上的神气,反倒能听出几分惊恐。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我老觉得易渡哥的死亡状态和陆叔叔您的作品《婴啼》很像。”被陆之林冷言相对,东野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和煦。
“这么说,还真有几分相像……”谢素素也转过身认真打量起尸体,“穿上的纸尿裤就是在暗合‘婴儿’这个元素,连张着的嘴都像是婴儿在哭……”
“够了!”陆之林打断道,“不要把我的作品和死亡挂钩,你下一步是不是要猜测我就是杀死易渡的凶手?”
谢素素咬着唇,有点委屈地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易轩任由自己的妻子被吼,也不出来帮忙说句话。
倒是易霖问:“陆先生,关于缆车出故障的事……”
“我已经给造缆车的工程师打过电话了,他说这两天天气恶劣加上邬里山庄周围的交通不便,不能及时过来维修,等雪小些了再来。”
易霖有些崩溃地喊:“所以我们要继续呆在死过人的山庄里吗?警察呢?警察也不能来?”
“你鬼喊什么?”陆之林不耐烦道,“缆车都坏了,唯一的山路又险又滑,我们都没法下山,你还指望警察上山来救你?何况你刚才不是说易渡是自杀的吗?有什么可慌的。”
易霖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阴森森地说:“我可没说易渡是自杀的,我只是觉得人类没办法做到这种程度的谋杀而已。”
姜郁被这句话点醒,问2357:“杀死易渡的凶手是山庄里的人还是山庄里的……bug?”
2357:【抱歉玩家小姐,我不能解答你的这个问题,有泄露剧情走向之嫌。】
姜郁表示理解:“好吧,我自己努力。”
陆之林让人把易渡的尸体转移到地下室的举动遭到了谢素素的反对:“命案现场还是保持原样的好,警察来了也方便取证,有利于他们侦破案件。”
“这是我的房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陆之林嗤笑一声,“连易轩都没意见,你算哪根葱。”
谢素素正欲说些什么,易轩拍拍她的手背,柔声道:“你也别犟了,这卧室里人来人往的,现场都被我们这群人污染得差不多了,现在谈保护现场也晚了,别太为难陆先生。”
谢素素红着眼放弃了辩解。
徐志远逃过了警方的追捕。
那个时候的刑侦技术远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再加上高温和雨水的助力,女老师的尸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不论是在现场提取证物,还是做尸检都相当困难。
不过徐志远还是接受了警方的盘查,他在心里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模拟自己接受询问的场景,有时候激动了还会对着镜子来一段无实物表演,耐心纠正自己需要收敛的面部微表情。
所以他在面对警察时的表现得体而合理,近乎挑不出漏洞。给赵秀玲搬鞋柜那件事也按照预想中那般成了不在场证明,加上他在杀害女老师后还一直打磨梳妆台的做工,种种证据和迹象都成功削减了警察的疑心,警察做完笔录后便很快放走了他。
女教师的死在当地成了悬案,镇上一时人心惶惶,这个案子对那批来支教的老师形成不小的心理阴影,特别是女老师,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单独出门。出去要买东西都是托男老师捎带,实在抹不开需要亲自去买时,也都三个五个的结伴出门。
徐志远会特意到街上去看那些女老师结伴出行,小心翼翼的模样,这让他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犯下这桩案子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很老实,倒不是说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是出于谨慎的心态,觉得再在小镇上犯下案子会打草惊蛇,有落网的风险。不同于影视剧中的神探所展现出的夸张的推演能力,现实中警方最擅长的就是通过一遍又一遍的排查来捕捉犯人留下的蛛丝马迹,这种朴实无华的断案能力恰巧是最难缠的。
在镇上呆了好几年,徐志远通过做木工攒了不少钱,这时他决定转移地点,到别的地方去寻找猎物。
他始终没有忘记会绑红头绳的小鹿,那个让他回想起来就忍不住春心萌动的小女孩。
世界之大,要找到和小鹿百分百相同的女孩很难,但只要有一两个特征附和也足够徐志远兴奋好久。
所以他在别的乡镇里又接连犯下了好几个案子。
每杀掉一个女孩,他会给她们的头发绑上红头绳,红头绳的末端还有红色的小葫芦做坠饰。这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也是一种仪式,徐志远每次给她们绑上头绳,心里就会涌现出无限的柔情,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悼念小鹿,悼念他过早死去的爱。
他拥有了“红头绳杀手”的称号,他被自己感动得不成样子。
杀掉女老师后接连犯下的五起案子都是在乡镇,连着成功杀人但没有被发现的滋味太美妙,他想挑战更高的难度,或许这次可以到城市里去寻找猎物。
运气不错,落脚没多久就有猎物自动送上门来。那个女孩独身一人搬到他的隔壁,白天经常不见人影,只有到了半夜才会回来。
她刚来的那晚,徐致远掐着时间去敲她的门,听见她隔着隔音效果不好的门板装模作样地呵斥,徐志远心里别提多舒坦。等回屋后,他还用一块焊接剩下的铁皮贴着墙壁,来回敲打,试探隔壁女孩的脾气。
事实证明,这个女孩很聪明,很谨慎。
徐致远不太满意,她的身上少了小鹿的天真和娇憨,太过谨慎的女孩子一副鬼精样,不可爱,不好骗。
但这同时激起了徐志远的好胜心。
这样警惕性高,胆子小的女孩要是被抓住,被折磨,肯定会露出更加惊慌,更加美味的表情。
最近几天,女生回家的时间提早了,作息和前段时间不同,徐志远故意在门口和她搭话,吓唬了她一番后,准备第二天早上动手。
他以前做过木工,做过锁匠,拆卸这种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锁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女生的家里很干净,地上光洁如新,一根头发也看不见。浴室里还挂着前晚上洗好的内衣,白色的内衣正往下滴水,滴滴答答。洗手台上的洗漱用品摆放得有规有序,被子叠得和豆腐块一样,上面还有驱蚊水的味道。
徐志远把鞋脱掉,跳到女生的床上打滚,留下自己的汗臭和黑色的手印。
做完这些还不过瘾,他到浴室里尿了一泡,故意不冲,还在蹲厕旁边吐了好几口痰。
看着原本被细心打扫过的房间遭到外来者的破坏,徐志远心满意足。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房间的温度降低,手臂和后颈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且有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视线正盯着他的后脑勺。
他猛地回头,对上镜子里的自己。
“呼——吓我一跳。”徐志远说着开始对镜子练习自己的表情,设想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迎接从外面回来的女孩。
练习了一会儿后,他低下头拧开水龙头放水,准备洗把冷水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可就在他洗完脸,抬起头的功夫。
镜面里反射出的已经不是他的模样,而是一个穿着绿裙子,面目模糊的女人。
岁虽看不清女人的模样,但总觉得镜子里的女人嘴角上提,似是在微笑。
还没等徐志远做出反应,那女人就从镜子里伸出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徐志远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挣扎着,双手一起使劲拼命地拍打着那只握住他脖子的手。
然而没有一点效果,那只手冰冷坚硬,如铁块般纹丝不动。
开始手脚发软,翻白眼,然而大脑却能分出一部分去思考曾经被他掐死的受害人。
对方在面对这样悬殊的力量差距时,内心也像此刻的他般惊恐和无助吗?
在这样的思考中,徐志远的生命画上句点。
绿裙子女人松开手,咚的一声,尸体砸在地上,她重新隐没入镜子里。
房间里恢复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另一边,周瑛在收银小妹的介绍下看了好几处的房子,天色黑了很久才回来。
其中她最喜欢的一处房源在小区,各种安保措施都很齐全,但是房租太高,周瑛没法负担,除非和别人一起合租。
对于好的合租室友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周瑛专门应付每天的工作都够累了,实在没法分出多余的心思去找合适的室友,决定暂时先在原本住的地方将就着。
抱着这样的心态回到家中,打开门,直走进浴室准备洗把脸。
哪想会看到徐志远的尸体睡在洗漱台前。
周瑛愣了两秒,尖叫出声。
这个地方的出警效率意外很高,警察很快赶到现场。
门口拉起了警戒线,但仍然阻止不了看热闹的人在此聚集。
“你和死者认识吗?”年轻的女警员拿着记录本,边询问边记录。
“不认识,但见过一次,他住在隔壁。”周瑛精神恍惚,还没从自己房间里死人了这个事实中缓过神来。
女警员看她脸色苍白,干脆合起本子来不再勉强,转而问道:“你一个人住这里?你的父母没在身边?”
周瑛把自己的基本情况和她说了后,女警员不由得拧起眉头。
刚成年,孤儿,单独租房在外面打工。
不管怎么看,这些因素排列组合后都没法将其和凶手应有的属性对上号,不如说更容易和受害者这个身份吻合。
房东受到警方的传唤后很快赶到现场,用备用钥匙将隔壁的房间打开。
他心里也苦,周瑛住的这间房子怎么隔三差五就要出事。原本的夫妻凶杀案才过了几年啊,这下可好又死人了,房子以后肯定会更难租出去。
等徐志远住的那间房一开,众人都不由得一惊。
这间房子明显要比周瑛住的那间大一些,墙角处立着一个能容下一人大小的铁笼,铁笼里放着一叠颜色各异的女性衣物,似乎是在为某个见不得人的阴谋做准备。
警员们即刻在房间里搜查起来,很快在里面发现了别的线索。位于床位旁的梳妆台抽屉里,有着好多根女生用来扎头发的红色头绳,而头绳上还坠着红色的小葫芦。
主要负责这桩案子的梁言看着这些红头绳陷入沉默,旁边第一次出警的小年轻纳闷道:“言哥?这个头绳有什么不对吗?”
“你听说过‘红头绳杀手’这个称号没有?”梁言答非所问。
小年轻摇头。
“接连犯下了五起凶杀案,每件案子的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而且死者的头上都会戴着有小葫芦坠饰的红头绳。”梁言拍了拍小年轻的肩膀,“这可是关键线索,快点把这东西装起来。”
小年轻眼前一亮,运气还真好,刚进部门没多久就摊上了大案子。他戴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头绳放进物证袋里。
房东看警察在房间里忙来忙去,似乎没什么要用到自己的地方,他走到梁言面前,陪着笑脸道:“警察同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啊。”
“嗯,现在时间确实比较晚了,你记得明天中午抽空到警局来做笔录。”梁言嘱咐道。
房东面露异色,“警察同志,我跟这个案子没关系啊,我这整整一天都呆在家里没出来过,更没有和徐志远打过交道,你可千万别……”
梁言摆了摆手:“打住打住,只是找你大致了解一下徐志远的情况,不用紧张。”
“哦哦,那行。”房东摸了摸鼻子,转身要走时眼神在床边的梳妆台上停了片刻,顿时惊呼一声。
“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正在整理现场证物的小年轻被这声惊呼打了岔,不满地说。
房东定了定神,重新看了眼梳妆台上的圆镜,心有余悸道:“没……没什么,刚才花了眼,不小心看错了。”
镜子里面有个女人在对他笑呢,笑得又甜又惊悚。
她的双手贴着脸颊,流露出半青涩半成熟的情态,可惜没有手指,脖子上还有乌紫色的手印。
说起来,这个梳妆台好像是徐志远带来的。原本的房间里并没有这么个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