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这边儿是无辜躺枪,她摸摸鼻子又缩了缩,希望众人看不见她。
别的不怕,就怕耽搁了慈熙讲经。
然而慈熙并没有动,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继续讲着。
屋内的众僧也是一样,稳如泰山。
外面的百姓多数还能安稳的坐着,但少数已经站了起来,带头的女子头戴金玉,身穿丝绸长裙,肩披白色水貂毛坎肩,一身的雍容华贵。
再看容貌,月团脸,柳眉凤目,挺鼻朱唇,眼角一颗泪痣点出了她的无限风情。
月华知道这个时代棉花没有普及,多数人都是穿麻布衣服,只有那些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才能穿丝绸,可是自己的印象里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虽说帝都有不少富豪会穿丝绸,但她们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外边儿啊也得罩着一件细麻布外衫。
难道说这是来到了西凉,都抱着天高皇帝远的心思连遮掩都不要了?那她怎么笃定西凉城的城主不忌讳这些?
月华暗地里问了问自己,忌讳吗?嗯,忌讳,自己都穿麻布呢,她凭什么穿丝绸,要说有钱,她能比自己有钱?
她正在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时,那女人白嫩的手指头一点,厉声说道:“来人,把她给我拖出来。”
两个粗壮的婆子,撸了撸袖子,凶神恶煞的往屋内走去,到了门口一脚刚踏进去就见慈熙挥了一下衣袖,那白色的宽大衣袖展开,如同孔雀开屏一样漂亮。
那两个婆子瞬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化作一道弧线落在了群众的后方。
那女人的脸色黑了几分,冷冷的说道:“一群和尚里面混着一个女人,这成何体统?我这样做也是在帮你们。”
“敢问慈熙大师,难道你们这里的和尚都不戒色吗?”
慈熙依旧雷打不动的坐在那里,情绪不变,讲经声音平稳。
那女人身边的老妇人轻声说道:“慈熙大师讲经不可打扰,他中途是不会停下的,有什么疑问,等讲经结束再问吧。”
女子咬了咬唇冷哼一声,不甘心的重新坐下。
月华盘腿儿坐在那里,右手托腮,继续看着慈熙,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而自己此刻只是他口中的芸芸众生之一。
谁能想到这么一本正经的和尚,私底下特别会撩?还会抱着她磨蹭来释放**。
想到他那日对自己做的事儿就心塞塞的,不过她现在也不想怀孕,所以等药做好了,她要反扑。
大概心里想的就能从眼睛里释放出来,她现在的眼睛里有无数只小手在勾搭着慈熙。
那女人也是成过亲的,哪能看不出月华眼中闪着的光是什么意思?她低声咒骂了一句,“狐狸精,不得好死。”
她话音刚落,就觉牙齿一疼,抬手摸了一下,嘴巴里居然出血了,舌头上还多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呸……”她吐了一口,鲜血里混着一颗门牙掉落在地面。
“我的牙齿掉了,怎么回事?我的牙……”女人疯了,容貌再美,没有了门牙怎么行?难不成一辈子不张嘴?
屋内的月华愣了一下,她揉揉眼睛,上方的慈熙依旧稳如雕像,难道刚才看见他捻动佛珠的手放下佛珠的动作是错觉?
她探头张望了一下,那女人居然没走,拿着帕子捂嘴,手里还死死攥着那颗门牙。
月华心里问,“凌馨,刚才慈熙动了吗?”
“动了啊,他用指甲在桌上扣了一小点木头把那个女人门牙打掉了。”凌馨在空间里能看见外面的情景。
月华摸摸鼻子,脸上浮现傻笑,慈熙在护着自己呢。
凌馨说道:“等会儿我去把桌子换了,免得打扫的人发现。”
“好。”月华有点想笑,真不知道擦桌子的人发现桌面有破损会是什么情况。
他们心目中的慈悲大师居然还会打人,这是不是爆炸性的新闻?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慈熙那边停下了讲经,他缓缓的站起来。
本该充满慈悲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子寒气,他扫了一圈,底下的百姓根本就不敢与慈熙对视,看见他的目光扫来,他们会立即低下头去。
那种由灵魂里发出的敬畏是骗不了人的,他们现在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只敢在心里埋怨那女人在慈熙讲经的时候乱嚷嚷。
那女子被慈熙的眼神扫中,她立即站直了身体,说道:“大师,你们这里有人行凶,还有女人企图勾引您。”
慈熙笑了,笑意不达眼底,用清冷的声音问:“你看见谁在勾引人?你又看见谁打你?”
女子当然没看见谁打她,她立即指着门边的月华说道:“她用那种痴缠的眼神看着大师,这根本就是在亵渎您。”
慈熙走下台阶,径直走到月华的身边,低头看着她,用柔的能滴水的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月华本想降低存在感,结果慈熙却不打算放她走,治好站了起来,讪讪一笑,“我想你了。”
慈熙那严肃木然的脸上立即展开冰雪消融般的笑意,并对她伸出手,“来。”
“嗯……不好吧。”月华扫了一圈,僧人的眼神没什么变化,但百姓的眼神就有了变化。
多数是难以置信,少数是鄙夷,还有几个震惊的合不拢嘴。
慈熙完全不顾人们的想法和眼神,他略弯着腰,眉眼含笑的看着她,“来。”
月华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掌内,他轻轻一拉就把她拉起来,两人手拉手从门口走出去。
那女人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他们,满眼的难以置信和受伤。
月华就不明白了,她受什么伤呢?
她疯了一样指着月华大吼:“狐狸精,你就是个狐狸精……”
月华茫然的看着她,“我为什么是狐狸精?”
女人愤怒的看着慈熙,“大师,你是佛子,是圣僧,怎么可以摸女人的手?你这是破戒,是对佛祖的亵渎。”
慈熙缓缓抬眸,眼神冰冷的看着她,“你可知,她是谁?”
“我不管,哪怕她是神仙也不行,你是和尚,不可以……不可以碰女人。”那个女人眼中浮现了疯狂,疯狂中又有着浓浓的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