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没想让你喝的!”司月柔解释道。
司月柔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了,好几次无意识的辩解已经说出了真相。杨雪芳护在她身前,手却不停的掐她给司月柔暗示。
杨雪芳的心里焦急咒骂,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蠢东西。这种事情哪怕是被按下手了,都不能承认啊。
如果司月柔不承认,事情还有转机。可是眼下她这话已经无挽回的余地了,真真的全都承认了。
司月柔也是慌了神,下毒的事情她也是第一回做,心里怕得紧。加上刚刚被二姨太给指出来,没想到竟然被看个正着,她是彻底的慌了。
父亲的巴掌,和母亲的不停暗示,让司月柔似乎醒悟了。她慌忙指着身后的下人,用有些凄厉的声音喊道:“是她,是她下的毒!”
下人本来已经被吓破胆了,本来还有些庆幸至少下毒的事情水落石出。可没想到司月柔为了自己脱罪,竟然直接把事情扣到她的身上。
“老爷,不是的,是太太要炖的汤,小姐来问说要给大小姐一碗的。她还跟我要黄芪,我去找的时候就离开厨房了。”下人一股脑的说出来。
她也是被逼急了,大小姐中毒,老爷刚刚差点也喝了。这事闹到警察局,是要被枪毙的。下人现在已经不想着能不能继续留在司家了,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用人急了,话全说出来。却也正好和二姨太刚刚说的吻合,而且家里谁都清楚司月柔是看不上司念的。
平日里这姐妹怎么相处,什么感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再怎么司月柔也不可能主动给司念送汤啊,除非事情另有隐情。
更何况,司月柔手上的砒霜粉末可唬不了人,就算她不说漏嘴承认,恐怕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也无法脱身。
司念虽然瘫软在地上,却是用穴位刺激做出的中毒假像。她甚至连嘴唇都没沾过,那大夫哪里有她的医术高明。
事情确认后,确认司念没事,大夫给了高价的医药费,算是封了口。司政连消带打的又给了杨雪芳好几下,最后莫不过又踹了几脚。
“你养出的好女儿。”司政骂道。
他现在已经完全怒火攻心了,忘记司月柔也是他的女儿,他只记得司月柔差点害死自己的事情。
其实,司念还可以再添一把火,让司政急火攻心的。但她没有那么做,倒不是她有多仁慈。只是有些人死了,却不能完全赎清他的罪孽。
眼见着司政命令下人,准备把司月柔关进地下室,杨雪芳想要求情,却到底没敢开口。
司政正在气头上,杨雪芳是知道的。如果她现在继续求情,换来的也只有司政的不耐烦和一顿暴打而已。
“老爷,您怕是也受了惊吓吧,我拿刮痧板给您收收惊吧。”二姨太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说道。
司政本来正是和杨雪芳梳困解乏的,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着实让他心惊肉跳。更别说还是气火攻心,动了拳脚了。
“司念,今天的事情,不要回去和封行戳说。”司政嘱咐一句。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司政的凉薄,她都被下毒了,却不让和封行戳提及。司念眼神冰冷,神情淡漠。
“小仓库的事情,我会给封行戳一个满意的结果,你不用担心。”司政又补了一句。
大约是觉得理亏了,司政想用小仓库说事情。司念心中却冷笑,即使没有今天下毒的事情,有封行戳的不满,他不也得乖乖把小仓库交出来吗?
现在竟然妄图用给出来的东西安慰她,还真的是符合他一贯的做派。
“阿爸,报警察厅吧。”司念突然开口说道。
司政一愣,脸色冷了下来。而本来还想挣扎的司月柔,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要完了。
杨雪芳看向司念的眼神,恨不得带把刀子,直接就把她捅死一样。
“家里的事情,家里解决。”司政冷声道。
“阿爸,下毒的事情,可不是家事。往小了说,我这是一条人命,如果算上您的可就是两条人命。”司念的声音同样冷了下来。
司政扫了一眼司月柔,没有说话。如果说,司月柔给司念下毒,让他觉得差点损失掉和督军府联系的利益。
那他跟着喝汤中毒,恐怕就是司政自己实实在在的性命了。司政也确实不能忍,他不愿意被外人知道,是因为关乎面子。
子女给父母下毒,这是父母教养不当。说到底,折的都是他司政的面子,他会成为街头巷尾,小报消息茶余饭后的笑话。
“阿爸,她要去坐牢,以给我投毒的名义。”司念不依不饶的说道。
她这话,一方面表示自己的退让,只说给她投毒,没把司政带上,至少也不是太难堪。另外一方面,司念虽然没提封行戳,但也再一次提起司月柔投毒的事情,没打算放过她。
“先拖到地下室关着,天亮再说。”司政冷声道。
他没有接司念的话茬,因为他现在心里很乱,也在权衡利弊。但是,他也没有拒绝司念,说明他还在犹豫。
一晚上的闹腾,人困马乏,司政自然不能再睡到杨雪芳的屋子里。今天二姨太表现不错,他直接就去了二姨太的屋子。
在二姨太的安排下,下人给司念换了一间房,毕竟带着砒霜的汤水可不是那么好清理的。
司念绕过依旧跌坐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杨雪芳,回了新房间。离开的时候,她甚至能感受到,杨雪芳那如针刺的目光,正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不过,谁在乎呢?这一切不过是司月柔咎由自取罢了,不过是不肯帮她介绍联姻,就动了杀心?这样的人就是死了都不足惜。
不过,司念相信,杨雪芳不会就这么看着司月柔被送到大牢的。她一定会有所行动,而自己等的就是那个机会。
用一个司月柔扳倒杨雪芳,还是挺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