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穆茗向穆天威和柳如瑾行了礼,起身才意识到一旁还坐着个地位尊贵的残王。
察觉了穆茗的尴尬,穆菱开口圆场道,“弟弟刚从军中回来,想来对京都的人还不大熟悉。这位是残王,前不久刚刚收复了边疆部落荣耀回京,弟弟合该与残王多学一些行军打仗的本领才是。”
“爱妃,今日是你我归宁之日,话若如此说可就显得见外了。小弟快快坐下,在外我们都是皇上的臣子,在内却是一家人,你许久未归京,岳父岳母应当有许多话想要与你畅聊。”
楚景虽是被穆菱强拉回将军府,可一番话说得大气凛然,给足了穆菱面子,让穆天威和柳如瑾对这个女婿十分满意,就连刚刚回到京中的穆茗也对姐夫好感倍增。
一餐饭下来,穆菱万万没想到楚景竟然收获了众人的看好,让所有人都与他站在同一战线,掉转枪头对向自己。
尤其是穆茗,初初见到自己时,还想要为自己出头伸张正义,此刻却被楚景一番话迷得晕头转向,借着酒劲儿醉醺醺地说道,“姐,你如今嫁了人,可万万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野蛮,到现在我身上还留着你当初抓我咬我挠我时的疤呢!”
“少爷喝醉了,还不快送他回房!”穆菱一张脸铁青,没想到书中从未提过的细节,会被这个亲弟弟在众人面前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瞧见楚景眉目含笑的模样,穆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好不容易在楚景面前树立个冷静自持的形象,没想到却被穆茗一举打破。
“爹爹、娘亲,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得尽快回王府了。”拉起楚景,穆菱带着他便匆匆离开了将军府。
“怎么这么急着走,是怕我在王府多待一刻,便多知道一些有关于你的劣行么?”马车里,楚景斜倚车窗着看向穆菱,一双晶亮的眸子在黑夜的映衬下散着光芒。
“今天是王爷迎娶侧妃的好日子,妾身怕耽误了王爷的**一刻,所以才急着回府。”
穆菱的回答让楚景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穆菱急于今日回门是为了不让自己与侧妃洞房,好给侧妃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穆菱竟这般大度。
想到先前一口应承了穆菱回门的请求,只为挑起她与侧妃的矛盾,楚景不禁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真是多此一举了。
淡淡的几拢月光打在楚景的身上,穆菱借着光便瞧见他低头敛眉、难掩俊颜,侧脸棱角分明却不生硬,谪仙般的容貌唯有“祸国殃民”可堪相比。
霎那间,冰封万年的雪山仿佛融汇成涓涓溪流,流淌在穆菱的心田。
马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楚景的气息以及身上的酒味,穆菱将头侧向窗撩开了帘子,希望夜间的冷风能够让她清醒一点,不要被楚景的美色所诱惑。
回到王府,一进门管家便迎了上来,面色上有许多分为难。
“王爷忙碌一天刚刚回府,身子定是疲累了,管家去通知侧妃一声,叫她准备侍奉王爷。”
穆菱微微行了个礼,正欲离开时,管家便开口道,“王爷、王妃,恕小的无能,侧妃此刻不在房中,而是在姬妾的院子里大肆刑罚。”
“哦?这是为何?”穆菱其实早早就收到了消息,所以才带着楚景匆忙赶回王府,可此刻却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一旁的棠音见状也不敢怠慢,跟着露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因着侧妃进门后,姬妾们没有向她请安。”管家跪在地上应答道。
“我竟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等专爱没事找事之人。”穆菱脸上难掩嘲讽,打从她第一天进府,便察觉到了楚景的这群姬妾来头不小。所以一直与她们互不招惹、相安无事,却没想到,侧妃一来就专往枪口上撞。
穆菱偷偷瞄了瞄楚景的表情,果然就见他脸上带有了些怒气。
“王爷,不如妾身去看看?”夜虽已深,可侧妃闹出了这么大的事端,穆菱反倒有些兴致勃勃。
“一起。”楚景抬步便往姬妾的院子走去。
穆菱来到残王府后,有嬷嬷的提醒,对这些姬妾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尤其是在掌管残王府家事以后,对这些姬妾更加好奇。
姬妾的院子里,不仅没有一个下人伺候,而且楚景还特意下令,叫下人们不许靠近那个院子。平日里姬妾们的支出除了正常的吃穿用度以外,竟然没有一文脂粉钱,反倒是大量购入了些兵器、伤药。
当然,让穆菱更加肯定这些姬妾身份大有玄机的,还是她们对于自己的态度。
王妃入府,姬妾若是恭顺,便一定会前来请安。若是有不安分的人,总也该来挑衅。
可偏偏自从穆菱来到残王府之后,耳根子格外清静。要不是派出去的下人前来回应说姬妾的院子里确确实实传出了兵器的声音,穆菱差点怀疑外界所流传的残王府众多姬妾乃是谣言。
来到姬妾的院子,就见院子里烛火通明,侧妃沈轻寒倚坐在石阶上的软椅上,而姬妾们则在石阶下跪了一片。
穆菱搭眼一瞧,就见那些姬妾穿着皆是轻便衣裳,连首饰都未戴一件,而且各个素面朝天。跪在地上也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弱,反而挺直了脊背,丝毫不觉得吃力,倒像是练家子。
“你们自己瞧瞧,你们是一副什么鬼样子,就这样也配伺候王爷?赶明儿我和就王爷说一声,把你们统统赶出府去,免得吓着了王爷!”
沈轻寒未曾注意到楚景和穆菱的到来,冲着姬妾们颐气指使,她身后站着的陪嫁媵妾沈轻暖也是一脸的嚣张得意。
“侧妃好大的口气,当本王妃不在了么,竟敢对府上事务指手画脚!”穆菱冷厉的声音响起,惊得座椅上的沈轻寒一阵哆嗦,不过见到一旁的楚景,随即恢复了镇定自若。
王妃又如何,她沈轻寒与王爷可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又哪里是穆菱一个弃妇可堪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