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猪屎,就是掉一根头发在里面都不可能的,早在铺子开业之前,林萱就耳提面命,再三强调过食品卫生问题。
为了保证食品的卫生问题,还专门制定了许多的规定,他和姑母也经常会检查。
大家都严格按照规定执行,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意识到情况不对,沈小五立马派人去请林萱过来,人派出去后,他还是不安心,又对沈小六交代了几句,让他往衙门跑一趟。
等安排妥当后,他的心才算是勉强定下来,忙站过去扶着沈氏,高声对铺子里的众人道:“你们都停下来,听我说。你们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东家了,我们东家是最最讲诚心的人,若是我们铺子里的失误,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说到这里,沈小五故意顿了一顿,加重声音道:“另外,除了请我们东家外,我还让人去请了衙门的衙役,相信到底是我们的猪大肠没洗干净,还是有人故意陷害。大人定会调查清楚,还我们一个清白。
若是有人使手段陷害我们,毁坏我们的名声,砸毁铺子里的东西……应该判什么刑,想来大家都清楚的吧?”
“怎么?拿衙门吓唬我啊!”大汉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椅子,怒道:“你以为拿衙门吓唬我,我就怕了?
老子告诉你,今儿就是阎王来了也不顶用,你敢让老子吃屎,老子就要拆了你这狗屁铺子,打爆你的狗头,让你们以后都不敢再祸害别人!”
同他一起的那些大汉也纷纷闹起来,用力摔砸东西,沈小五眼疾手快地抢下那碗有猪屎的面,嘴里赔笑道:“大哥别恼,我可不敢吓唬你,主要是我胆子小,又没什么见识,怕处理不好这样的大事,只好请衙门的大人过来了。”
大汉看到他的动作,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但片刻后又调整过来,抖着腿道:“请衙门的大人过来?你以为衙门是你家开的啊?你也不屙泼尿照照,就你这逼样,这小破铺,值得衙门的大人跑一趟?你当你多大脸呢?”
他话音刚落,就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是谁在这诋毁本官?”
大汉看清来人的面容,吓得差点一个趔趄,心里直把赵二姑骂了个半死。
那死婆子,不是说开这家铺子的是个没有什么根基的外乡人吗?为什么一个毫无根基的外乡人能随随便便请来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能随随便便跑这小铺子来断案的吗?
这明显是有鬼啊!
大汉心里懊悔得不行,但这时候了,万不能认怂。只能硬着头皮告状道:“大人,你要给小名做主啊!”
他说着,一下子跪在地上,磕头哀嚎道:“小的命苦啊!小的听说这铺子里的东西好吃,到码头做苦力存了点钱,就想来这铺子吃口好吃的,却不想,这店家实在是可恶,他给小的端一碗装了猪屎的肥肠面过来,呜呜呜……小的辛辛苦苦挣了钱来这铺子里吃饭,他居然给我吃屎,还用大人的名声来威胁我,我实不是在诋毁大人,我那是在给大人正名啊!”
不得不说,赵姑母找的这个二混子确实不是一般人,既能凶神恶煞当恶棍吓人,也拉得下面子耍泼打滚喊冤,口才还十分地了得。
沈小五心里道了一声不好,大意了,一不小心就被这恶霸抢了先,他小心地偷瞄了一眼这位知府大人的脸色,见他面色沉沉,看不出来好坏,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起来。
但看了一眼知府大人后面的林萱,他心里又安定下来。
一般来说,这么一件小事,确实是请不来知府大人这样的大官。但是,今天知府大人能出现在这里,还是和表嫂一起来的,这必然是她想了法子。
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官,沈小五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被吓得手足无措。
但想着,表嫂把铺子交给他,他决不能让她失望,他若是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以后还拿什么去闯荡京城,站到更高的地方?
于是,他也有样学样地跪下来道:“大人明鉴,小民万万不敢打着大人的名号来吓唬人啊!小民只是与这位大哥说,小民是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但小民虽然没有见过世面,但也知道,出了事找父母官,所以才派铺子里的伙计出门,去衙门请了衙役。”
自辩完,他又忙把端着的面碗往前送道:“小民自开店一来,便兢兢业业地做吃食,从来没有偷懒耍滑头过,铺子里的吃食每一道工序都有人检查,这肥肠里突然出现这么大一块猪屎,实在是吓坏了小人。
若真是小人平日监管的失误,小人真是无颜见东家,见众位信任,前来捧场的顾客。
不过在这几位大哥打砸本店的时候,小人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碗里的猪屎,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若是小人的猪大肠里猪屎没洗干净,这猪屎的块头应该不大,且十分紧实才对。
因为我家的肥肠都要先用白酒在锅中点燃后不断翻炒,直到翻炒出所有的臊味后,再下菜油,加入各种香料,将肥肠再次放入锅中翻炒。
如此一来,就是再大的猪屎也被吵细碎了。
但大人请看,这碗里的猪屎,这状态,明显是有人才新放进去的,你看这么大一坨。
还有,若是小人的肥肠弄得不干净,定然煮肥肠的大锅里也有问题,还请大人派人去厨房里检查,还小民一个清白啊!”
见沈小五分析得头头是道,大汉心中顿时一片慌乱。他只想着大点放一坨猪屎,让其看起来显眼一点,把这家店的名声搞臭,让它开不下去,哪里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名头。
还有这小子,真是个阴险狡猾,诡计多端的小人,方才装得一副人畜无害,六神无主的样子,他差点就真信了。
没想到人看得明白得很,就等着他闹呢!
大汉心中又是一阵懊悔,可这时候认罪日子也不好过,只能咬牙继续攀咬道:“大人,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