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录音的最佳公布时机,就是在陆怀铭的寿宴上。
一来,陆怀铭的八十大寿本就是为了让陆承君认祖归宗,而这份录音无疑可以彻底断绝陆家人的这个念头。
二来,这次陆家一定会尽可能多地邀请京城有名望的家族参加寿宴,在这种情况下公布录音,无疑可以将它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宋晚同样深以为然,她自己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没办法宣之于口,之前还有些担心陆承寒的想法会不会和自己不一样,此时听他这样说,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陆承寒已经这样说了,宋晚也就大大方方地附和道:“在宴会上公布录音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最好是在陆承君出现,且陆家人表明态度之后,那就更好了。”
“小晚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只是……”陆承寒说到这里,突然收了声,还悄悄看了宋晚一眼。
宋晚不禁疑惑地问道:“只是什么?”
陆承寒静默片刻,才垂着眸低声道:“只是那样的场合,若是只有我一个人在,我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其实但凡宋晚能够跳出自己的主观影响,客观地分析这件事,都能想到陆承寒这话根本不可信。
毕竟一个在京城叱咤风云的商界奇才,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又怎么可能会对这种小场面露怯?
但宋晚现在显然被自己的主观意识蒙蔽了双眼,听到陆承寒的话,她只觉得一阵心疼。
他从小就被陆家人欺负,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心里肯定会留下阴影。
而且这份心理阴影肯定很深,否则陆承寒又怎么会在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仍然感到如此忐忑?
那些人实在太可恶了,一点应尽的义务都没有尽到,反倒留下了这么多的负面影响!
宋晚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斟酌片刻后,提出建议道:“陆大哥,陈昱大哥会参加这次的寿宴吗?”
陈昱应该算得上和陆承寒关系最好的朋友了,如果他也在的话,至少能让陆承寒没那么紧张害怕。
宋晚自以为想法不错,但陆承寒听了后,心情却变得十分复杂。
他的话都已经说得如此清晰明了了,为何小晚就是一点都不开窍呢?
陆承寒假装认真思索了片刻,客观分析道:“如果我提出请他帮忙,陈昱一定会同意,但这样却不太妥当。陈昱虽然与我关系不错,但毕竟出席这种场合代表的往往是自己的家族,若是在寿宴上有太过明显的倾向性举动,很可能会影响到家族其他人。”
宋晚之前根本没想那么多,此时听到陆承寒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局限了。
“是我的想法太片面了,这样看来,陈昱大哥就算出席寿宴,恐怕也没办法请他帮忙。”宋晚受教地点点头,随即又有些为难起来,因为除了陈昱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其他能够帮忙的人了。
陆承寒见她还是不开窍,只好把话说得更直白些:“小晚愿意陪我参加这次寿宴吗?”
宋晚微微一愣,诧异地看向陆承寒,她不是不想帮陆承寒,只是自己的身份就摆在这里,她恐怕连参加寿宴的资格都没有吧?
不是她瞧不起自己的身份,或是感到自卑,而是现实就是如此,没有足够的身份地位,别说是受邀了,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
陆承寒当然知道宋晚在想些什么,但却故意露出一丝失落之色:“小晚若是不想陪我也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的。”
宋晚连忙摇头,略微委婉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样的寿宴,我好像不太方便参加吧?”
陆承寒的眸子微微一亮:“所以小晚不是不想陪我,而是担心不能陪我?”
宋晚隐约觉得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怪怪的,但似乎又确实是这么回事,便点了点头。
“小晚放心,有我在,你自然有资格参加寿宴,”陆承寒立刻保证道,“既如此,小晚到时候便陪我一起过去好不好?”
陆承寒都这样说了,宋晚还能说什么?
她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好。”
其实仔细想想,她陪陆承寒参加寿宴也挺好的,就算她帮不上什么大忙,至少不会让陆承寒被陆家那些人欺负了去,这样她自己也能安心。
这件事敲定之后,陆承寒立刻接着问道:“那小晚喜欢什么风格的礼服和首饰?我也好提前准备。”
宋晚对这些完全没有研究,一时间不禁被问住了:“我也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风格的衣服。”
她平时穿的衣服多是淡雅简洁风,日常穿当然没问题,但放在这种场合上就不一定合适了。
至于首饰,宋晚是那种带块手表都会嫌麻烦的人,要不是这个年代没有手机,她恐怕连块手表都不乐意带,更别提其他首饰了。
陆承寒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甚至早有准备:“既然小晚不知道喜欢什么风格的礼服,不如我们一起去店里试一试,挑选一下?”
宋晚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好。”
既然答应了要和陆承寒一起去参加寿宴,她当然得好好捯饬捯饬,至少不能让陆承寒丢脸。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宋晚几乎都是在一家私人服装定制的店铺里度过的。
经过几天的筛选和尝试,最终定下的是一套深蓝色绣花长裙礼服,搭配一套同色系的宝石首饰。
至于发型,宋晚的长相偏甜美,气质是爽朗自信那一款,可身上又带着几分与年纪不符的成熟温婉气息,三种气质柔和到一起,最后给人的感觉就是甜美中不失温婉,温婉中又带着一丝干练。
为了凸显宋晚身上复杂又独特的气质,她的发型并没有选择这个年代的大众发型,而是专门由设计师为她搭配了一款符合气质的中短发型。
在寿宴的前一天,宋晚最后一次试妆。
当她身穿一袭精致的蓝色礼服,带着闪耀的蓝宝石项链和耳坠,画着精致的妆容,从化妆间里走出来的时候,陆承寒几乎要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