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宋晚的这番话,祝晚秋在觉得老脸一红的同时,也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虽然宋晚这话并没有任何针对性,但还是让她有种被当众打脸的窘迫感,因为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她的反应就如宋晚前者所说,总是简单粗暴,又充满压迫性。
看来之前确实是她用错了方法,以后必须认真纠正。
“小晚,谢谢你愿意教我这些,”内心感慨之余,祝晚秋认真道谢,“往后你若是得空,能不能常来家里坐坐?我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请教你,只是今天时间确实不早了,我总不好耽误你休息。”
宋晚刚刚哄完娇娇出来,都已经将近九点钟了,这又聊了一会儿,时间已经划过九点。
宋晚自己倒是觉得还好,因为她平时就睡得很晚,但现在陆承寒还在一旁坐着呢,她总不能让陆承寒在这里干等着,便笑着道:“祝奶奶您放心,我很喜欢娇娇,只要有空,一定会常过来陪她玩的。”
“娇娇也特别喜欢你,不只娇娇,我看着你都觉得稀罕,谁让你这么讨人喜欢呢。”祝晚秋现在看宋晚,真是越看越喜欢,恨不能直接接到家里来住。
宋晚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正想谦虚一下,却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祝奶奶,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不过您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
祝晚秋慈祥地看着宋晚:“你说。”
宋晚斟酌了一下,问道:“您之前说娇娇爸爸只照看过娇娇两次,且两次都出了点意外,这是真的吗?”
一听到这话,祝晚秋脸上原本慈眉善目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转为一片冷意,她沉声道:“我倒宁愿这不是真的,这样娇娇就不会受那些伤了,只可惜……”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娇娇满脸是血哇哇大哭的样子,每次想到都觉得揪心。
宋晚还算委婉地道:“那您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祝晚秋的眸光微微一闪,很意外宋晚会问出这个问题,同时心底生出几分暖意。
宋晚能当面问出这个问题,可见她是真的很关心娇娇,否则她又何必非得提起这件极有可能让自己心情不悦的事情?
她缓了缓神色,态度同样非常坦诚:“这件事我不是没有想过,而且确实有很大的可能,因为在那之前,胡庆民从来没有提出过要照看娇娇,而那两次都是他主动提出的。”
说到这里,祝晚秋轻叹了口气:“但就算怀疑又如何?当时在场的只有胡庆民和娇娇两人,可那时候娇娇只有不到三岁,根本无法还原当时的情况,胡庆民也不可能承认这件事是他故意而为。”
祝晚秋如此精明的一个人,对于这两次接连发生的所谓“意外”,怎么可能没有过怀疑?
但就算怀疑了又怎么样?她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就不能把胡庆民怎么样,这件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宋晚点点头,沉默片刻后,突然又问道:“那您想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吗?”
祝晚秋苦笑一声:“事情在当时就查不出结果,现在又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怎么调查清楚?”
“我倒觉得可以试上一试,”宋晚说出自己的想法,“既然您说当时娇娇已经将近三岁,而在那之前,胡庆民从来没有提出过要照看娇娇,那总得有一个理由支撑他突然改变态度吧?您觉得会是什么理由呢?”
这个问题祝晚秋之前还从来没有想过,被宋晚这么一问,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却没找到答案:“自从心柔和胡庆民结婚,我对两人的事情一向嫌少过问,胡庆民虽然私底下时常抱怨,但也从未在我面前多说过什么,我与他之间最大的一次矛盾,就是发生在这件事之后。至于在那之前,我不记得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要说心柔和他之间,应该也不会产生什么矛盾,心柔的性子一向软弱,几乎什么都听他的。”
“既然不是祝家这边的问题,那就应该是外界的问题了,”宋晚是一个很相信逻辑的人,也是一个很懂得该如何进行逻辑推断的人,“您觉得会不会和胡家那边有关系?又或者是与祝家存在竞争关系的其他家族?”
祝晚秋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说出自己的猜测:“以胡庆民的身份,应该接触不到那些家族,所以很大概率是与胡家那边有关。”
像是想到了什么,祝晚秋的眸子突然狠狠一闪:“我记得娇娇出事那年,胡庆民的弟弟恰好生下一个儿子。”
胡庆民的弟弟结婚比胡庆民要早,共育有一女一子,第一胎是女儿,比娇娇大了两岁,第二胎是儿子,比娇娇小了近三岁。
宋晚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给祝晚秋提供一个思路,见她差不多找到方向了,便没再继续问下去,起身告辞道:“现在时间确实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有空我再来拜访。”
祝晚秋跟着站起身,郑重其事地握住宋晚的手:“小晚,实在太感谢你了。”
她谢的既是宋晚对娇娇、对自己的帮助,也是因为她给自己提的醒。
宋晚淡淡一笑,和陆承寒一起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陆承寒和宋晚聊起刚刚的事情,笑着问她:“小晚今天表现得很热心啊。”
不仅帮忙哄好了娇娇,又教了祝晚秋教育孩子的方法,还主动提起当初娇娇受伤的事情。
宋晚撇撇嘴:“我就是一想到当初娇娇脸上受伤,很可能是胡庆民故意而为,心里就觉得很恶心。”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如果胡庆民真的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那也太不是人了。
尤其是想到如果这件事真是胡庆民做的,他却能逍遥法外,还在娇娇面前端父亲的架子,那就更恶心人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这件事能彻底调查清楚。
如果这件事确实不是胡庆民故意为之,她心里至少就不会这么难受。
如果这件事真是胡庆民做的,绝对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