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姝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纪廷熙和夜天湛目瞪口呆,都说秦娆嚣张跋扈,现在看来还狠毒,竟当着睿王的面扇他的未婚妻。
两人看向了静默不语的夜墨澜。
睿王殿下却始终冷着一张脸,脸上就差写着“本王不爽,别惹我”几个字了。
“娆娆你到底要做什么?”沈青柏简直要被秦娆的举动给让气死了。
能把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逼到暴跳如雷的地步,秦娆也真是个人才。
“救人啊,她要是死了,你们又会说我恶毒了。”
秦娆说完就去掐沈玉姝的人中,粗鲁暴力。
沈玉姝要是这么昏迷着被抬回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会传出她恶毒杀人的传言。
这黑锅,她不背。
绝不能便宜沈玉姝这个小婊砸!
“秦娆!”沈青柏气得直呼她的名字。
“如果表哥不想让她醒过来的话就尽管吵。”
沈青柏脸都绿了。
秦娆双手交叉给沈玉姝做心肺复苏,她脸上的伤没来得及处理,鲜血一滴滴往下流,滴在了沈玉姝的脸上。
见沈玉姝一动不动,秦娆嘴角一勾,“表妹的身体素质可真够糟糕的,在乡下长大还不如我呢,同样掉水里,表妹到现在还没醒,身体这么差,以后怎么为睿王府开枝散叶?”
古代的人非常重视子嗣,没有哪个婆婆愿意儿子娶个不能生的老婆。
沈玉姝可以继续装昏迷,不过这“身体太差不宜生养”的流言要是传了出去……
要不是刚穿到这具身体,没有银针在手,她会毫不客气给这女人扎成筛子。
杜鹃看沈青柏和睿王都没有阻止秦娆的意思,扑通一声跪在了秦娆面前,咚咚的磕头,力气很大,额头很快就见了血。
“求求表姑娘放了我家姑娘,别再折磨她了!您自己想不开要跳湖自尽,姑娘想拦住您,可您却拉着她一起要同归于尽,还说您得不到的姑娘也别想得到。表姑娘,奴婢求求您饶了姑娘吧,求求您了……”
杜鹃的话里包含了太多信息,无一不在指控秦娆谋杀,咄咄逼人。
沈玉姝睫毛动了动,总算“苏醒”了。
她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目光在周围的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那个芝兰玉树的的男人身上,在丫环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行礼,声音娇柔,“玉姝见过睿王殿下。”
“嗯。”睿王声音淡淡的,完全没有面对未婚妻的亲热。
她脸上有巴掌印还有血迹,实在没什么美感。
“姑娘……”
杜鹃刚想说话,沈玉姝扬手就给了她一个清脆的耳光。
“表姐没有推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杜鹃一脸委屈,“奴婢没有胡说,明明就是县主要跳湖自尽,您好心拉住她,却被她推进湖里,奴婢看得真真的。”
“闭嘴!我是想拉住表姐,但表姐没有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还害表姐伤了脸,都怪我。”
沈玉姝眼眶红红的,正正经经的给秦娆行礼,可能是因为刚学规矩不久,动作有点僵硬,不太标准,“表姐,对不起,是玉姝连累你了,表姐要怎么责罚玉姝,玉姝都没有怨言。”
秦娆挑眉,啪啪鼓掌,“这双簧唱得不错,我差点就信了。”
“表姐。”
“停。别在我面前哭,我可不是男人,不会怜香惜玉。”
沈玉姝泫然欲泣,“我知道表姐心里不舒坦,表姐怪我,我能理解。”
秦娆摇头,“不不不,我心里挺舒坦的。你们也听到了,不是我推她下去的,可她的丫环却口口声声说我要自尽,还要跟她同归于尽,我是活腻了吗我要自尽?”
纪廷熙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实在是秦娆这语气太逗了。
沈青柏的脸色不太好看,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看到两位妹妹针锋相对。
秦娆看着杜鹃,“你说我推她,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嫉妒二姑娘跟睿王殿下定了亲。”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秦娆想嫁睿王想疯了,制造偶遇缠着他,还自荐枕席,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尽了。
“我嫉妒她?这世上又不是只有睿王一个男人了,难不成没有他我就嫁不出去了?”
睿王:“……”
“你看到我推沈玉姝了?”
“是。”
“这么说,你家主子把我推下湖想让我溺死,你也看到了?”
杜鹃猛然摇头,“奴婢没看见。”
秦娆的表情有点玩味,“哦,原来如此。”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她那句话问得十分巧妙。
杜鹃不管回答看见或者没看见,沈玉姝把秦娆推进湖里,都成了事实。
杜鹃也反应过来了,她瞠目结舌,今天的秦娆怎么不好对付?按她以往的性子,早就暴走抓狂了。
杜鹃指着红珠,“表姑娘推二姑娘下水,红珠也看见了。”
红珠是伺候秦娆的大丫环。
沈青柏见睿王没有阻拦的意思,沉着脸,“红珠,你来说。”
红珠扑通一声跪下,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秦娆伸手将红珠头上的发簪取下,用尖细的一头挑起她的下巴,“想好了再说。”
尖尖的簪子几乎贴着喉咙,威胁意味十足。
秦娆此时脸上和衣服上都是血,看上去极其吓人。
红珠缩了缩脖子,颤抖着声音,“姑娘去见了睿王殿下,回来后就魂不守舍,在落梅园待了不到片刻就出来了,最后来到了这里。二姑娘的碧水阁离落梅园近,二姑娘见姑娘神色不对就偷偷跟了来。”
“姑娘神色癫狂,又哭又笑,二姑娘生怕姑娘想不开就上前劝了几句。谁知姑娘却怒骂二姑娘,还说……”
“我说什么了?嗯?”秦娆手里的簪子抵住了她的喉咙。
红珠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看了沈玉姝一眼。
“姑娘骂二姑娘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回来跟她抢睿王殿下,既然她得不到那二姑娘也别想得到。然后,姑娘就拉着二姑娘跳湖了。”
红珠说完,整个人瑟瑟发抖,那些话实在是字字诛心。
尖锐的簪子没入她的肌肤,有鲜血渗了出来,秦娆表情冷淡,“这么漂亮的眼睛白瞎了,耳朵也不好使,不要也罢。”
红珠吓得脸色发白,“姑娘饶命,奴婢不该说实话,求姑娘饶了奴婢。”
秦娆扔了簪子,看向夜天湛,“世子,污蔑主子该当何罪?”
问沈青柏和睿王没用,而夜天湛身份尊贵,他不屑撒谎。
“打三十大板,发卖。”
“很好,那就拖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