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和秦怀逸两人之中，必有一人说谎。
秦娆自然是相信二哥的，因为她知道陆湘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怀瑾对陆湘了解的不多，可他也知道今晚的事，绝不是一个丫环就能策划的，他自然信任自己的弟弟。
虞氏更多的是信任儿子。
外人到底不如自个儿子亲。
秦天阳是不愿意去怀疑陆湘，那么错的便是冬梅这个丫环。
秦娆淡淡的道，“你们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二哥。”
秦天阳叹气，“好了，回去歇着吧，明儿再说。”
秦怀瑾调了几个侍卫来清秋苑，然后亲自送秦娆回掌珠苑。
秦怀瑾一手提着荷花形状的宫灯，一手拿着药箱，走在秦娆身侧，兄妹俩一时无言，只静静地走着，四周是蛐蛐的叫声。
终于，秦怀瑾按捺不住开了口，“娆娆在怀疑陆湘什么？”
秦娆望着前面笼罩在夜色中的景色，仿佛吃人的怪兽，看不清真实的模样。
“如果说我梦见了侯府的将来，大哥相信吗？”
“我自然是信你的。”
木槿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没有动静，秦娆确定四周没有别人，这才低声和秦怀瑾说道，“我梦见二哥娶了陆湘。”
秦怀瑾想到父亲对陆湘的袒护，阿逸会被迫娶陆湘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有呢？”
“我也不知道梦里是哪一年，那时皇上已经病重不能亲政了，南越没有遵守和平协议，入侵东启。后来，一纸圣旨宣读，平南侯府通敌叛国……”
秦怀瑾容色大骇，停在了原地。
通敌叛国的罪名落实，不仅是满门抄斩这么简单，还会株连九族，牵连甚广。
“你真的梦到了侯府上下满门被……”
“我只听到了圣旨宣读的内容，模模糊糊之中，似乎是禁军从伯父的书房搜到了证据。大哥，你相信伯父会通敌吗？”
“绝无可能！”
秦怀瑾神色严肃，语气铿锵，“父亲为了东启，为了边关的将士，身上留了多少伤疤？他尽忠守职，心怀百姓，连自己的俸禄都拿出来给那些退役伤残的士兵，想尽办法为边关的百姓谋福祉，爹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更何况当初祖父是战死在沙场上，以身殉国，父亲绝不会忘记这血淋淋的悲剧。
“我也觉得不可能。那证据，显然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你可看到是何人？莫非是……”
“我只看到一个背影，是个女子，身形不是很高，有点瘦，没看清她的脸。”
还没待秦怀瑾想清楚，秦娆就催促他，“大哥，夜深了，我乏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到了掌珠苑门口，秦娆对着他说了一句，“明天伯父提起二哥的亲事，大哥一定要竭力阻止，绝不能让陆湘嫁给二哥。”
秦怀瑾点头，“今晚的事，我相信二弟，陆湘做出这样的事，她怎配得上二弟？”
“大哥早点回去休息吧。”
秦怀瑾看着她踏上阶梯，进了寝房，这才转身离去。
这一晚，清风苑的烛火直到天明才熄灭。
次日一早，秦娆起来洗漱，换了身简便的衣裙，早膳都没吃就去了松涛苑请安。
老太君得知她尚未用膳，便让厨房将她那份带过来，祖孙俩一起用膳。
没多久，秦天阳和虞氏过来请安。
秦怀瑾、秦怀逸和秦怀朔兄弟三人一起进来的。
陆湘来得稍微晚些，但也就跟在他们身后。
请安之后，秦怀朔要去学堂，先行离去。
陆湘被打发出去。
老太君见他们严肃着脸，便猜测肯定有要事相商，且瑾儿和逸儿都没有急着去应卯。
“娘。”虞氏上前，将昨夜清秋苑发生的事禀报了老太君。
老太君一拍桌子，“胡闹！”
“母亲请息怒。”
“药真是冬梅下的？”
奴婢背着主子给世子下药，就是为了让主子和喜欢的男子有肌肤之亲，这怎么想都觉得荒谬，若是没有主子的授意，奴婢怎敢胡来？
“我记得，冬梅是你挑选的，在陆湘身边伺候也尚不足一年。”
去年秋，秦天阳夫妇才带着陆湘从边关回来，冬梅是侯府的奴婢，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就被陆湘收买了？陆湘何德何能，让她做出这样的事？
虞氏颔首，满脸羞愧，“是儿媳不察。”
秦天阳道，“娘，儿子已经让人去查冬梅的老乡，先确定这药的来源。”
老太君看着他，“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儿子觉得，无论如何，逸儿和湘儿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如就娶了她，正好湘儿也到了成亲的年纪。”
秦娆没想到经过一夜，伯父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
看来伯母的枕边风吹得不顺利。
秦怀逸立即反对，“我不娶她！这辈子都不可能！”
秦怀瑾看了一眼妹妹，说道，“儿子也觉得不妥。以阿逸的说辞，这药是陆湘下的，她却让冬梅顶罪，可见是个城府极深的，这样的人，不配嫁入我平南侯府。”
秦娆想起小说里陆湘将叛国通敌的证据放在伯父的书房里，让人搜了个证据确凿，眼里就闪过冰冷的寒意。
这也是她为什么对陆湘总是十分冷淡的原因。
“去查一查冬梅有什么把柄在陆湘手里就知道了。”
秦天阳说道，“这事，也不一定是湘儿做的。”
老太君拍板，“那就先把事情弄清楚之后再处置。如果这药是陆湘下的……”
她眼里闪过一抹凌厉，“逸儿绝不能娶她。她这一招，不仅赖上逸儿，还成功离间了你们父子。”
秦天阳感念死去的陆校尉的救命之恩，想方设法补偿陆湘，必定会逼儿子娶了她。
秦怀逸坚决不答应，父子感情必定有会裂痕。
秦娆觉得，还是老太君看得透彻。
秦怀瑾附和，“孙儿同意祖母的做法。”
反正不管药是不是陆湘下的，他都反对二弟娶陆湘。
这样一个女人，留在府里总归是祸害。
方才陆湘进来请安，他还特地观察过她的身形，不算高，有点瘦，和娆娆形容的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