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在秦寂言来顾家用宵夜时,带伤忙碌了一整天的言倾也回到了平西郡王府。
一进门,平西郡王妃就扑了过来,“倾儿,你怎么样了?你哪里受伤了?伤在哪里?严不严重?你个混蛋小子,受了伤都不知早点回来,你知不知道你娘我担心死了。”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即使早就习惯自家老娘,时不时就脱线的言倾,也被平西郡王妃吓了一跳。
“娘,你又胖了。”言倾伸手推了推平西郡王妃,却没有把人推开,无奈的道:“娘,我不是小孩子了,别这么抱着我行吗?”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被人当成小孩子抱着,真的很丢脸。
“死小子,你说什么呢?”平西郡王妃围着言倾转了一圈,确定言倾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总算安心了。
“一点小伤也兴师动众,让人家给你送药,你出息了你。”不愧是她儿子,就是聪明。
平西郡王妃在言倾身上捶了一记,脸上隐隐有得意之色,拉着言倾就往里走,“快进去,你爹虽然什么也没说,可一下午都把自己关在书房。”
“让你们担心了。”言倾脸色微赧,低头认错。
平西郡王妃忍不住一笑,随即又酸酸的,儿子长大了,有喜欢的姑娘了,这是好事。
平西郡王妃把言倾送到书房外便停下来了,她一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即使这个家里她里里外外都有话语权,可平西郡王妃也从不越雷池半步。比如书房,她就不会进;外面的事言家父子不说,她就装作不知。
言倾和平西郡王在书房里谈了什么外人不得知,只知道半个时辰后,言倾一脸严肃的出来,全身绷得紧紧的。
平西郡王妃本想打听一下,他和顾千城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看言倾严肃的样子,平西郡王妃立刻打住,默默的为言倾准备干净的衣物。
言倾抹上药,换上干净的衣服,片刻也没有停留,直接带着亲兵出府,平西郡王妃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问。
言倾急着出去做什么旁人不知,可一直关注他的景炎却知道了。
言倾调集人手,全力排查京中有没有人种草药,查这半年来,进出城的草药登记,在查有伤药的人家,外伤药的用量,在查……
顾千城的药,送给了哪些人。
真正的地毯式搜索,真正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就连国子监也不放过,凡是这两年入京的人,全部要求脱衣服检查。
东林书院所处的位置偏远,还没有查到这里来,可景炎却先一步收到了消息。
“公子,我们该怎么办?万一言将军查到书院来了怎么办?”景炎的小厮惴惴不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景炎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事情可办好了?”
景炎的脸上依旧没有血色,精神却尚可。
“办好了,那些药我全部拿走了,留了一半给天字组的人,剩下的全部放在庙里。”小厮见言倾半点不急,也跟着冷静下来。
“很好,让玄字组的人引几个替死鬼过去,弄一点动静出来。”景炎双眼微闭,轻描淡写的道。
“公子,你要是……”小厮嘴巴大张,一脸吃惊。
景炎轻应一声:“皇上要凶手,我就给他一个凶手。”
祸水东引!
“小的明白,”小厮精神一震,脸上闪过一抹惊喜,随即担忧的指了指景炎的腹部,“可是,公子的伤怎么办?”
那么大的伤口,又不肯用药,就怕有药味让人发现了。
“让地字组的人,给我弄一块假皮。”景炎在腹部按了按,长吁了一口气,顾千城的药很好用,最主要没有药味。
“公子,假皮很容易看出来。”小厮担忧的道。
“按我的命令办。”景炎合上眼睑,掩去眼中的算计。
小厮不敢再多言,乖乖去办,当天晚上就取了一块假皮,景炎将其粘在伤口处。那一块地方凹凸不平,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厮欲言又止,看景炎一副珠在握的样子,最终还是乖乖地闭嘴。
当夜,东林书院存书楼起火,景炎冲进去救书,不幸被火油泼伤,左手、腹部皆严重灼伤,伤情严重……
太夫连夜赶来,言倾收到消息后亲自带人来东林书院,先一步把东林书院勾出来检查。
言倾让人先把东林书院和火灾现场全部查了一遍。东林书院没有什么不对,存书楼起火实属意外,受伤的人也一一看过,全是烧伤没有刀剑的伤口。
带来猎狗到处嗅过,书院也没有藏药。
同时也将书院的人都寻问,书院所有人都有人证,可以证明自己在皇上遇刺那天没有人外出。
言倾轻轻点头,他知道顾千城有一个弟弟在东林书院,本想去看看他,可还没有开口,手底下的人突然来报,“将军,城外破庙有异常,发现血迹和药味。”
“走。”言倾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带人离开东林书院,赶往发现异常的破庙。
院子里,让大夫上过药的言倾半躺在床上,小厮小心的上前,替他把假皮揭了。
假皮遇火融化,粘在言倾的身上,揭下来时生生揭掉一块皮,好不容易长合的伤口又再次裂开,血肉糊在一起,看上去好不吓人。
“公子,你这是何苦。”小厮眼眶泛红,景炎不叫疼,他却替景炎疼。
腹部是实打实被火油泼了,烧得血肉模糊。现在又揭掉一层皮,景炎腹部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总要见见他,有些仇……要亲手报。”景炎双眼紧闭,靠在床头,气息微喘。
“公子,你以后别再冒险了。要是让老主人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他一定会伤心的。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老主人着想,老主人还指着你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小厮拿着干净的棉布,小心翼翼吸着腹部的血水。
吸掉腹部的血水后,便给景炎上药,可景炎伤得这么重,顾承意那点药根本不够用,“公子,药不够了,这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