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央从昏迷中苏醒,其真容被人所知,但知晓他是黑楼杀手者仅华腾身边的两名护卫。
此时宁央身边有一老者,正在帮助他调理伤势。
老者并未多言,其沧桑容貌,似乎诉说着过往艰难的岁月。
几日后,宁央伤势好转,院子外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中不乏充满敌意之人。
这几日里,老医者并未同他多言,只言片语都是伤病之语,并未告知其他事情。
不过宁央知道,他杀了华腾,对于流远城的民众,那就是罪过。
华腾改变了火蚕丝的市场,让流远城的民众得以更好的生活。
但....
对于外界而言,华腾破坏了自古以来的火蚕丝利益,损害了以往能够通过火蚕丝来获取暴利的商人的利益。
在流远城以外,华腾就是霸市之人。
对与错,从来都不是别人能够说清楚的。
谁知道你此时的作为看起来是天大的、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在不知道多少年后的某一刻,你的所作所为却拯救了所有人。
谁又知道呢?
没有人的眼光能够看到那么远!
除了宁央。
华腾拯救了流远城的民众,但是他必须死。
从他霸市至今数十年有余,市场已经固定,并且流远城城主府已经接管火蚕丝市场,大局已定,他的名声在流远城之外臭名昭著,无数居心叵测的商人都希望他死,然后重新颠覆火蚕丝市场。
只可惜,自流远城城主府接管火蚕丝市场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希望,如今也只是针对华腾的报复。
又过几日,宁央伤势大好,他欲拜别众人,抽身离去。
但老医者并未答应,告知有一人想要见他,并且他必须见。
宁央思索片刻,他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的确,他躲不掉。
来者是流远城城主,一名大宗师巅峰级别的强者。
城主直言“华腾出自我部下军中,他自幼贫穷,知晓其中艰难,火蚕丝市场牵扯七国贵族,甚至皇室,没人能胆大到他那般地步。”
“他将想法告知于我时,我也十分惊讶,但我也认为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修行颇有天赋,若一心修习兵术,成就大宗师之位也并非不可;只是其心不在此,幼年的经历让他不得不想办法应付各国来此的商人”
“这些商人都有着皇室贵胄的背景,来历颇大。因为七国五派的约定,大宗师巅峰级别的战力前往他国需要提前通知,否则便被视为入侵。”
“故这些年来并未有过于强大的杀手来刺杀他,也有过比较强大的大宗师悄然来此,但多数都被我震慑离去”
“不曾想,他居然死于你手!”
流远城城主仔细的打量宁央,眼色忽暗忽明,心思难定。
沉默片刻之后,流远城城主继续说道:“市场来往本属于商业行为,轩辕国本不应插手,但华腾下手残酷,让那些商人不得不所求轩辕国主持公道”
“这是华腾的目的,也是最好的结局,城主府代表了轩辕国朝廷的直接介入,这便不再只是单纯的商业行为了,那些商人纵使有天大的背景也不敢和我轩辕国嚣张跋扈”
“目的达到了,我本以为华腾会悄然生息的消失隐退,却不曾想外界商人憎恨他到如此地步,也不曾想到他居然是以此种方式‘消失隐退’。”
“或许,这对他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流远城城主长叹一声,似乎是为了华腾的死而惋惜,也似乎是为了心里的大石头成功落地而感到放松。
两人皆沉默不语片刻,沉默之余,城主取出几张银票,道“华腾一生未娶,无老无幼,几年前预感自身会遭逢意外,便将此物留于我,若有朝一日他不幸身死,便将这黄金万两赠予对方,以谢对方杀身成仁之举。”
宁央不语,盯着银票轻叹一声便收入囊中。
之后,流远城城主又取出几张银票放于桌上,言道“我栖身此地两百年有余,接城主之位近百年,也曾有心改善此地民众生活,但实属无奈。”
“数十年来潜心研习兵术,虽有长进,但时常看见被商人欺压的民众,心中怒气横生,却也无可奈何”
“我因此被困大宗师巅峰之境四十年有余,如今华腾身死,外界商人无人可恨;火蚕丝市场受他们所托由轩辕国介入,民众再也不会受到以前的欺压,我的心结也就此解开。”
“这一万两虽说不多,只算是我感谢小友了结此事解我心结之恩,望小友不要托词,乱我心境”
宁央微微一愣,目光不敢直视,思索片刻之后,也收下了银票。
城主见状,浅笑几声,说道“我此行目的以至,小友留去自便,他们不会伤害于你”
言罢,城主便消失无影。
这时,宁央才反应过来,先前与他交流的人并非城主真身,而是兵气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