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离它太近。”身后倏然传来一道柔媚的女性嗓音,还伴随着一阵阵女子的轻笑。
不用这个奇怪的女人提醒,杨超也早就退后两步。
这种奇怪的样子和有花无叶的外形,再加上它出现在地府,几乎全部指向一种传说中存在的花,彼岸花。
虽然彼岸花看着绝美妍丽,但杨超可记得,无论是哪种传言里彼岸花象征的意义都不太好。
果然杨超才退两步,方才他站立的地方立时出现一个深坑。两根看着细细但韧性十足的藤条从深坑里伸出触手,欢快地舞动着。
杨超毫不怀疑自己刚才再慢一步退开,就会成为这美丽花朵的花肥。
幸好这藤条没有捕捉到猎物也不发狂,舞动两下之后便收敛回去。一切重归寂静,若非杨超亲眼看到,几乎要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杨超这才抬头看向身后。
一个穿着红色的羽织、乌黑长发和艳丽朱唇的美艳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你是谁?”杨超有些警惕。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不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没有引起他的一点警觉,而且明明这个女人提醒他不要靠近花海,自己却正正地站在花海中。那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藤条也没有要冒出来攻击她的意思。
种种迹象都表明眼前的女人不简单,甚至可能都不是人。
女人答非所问:“彼岸花又叫黄泉花、往生花,所有你能想到的代表不详和死亡的词都可以用在它身上。它靠吸食魂灵生前的情绪和记忆为食,魂灵若是穿过花海,就会忘记前尘往事,安然入轮回。当然……”
女人的声音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接着轻笑一声:“它们尤其喜欢食生人血肉。以血肉为养料将会疯狂生长,侵占更多的领地。如果你刚刚被它们捕捉到,可要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
女人的声音只能算是悦耳,却奇妙地带着奇怪的魔力。
明明杨超毫无感觉,女人说完话狗却感觉到心生一股愧疚之感。若不是他实力高强,这种魔力对他的影响有限,恐怕刚刚他就要顺着女人的话道歉赔礼了。
杨超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他抬手在自己太阳穴出虚空一握,一用力便扯出一条泛着七彩琉璃颜色的丝带。
这是情丝,主管人的七情。每一种色彩代表一种情绪,情丝是七种色彩井然有序地交织纠缠在一起的样子。
杨超扯出的这条是他自己的情丝,不过上面游弋的色彩已经变得杂乱无章,有几条格外突然的小丝线攀附在他的情丝上。如今被发现了就像小鱼一样疯狂逃窜。
可惜无论他们怎么逃都只能在这条情丝上。杨超虚握一爪便把它们全部抓出来,当着女人的面一一碾碎。随着它们被捏碎,杨超的眼神也越来越清明。
或许是东洋从未有过这种手段,女人的眼底透出些许惊讶,面上仍是笑吟吟的模样。
“不要把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用到我身上,否则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自食恶果。”杨超的表情仍然算不上舒展。他十分厌恶别人企图控制他的行为和思想。女人的试探无疑踩到了他的底线。
见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女人也不惊慌。只仍旧是那副笑意脸庞:“你是阎魔大人的客人吧,哎呀呀~妾身失礼了。若是要往阎魔殿去,你可以往那边走哦~”
女人纤纤玉指指着一个方向,杨超往那一看,冷冷地看了女人一眼掉头就走。方才情绪被影响被控制的感觉令他厌恶,他连研究这些花的兴趣也没了,一刻都不想停留。
女人指的方向矗立着一两栋高耸的建筑,所以杨超并没有怀疑她的话。顺着那条路走了许久,一直走到房前才发现门上挂着一张漆黑的牌匾,匾上用繁复的文字书写着“阎罗殿”。
阎罗殿应当就是阎魔所在的殿府?看起来杨超没找错地方,他左右看了看没发觉有其他地方,抬腿进去。
出乎意料,殿内空无一人。杨超一踏进殿中就察觉到殿里没有半点气息,不管是生魂还是亡魂。
殿里没有人,倒是摆了很多高大的黑色书架。这些书架又大又高,杨超仰头也看不到书架的顶端。书架的每一层都摆满了纸簿,整个大殿里层层叠叠的书架。
杨超好奇地随手从身旁的书架取下一本纸簿。簿上书写的文字与门匾上的文字同源,写着“生死簿”三个字。
杨超心思一动。这是他想的那个生死簿吗?记载着世界上每一个生灵的前尘往事的生死簿?
这么想着,杨超没有半点负担地翻阅起来。他手里这本记录的不知道是哪个种族,名字十分拗口,记载的东西看也看不懂。
杨超没看了两眼只觉得脑子疼,随手把东西塞回原处。与此同时,他又想到一个新主意。既然这里有所有生灵的生死簿,那他能不能找到属于七角山的那一本?
既然熏生活在七角山上,那么关于她的记录一定也会在属于七角山的那本生死簿上。
想到便动手,杨超当真在这里找起来。这里书架太多太大,他一时也没找到什么规律,只能隔几步摸出一本纸簿来看看。
直到把自己所在的这一排书架差不多摸了一遍,杨超才大概寻思出一点规律。
一边循着自己的猜想,杨超一边往深处走去。他终于在一处书架找到关于七角山。
或许是七角山存在的时间比较久的原因,生死簿关于七角山的记录特别多。至少杨超面前这座书架大半都是关于七角山的记录。
不知怎么杨超福至心灵,探手从书架上取了一本纸簿。翻开的第一页正写着一个杨超十分熟悉的人,“山风”。
看到山风的名字,杨超就知道自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没有浪费时间,快速地翻阅,想要找到属于熏的那一页。
奈何七角山上的生灵千千万,哪怕是一只最渺小的蚂蚁在这本纸簿上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所以这本纸簿看似轻薄其实内容繁杂。
杨超都不知道自己翻了多久,才终于找到属于熏的那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