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失宠,与她叶千落有何干系?她又不是要与她争宠的妃子,更不是那造成她失宠的罪魁祸首,她在这里害怕个毛,担心个毛啊?
“一秋,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表情来吓唬我?你一惊一乍的,搞得我心态也崩了,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事儿是我弄的呢?她淑贵妃有没有被皇上拒之门外,跟本老夫人没有丝毫关系的好吧,你家老夫人胆小, 可经不住你这样的动作。”
叶千落暗吞了吞口水,娘的,这跟她有毛线个关系,吓死她了,一秋这模样就像是在说,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不过说真格儿的,她是真不喜欢这个淑贵妃,她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她在皇上面前得宠,赏花宴是,提那“教养后嗣”也是,她都快成了她踏往盛世独宠的一块踏脚石了,虽说她也不服,她也想找个机会让她知道知道利用她是得付出代价的,可是还没等她出手她自个儿便弄成了这副模样?所以,此番听一秋如此说项,她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又往多处深处去想,可得出的结果是,“与她何干?”。
叶千落暗擦了擦冷汗,娘哒,吓死她来,好在她回转得够快,否则,真就要自乱了这阵脚了。
一秋嘴抽了又抽,看着她竟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
老夫人怎的将错处怪到了他的头上了?他也是好心,他也只不过是如实相报,而且他说得没错啊,他们叶府虽然没有跟淑贵妃正面交过锋,可,可实际上她们之间已经有了摩擦了,淑贵妃这样的暗中算计,老夫人不是更该生气的吗?不是要出手的吗?这回淑贵妃落了难,最高兴的不该是老夫人吗?他叶府,不是该早做准备,小心行事吗?老夫人,老夫人怎的能将这锅无情的甩在他的头上呢?
一秋,委屈莫明。
叶千落看着一秋那委屈的小模样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孩子是在为她做事,他所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总不能说是她自己吓自己吧,那多丢脸啊?她可是叶府的老夫人,这脸面还是要顾着的,所以,只好让他担这责了,而且,替主子担锅,不也是做下属的任务之一吗?嗯,她没错。
“咳咳,那啥 ,今晚本老夫人吩咐厨房,做红烧肉?”
这总成了吧?
一秋和半夏不同,一秋是饿怕了的,当初她捡到他的时候瘦得只剩下骨头了,他活活的就要被自己给饿死,当她救活他后,他便有了一个伟大的愿望,那便是要吃一辈子的红烧肉。
这红烧肉几天吃一次还成,可是日日吃那还真不成,这荤素不得搭配着来吗?再加上叶府是个富贵人家,红烧肉是会做,可顶多也就是个偶尔吃的菜色,就算是要吃肉,那也是扣肉,东坡肉,酱肘子这种上得了台面的,红烧肉,主人家也就是沾个筷子的,所以,一秋吃红烧肉的机会还真不多。
但奇怪的是,一秋就算是这样的喜欢吃红烧肉,可是在外头,他却极少吃这样菜,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吃这肉不仅是喜欢,还有一份特殊的意义,也不是随便吃的,要尊重着吃,如今府里做红烧肉,一秋自然是高兴的。
一秋嘴角扩大,表情飞扬,“真的?呃,多,多谢老夫人,谢老夫人,若是无事,小的便告退了,我去宋二处再仔细打听打听。”
什么委屈?什么背锅?都是不存在的了,有了这红烧肉,就算是老夫人让他冲进皇宫跟那淑贵妃干一架他都敢。
叶千落看着一秋那高兴的模样,这过意不去的心又过意不去了,纠着胸口自责的道,“都怪我,我早该对这孩子好些的,不就是红烧肉么?他爱吃,那便让他吃个够,只要他不介意背锅,红烧肉什么的,无所谓。”
卟。
若是别个人知道叶府老夫人做红烧肉就是为了让人背锅的?这真真是要吐血了,做她的手下,还真是艰难啊,委屈背锅只一顿红烧肉便打发了?当真是,好谋算。
“……小姐,不好了,……香会。”
就在这时,百薇脸色不佳的走了过来,将一张烫金的贴子送到她的面前。
叶千落第一感觉不是不好了,而是这请香会的人家真有钱,别人家的贴子要么是山水画,再要么就是一副绝好的字,可是这户人家却用烫金做贴送过来,不说别的,就说这金墨少说也值个二两银子的吧,再加上烫金的边儿,整个金贴少说也在十两以上的价值。
送她这一户便就十两,若是十户岂不是百两?再加上这大都能参加有头有脸的府可不止十户,也就是说,光是准备这一个小小的贴子也就在三四百两,更不用说其他的东西了。
“啧啧啧,有钱,有钱,真是有钱,若是我叶府哪日也这么有钱了我也……”
“您也要做烫金贴吗?”百薇顺着她的话说了出来。
叶千落一副白痴的看着她,“我有钱烧得慌?我花个三百四两做这些个华而不实之物?若是我有钱了,老娘就一张贺卡过去,上头啥也不画,啥也不烫,就这样送过去。”
啊?
百薇怔住,还,还有这样的?不过,她心里加了一句,果然是越有钱越小气,小姐还真不愧为琼林第一财迷,不过,她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要成为大都第一财迷了。
叶千落哧笑一声,“待你家小姐我有钱了,那些个人巴结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嫌弃我的贴子是不是素的?就算是不发贴子,只让个小厮上门说一声,只怕他们也要屁巅屁巅的给我过来吧。”
百薇又怔住了,说得没错,当今这个世道,钱权说了算,只要站得够高,哪里还管是不是素贴?就是不请他们,他们也会赶过来的。
等等。
“小姐,我们是不是想多了?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这香会分明就是鸿门宴,小姐过去了,只怕那些个夫人又要出幺蛾子了,最近外头之人对您又颇有微词了。”
这事儿真是一桩接一桩,一茬接一茬,就像是那菜地里的韭菜似的,永远也割不完,真真是叫人讨厌。
说到这里,叶千落清冷的眸子微微凝了起来,透过大开的窗户看着外头的天空,朱唇轻启,“是啊,又有微词了呢。”
讽刺,也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