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样……成吗？”
金银阁的金掌柜的将四百两银子放到萧尧的面前，弱弱的问道，他总觉得这有些不妥，若是真的想要送叶府什么东西，大可以免了这单，何必还要再收人家的银子？
叶府于他们家公子是有恩的，若不是叶大人的“好言相劝”，公子也不会入朝进仕坐上昭信校尉一职，虽然不过是个五品官职，但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其他侯府的公子可没有这种待遇。
当今圣上喜爱圣贤和能者，只要是有才华的或多或少的都会给些个官职，只可惜，如今大都城内的贵公子们才华不够能力不强平日里不是观花便是走马，若不是身上还有某府公子的名头只怕连个普通的学子都不如，能让他们参加个宫宴喝个美酒已经是圣上开恩了，哪里还能妄想封上个朝中的一官半职？眼下朝中唯一能与公子相比的便是大学士府徐府的公子徐芮煜，他是个有才华的，被圣上看中做了文华殿大学士，与公子一样同为五品官阶。
不过。
他们家公子的职位更加强劲一些，毕竟公子的官职上头沾了个武阶，圣上重文亦重武，近些年来皇上对武官越发的看中，每每训练营开拔之时总要问上两句，而且，只有武官将门才能掌握虎符，若是大公子再争些个气他日做上镇国大将军，那便真给萧府光宗耀祖了，局时看老侯爷还会不会说上半个不是？
“金掌柜，你若觉着不成，不如将这四百两银子退还给叶府？”就在金掌柜想入非非之时，萧尧这样说道。
金掌柜猛的一跳，心不由得一紧，赶紧回答，“不不不，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公子说了算。”
数年未见，大公子当真是一年不同一年了，如今说起话来也是暗含凌厉，如同现在这般，他明明是没有发怒，可是他却本能的心尖儿发紧，他身为金银阁的掌柜识人无数，对谁都没有虚过，但面对大公子他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
萧尧收回眼神，轻撇了眼这四百两的银票，说了句，“好好收着，若是她下回再来，也按这个价给，本公子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萧尧起身离开。
金掌柜立时哈着腰，恭送。
他悄悄的抬起眼来，看着那个高大魁悟的身影，眼中闪着不解，大公子此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即想要送叶府礼物，可是却又要收人家银子？收便收，又为何要比别个少收百两？而最重要的是叶府人根本不知晓他们“放水”了。
今日叶老夫人买了两套金面头套，四枝钗子两对耳环一枝玉簪，这些加起来少说也要六百两，可是大公子却只收他们四百两？想到这里，金掌柜摇了摇头，少这二百两有意思吗？直接送了不是更大方？
嗯，公子的思想，他不懂啊。
叶府。
“……老夫人说了，这些是少夫人的。”百薇将另一套首饰放到了丁香的手里，而后说了句“奴婢还要去伺候老夫人，这便告退了”的话恭敬离开。
丁香看着这手上的头面，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这是一副头面，一个金步摇，一对翡翠耳环，在阳光之下这些东西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老夫人买了两副，却留了一副给少夫人？
“少夫人？老夫人还是疼爱您的。”
这些个头面至少二百两银子，不，或许有三百两还说不定呢，金银阁的头面向来都是足金的，更加重要的是，这三百两不是用公中的银子买的是老夫人自己的掏的腰包，这说送就送，真真是大手笔。
可是小张氏看着这些金光闪闪之物，小脸愈发的苍白了起来。
她倒退数步，直直摇头，“不不，我不能收，丁，丁香，你，你快些将这个还给母亲，我，我不要，我不能要也……”
也不想要。
丁香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脱口而出，“少夫人，这是为何？这可是老夫人送给您的，你怎的不想收呢？”这又不是什么坏东西，这可是实打实的金钗啊 。
“而且，这让我们如何送还？”
这也不好说吧，于礼不合啊，俗话说得好长者赐不可辞，身为晚辈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不是吗？
小张氏脸色发白，一把抓住丁香的手臂，颤抖的说道，“丁香，只怕，我们所做之事被母亲知晓了。”
丁香听罢，脸色亦跟着白了起来，用着同样颤抖的声音回答，“少，少夫人，不，不会吧，我，我们做得这般周密，而且，而且老夫人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这上头啊，她不是被济宝斋的事儿给缠住了吗？”
哪儿有时间在意她们的举动？
小张氏惨白一笑，“这都三年了，你还不了解母亲的性子吗？看上去越是不在意越是严重，你看看这些个头面， 这好好的，她为何要送给我？我，我也是插手过她择夫之人啊。”
如此一说，丁香越发的害怕，手里端着的耀眼头面也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那，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若是老夫人知晓此事与我们有关，只怕老夫人不会甘休的，老夫人一定会生气的。”
上回，她们只不过是送了个无花果暗暗表达少夫人的意思，可是老夫人回头便暗暗的将她罚跪了一个时辰，还有陶嬷嬷暗中挑唆，她不是也被打了个屁股开花到现在还哎哟的不能走动吗？更何况这次的情况比上回更加的严重，就连她都觉得少夫人做错了，老夫人这回又如何会放过？说不定老爷因此也大怒，局时又影响了夫妻之情？
想到这里，二人顿时觉着后背发凉。
“少，少夫人，我们不如，不如将小公子接入相敬院住些日子吧？”丁香想到什么，突然说道。
小张氏猛的抬头，原本死灰般的眼神突然活了起来，抓住丁香的手更紧了，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
“没错，没错，接辰儿来相敬院，母亲最疼她这个孙子了，就算是看在辰儿的面子上她也要将此事压下去，总不能让她的孙儿知道是他母亲设计了他的祖母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