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看仔细了?”
宫里的某一个角落,一个宫婢模样的人问着另一个宫婢。
那宫婢轻声回答,“我看仔细了, 没错,脸上看不出喜怒来,不过,她在那里呆了许久才出来,奴婢一下在外头守着,掐着时辰的呢。”
这宫婢再三的看了看她,确认她没有说谎之后方才点对,并吩咐她现在回去莫要叫人看出异样来,这宫婢才领命而退。
这宫婢暗暗思量了翻,不敢有所怠慢滑着宫墙悄悄的回去了,她的身影很快没入一群宫婢之中,随之消失不见。
不多时,某种宫院之内,某个娘娘得知此事,刚端起的茶盏久久没有喝下,最后将它放回桌上,美丽的眉头微微一凝。
边儿上的一位老宫嬷嬷小心的问道,“娘娘,您觉得此事是否有蹊跷?”
这娘娘冷冷一哼,哪里会不蹊跷的?荣妃宫外头的水缸好好的怎的就突然坏了?而且还在这个时候坏,更重要的是,来的居然不是纪夫人而是叶千落?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叶千落又遇上了卢大人,二人又一同进了御书房?卢大人退出来好久了可是叶老夫人却久久没有出来,若说这位叶老夫人没有与圣上说些什么她还真不信,莫说是她不信,就是这宫里的所有人都不信。
“……城门一闹得极大,连皇后娘娘那边儿都惊动了,不过皇后可不是个好惹的,左不过是一个胡府的奴婢,死了就死了,哪里还能动用上娘娘这层关系?倒是那个知小姐,她的责罚可就有些重了,太后虽然没说什么,可是这面色已经不好看了,原先定在今日迎她的宫宴也给取消了。”
徐妃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过像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多了,昨儿个还高高在上今日便跌落下来,这种事情宫里时有发生,更何况那个知沐也不算是个顶聪明之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算是对叶千落不满那也不要用自个儿父亲的名义,何不再等些日子找了机会再算计也不迟。
徐嬷嬷笑道,“依老奴看,这知小姐也是急得,若不是我们徐家的那位公子对叶千落用情,知小姐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也就是徐嬷嬷敢如此直言的说徐芮煜的坏话了,要知道徐芮煜可是徐妃的亲侄儿,而且他还是文华殿的学士才华绝绝是徐府重点培养之人,将来可是经继承徐府的一切的。
不过,也正因为她如此直言才深得徐妃的重视,若是个个儿都阿谀奉承,那她便有许事都看不明白,所谓的逆耳之言那也是忠言,而且徐妃也觉得她家的侄儿这回太过了。
“上回的明妃,他居然蠢到跪在我面前求我救叶千落?我是占着个妃位不错,可是他也不想想,我这个徐妃又不怎么得宠,那个明妃比我得宠多了,我如何能帮她?就算我也巴不得明妃死掉,可我也不能做得太过于明显了。”
说到这里,徐妃又不由的暗叹,她进宫这么多年来总是不温不火的,若说皇上不宠她,可是每年的东西送的都与其他妃子一样,可若民宠她,这一个月也轮不到她来侍寝,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真叫一个恼人。
不过,以前圣上怎么样都没关系,重要的是现在,她的儿子明年就十七了,而眼下又是这种情况?明年她儿子能不能成功的封亲王都不知晓呢。
昨儿个她兄长传信过来,说是十二亲王被掏空,其他的二三十位亲王齐齐上表此事,可是圣上却将他们的折子全部压下去,硬是一句话不说一个字也不透露,她就在担心,圣上是不是不再封亲王了?若是如此,那她的然儿岂不是要呆在宫中爱人制肘?
皇子出不去,那只能在都城里头另建一个府住下,就此一生,说得好听这里是都城,繁华之地,可是哪里有自个儿当家做主来得欢快?
徐妃想了想,她还是不能坐以待毙,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徐嬷嬷吩咐,“准备一下桂花糕点,我们去看望荣妃娘娘。”
徐嬷嬷立时便明白过来她要做什么。
荣妃娘娘的六皇子今年十七,与其一人顶住不如来个二人计长,她们悄悄的合作将自个儿的儿子送出都城岂不是更好?哪怕素日里各自为政,在此紧要关头还是要通力合作的。
桂花糕是荣妃的最爱,她们送这糕点过去也能说明她们自降身份过去。
不仅徐妃得知御书房那边的事,荣妃也知晓,而正当她思虑之时,徐妃过来了……
此时,御书房处。
贺公公裘公公站在一边不敢只声,自打叶老夫人离开之后圣上便保持着间手支桌子的姿势,一动未动,他不动,他们更不敢动了。
不过,他们知道必是叶老夫人说了圣上不爱听的话才让圣上如此“生气”的。
圣上也的确如此,他一想到那个女人说的,这胸口的怒气便一波胜过一波,她居然咒他“死”,说能保他几时?若是他死了,他又如何保他?还说“打开天窗说亮话”是他的圣旨?他几时这样说过?还有她那表情,在他质问她凭什么的时候,她那眼神似带着几分得意,就像是在说,凭她是他娘。
叶良分明是他的血脉,可是今日他方才知晓,哪怕是他的,也不一定是他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挫败,他这个父皇做得也有够失败的。
不过,又当听到她说叶良在琼林之事时,他的心又是一阵心酸,他没想到,他当初竟受了如此大的伤害,更没想到他竟无生的念头,终是他负了他啊。
“唉……”
一口浊气终是叹了出来。
也不知叶良遇着她是他的福气,还是他的福气,若不是叶千落这个出人意料的女人的真心相待,叶良只怕也不会有今日吧,他只会跟其他的几个儿子一样,活得一点儿生气都没有,除了盯着亲王,盯着册封之地是好是坏之外其他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叶良不同,他的眼神,他的言行举止都充满着鲜活的朝气。
“罢罢罢,就依她便是。”
说罢,圣上便执起笔来,就在御桌上的宣纸上写下圣旨。
贺公公裘公公猛的一惊,难道,圣上这是让步了?这,这可是头一回啊,圣上自打理政以来,可从未做过任何的退让,这叶千落,还真是有本事。
不过,他们更想知道圣上到底退让到了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