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
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
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象昨天
你共我…”
这年代,得意非凡又能哼出这首曲子的,非张汉卿莫属。
竟然做到了“奉旨讨二房”,连活动经费也提供了,真让人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呐!若不是春妮的话严重地刺伤了这位少帅的“自尊心”,张汉卿只怕要快乐地飞起来:“哦,万恶的旧社会,真好!”
他这是在去黄家的路上。
有了钱,后院安顿好了,可以快乐地享齐人之福了。在他想来,黄婉清能够公开、“合法”、独|立地和他另成小家庭,不知会有多幸福了:既不用担心可能会被于凤至穿小鞋、又有一定的地位、连财产都是合法拥有了…(关于旧社会大家庭里小老婆受大老婆欺凌的电影一幕幕闪上心头…)
黄家,黄贡廷、黄献廷、黄奉廷这三兄弟难得地聚在一块。原本的三兄弟,都是名声赫赫:黄贡廷,官做到民政厅长,是奉天的头面人物之一;黄献廷,是奉天的富商,曾掌握着奉天两家最大的金店之一;黄奉廷,则拥有三千亩肥田、经营着数以十万计的货物。自从张汉卿介入他们的生活后,免官的免官、抄家的抄家,经济地位一落千丈。他们之前免不了咒骂张汉卿为“该死的小畜生”,提到他就是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
可是现在,他们又谈笑风生地讲起了少帅的诸多趣事和典故,当然都是正面的、光辉的、高大的,曾被小张两次抄家的黄奉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别看他现在笑得欢,在前段时间当黄婉清半羞半怯地告诉母亲她和张汉鲫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后,他对于自己赔了家财又失人的悲惨遭遇可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他不止一次地诅咒张汉卿。
可是,几天前,他的夫人又悄悄告诉他,他们的女儿,被少帅看中,要亲自来谈婚谈嫁、商讨迎娶呢。于是,这些都变成了女儿的精明,张汉卿和黄婉清那档子事,现在也不再是问题了,人家小两口你情我愿的么。
怪不得经历两次抄家、自己在临近杀头的一刻却都转危为安了,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什么抄家,什么田地,都不算什么了,有这个女婿,不发家都难啊!现在的张汉卿风采更胜往昔,地位更远胜于前,关键是他弄钱的手段,让积年老财主黄家三兄弟都自叹弗如。婉清这孩子长得如花似玉,和少帅正是良配呢。
不但他高兴,消息传出来,整个黄家都扬眉吐气起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很快地,两位兄长都知道了,也都表示不计前嫌,强烈赞同这门婚事。经历过大起大落,三兄弟都强烈地感受到大帅府地位的显赫。黄贡廷憧憬的是有了少帅的这层关系,官复原职根本不是问题;黄献廷则期望能够借这个势东山再起。
讲得口沫横飞之际,佣人来报,少帅到了。
三人一齐迎到门外,却见两排威武的士兵成雁形摆开,少帅一身戎装,精神抖擞地大踏步进来。他的副官带着两个抬着一箱不知什么东西的士兵在后面紧随。原本见了就哆嗦的全副武装的士兵,现在看起来竟如此亲切。
礼是重礼,用得是张汉卿自己的小金库。
奉天办理的各种实业,张汉卿确实是下了功夫的,但那纯粹是义务,属于免费出工。不是他素质过高,实是因为刚刚投资,百废待兴,财政都吃紧,自己也没好意思要钱----形象很重要,但手里不能没有一点东西,不能事事都向老爸要,不然怎么才能显得成熟:张作霖就是因为自己能够仅凭一己之力搞出这么多花样才会越来越对自己另眼相看,而自己才越来越掌握大权的。向老婆要?唉,要振夫纲,这事是无论如何不能做的。
自从冯德麟倒台,卫队师便堂而皇之地吃奉天财政饭了,张汉卿鼓捣的实业收入便归了自己。当然,不是收入口袋里,而是转移到自己人的手中发展壮大。
不是他存着私心,实在是自己对奉军的掌控有限,在政|府的话语权也不大,准备攒些钱给自己的人用。卫队师、第一师要壮大,要成为自己将来的倚靠,正常的政|府财政不够用;特战大队要经费,“奉情局”上不得台面,里里外外都是钱呐。若不是小张在经营上有把刷子,还真应付不了这么大的局面。
其实小张是攒了些钱的:光两次抄未来老丈人的家,硬件就有不少;还有抄了未来老丈人二哥的金铺,大赚了一笔;从年前开始,“一统”方便面的收入也不用供养军队了;其它经营的矿业因为都是起步阶段,倒没从中抽钱用,反而有余力的时候接济了不少,如抚顺煤矿、本溪铁矿。
零零散散地手头也有百十来万,算起来是笔巨款了。当然若不是他公心太重,千万现在应该也有了。在奉天看了一处宅院,用得是于凤至的钱----若不拿反坏事了,精明的老婆不会猜到他有钱?既然是一片心意,收下就是了。但是别的,还是要自己掏的,是自己娶媳妇,不是媳妇娶亲。
所以张汉卿在再次上老丈人门上的时候,底气是足足的,腰包是鼓鼓的。
这个家其实是黄婉清二伯的,但也能算得上老丈人了,因为黄如清。唉,说不清。
宾主尽欢,三位长辈从头到尾都没提到一句扫兴的话。大家都是人精,有些事,有些话,还是闷死在肚子里的好。
张汉卿丝毫没有两耍丈人的惭愧感,酒过三巡,他向黄奉廷说:“小侄和婉清一见钟情,蒙黄小姐不弃,愿意下嫁与我。虽然现在讲究自由恋爱,但是婚姻大事,还是要长辈们许可才是正理,所以学良今天冒昧拜访府上,恳请叔伯们许可。”
若是讲究媒妁之言,他和黄婉清的结合便是无礼、野合。现在把自由恋爱这个大题目搬出来,反倒博得黄家人的赞许,至少黄奉廷在心里是赞不绝口:“少帅果然聪明,他这话一说,倒成了他家教渊远了。”
自己的女儿已经**与他,不嫁给他还想怎地?就凭张汉卿的权势,就是硬娶又如何?这样通情达礼的好女婿,他要是不答应,还有天理吗?黄奉廷连拿捏都不用了,眉开眼笑地说:“你们小辈你情我愿的事,我们都是开明人家,怎么会阻拦?”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黄夫人忽然说:“少帅,你刚才说要迎娶婉清,可是真的?”
张汉卿可就是为此而来的么?刚才已经说过了,难道黄夫人看我长得这么帅、又这么真心爱着她的女儿,欢喜得疯了不成?他以为这是要自己表态呢,当下不假思索地说:“小侄对黄小姐确实是一心一意的,我想娶她为妻。”
黄夫人又追问了一句:“那我们家婉清嫁过去算什么呢?”
这回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夫人这是话里有话呢。
张汉卿有些不好意思但坚定地说:“妻子啊,小侄和黄小姐说过,要用八抬大轿来迎娶的。”后世听惯了小三情人的传奇,对于妻子以外的女人他根本没有歧视的想法,都是自己的女人呗。
这下子黄夫人也听得惊呆了。众人也都听清楚了,八台大轿,那确实是娶妻的节奏。当然,大家都知道,这个妻比起元配于凤至,其实仍然只有算作妾,但有平妻的,但地位足够了。黄婉清嫁过去是做妻还是做妾,这个名分对黄家这么大的家族真的是攸关脸面的。虽然已经式微,但能有头有脸地和张家联姻,还是意外之喜
事实上,对于名分,国人的态度一向是敬而从之,特别是有身份的人家,一向有“礼出大家”的尊崇,规矩大似天。妻、妾与陪房丫头的区别,那是一分都不能错的。妻与夫平等,是“娶”;妾的地位就低了一大截,只能说“纳”。
好在随着辛亥革命的胜利和民国的成立,南京临时政|府在法律上规定了一夫一妻制,“纳妾”已不为民国法律所保护。所有之前的妻妾,都摇身一变为“夫人、太太”,算是钻了法律的漏洞,地位与前有了根本改变。
在东北,这股风气还没有完全传进来,是以张汉卿主动认同黄婉清“妻”的身份,得到黄家一致欣慰。
可是,少帅夫人会同意吗?这个事对黄婉清是极大的好事,但对于凤至可就是极大的冒犯了,刚刚听到意外之喜的黄母又担忧起来。他们夫妻同意这门亲事,也没敢奢望会有这待遇。之前从侧面打听过了,张家的姨太太们过得还都不借,没有那种受主妇凌虐的事,当然也与元配夫人、张汉卿的亲娘早逝有关。
至于小字辈中的长子张汉卿,只有一房夫人,脾气也是挺好的,就是做了他的二姨太也不会受屈。只是乍听到他放宽规格的迎娶,还是让人有意外之喜呢。
“我们黄家也是大户人家,本来是不愿意让清儿嫁到张家做二夫人的。可是女儿大了不由娘,这也是前生注定的姻缘,我们也是开明的,就不阻止你们了。清儿也是知书达礼的,嫁过去后敬姑婆、服侍丈夫是本分,这些我们都不担心,只希望你以后待清儿好好的。”这是黄母在婚前谆谆叮嘱。
黄父也表态同意:“你定的婚期我们都看了,觉得日子很好,就这么办吧。”
见身边和外边的人和事都搞定了,幸福的张汉卿提出要与黄婉清说说话,三位长辈竟然都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