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南叶拿着那块金he欢树皮做的布跑来了,把它交给启,有些担忧的看着叶清心道,“神女,这个……不是给你的婴孩准备的吗?”
这块布很难才能做成,所以很珍贵。
南叶不是替叶清心舍不得,只是怕她肚子里的婴孩出来了,没有这么软柔的布来用。
“顾不上了,树皮布以后可以再做,鲁入的命只有一条。”叶清心丝毫没有犹豫的说。
“心,等救了鲁入,我再给你织很多树皮布!”启道,“让我们的婴孩用最软柔的布包身体。”
“嗯。”叶清心认真的点头。
很快,雄性们从污水中捞出了很多火硝,又把陶盆陶罐的壁挂了个干净。
叶清心将带着刺鼻味道的火硝晾晒,总算收集了一小碗的样子。
一硝二硫三木炭,根据这个配比就能做出最简单的火药。
但是现在没有计量单位,总不能论碗来装吧?
木炭的粉状颗粒比较大,如果按体积做比例,怕是不够标准。
她做的可是火药,存在很大的危险,最好还是按重量来计算比例。
叶清心想了想,找来一跟笔直的树枝,在中间的位置上系了一根兽皮绳,树枝的一端用兽皮绳绑住,下面绑了一个陶碗。
树枝的另一端,也用同样的兽皮绳子系上,也同样绑住一只陶碗,经过不断的平衡测试,将树枝中间拎起来的时候,两只陶碗处于平等的高度。
一只简易的称就做好了。
至于秤砣,就用沙滩里捡回来的鹅卵石,一小粒一小粒的正好可以放在碗里使用。
叶清心先称了火硝粉的重量,三个鹅卵石加一个贝壳。
然后,她让启用石块把木炭砸成细腻的粉末,一点点的往称上添加。
添够一份后倒在陶碗里,然后重新称量下一份。
这样,一份火硝粉三分木炭粉就出来了,现在唯一等待的就是硫磺。
忙活了大半天,领地的人也没有再来山洞,看来大家一时间都找不到硫磺。
叶清心伸长了脖子不时的向山洞外看去,只要有人进出,她就忍不住大声的问一句,“是不是领地的人来了?”
得到否定的回答,一阵阵失落感涌上心头。
下午时分,阿树达回来了满脸的忧心忡忡。
“阿树达,鲁入怎么样了?”启忙问道。
阿树达坐下来就长吁短叹,脸色格外难看,“不好,鲁入的样子很不好。他醒过来,我让他用砸碎的侧柏敷伤口,他好像都没有力气跟我说话了……
神女,那个什么药,做好了吗?我们能去救他出来了吗?再晚一点,我怕他就要死掉了。”
叶清心心头一片沉重,摇头道,“没有,领地的人还没有找到硫磺……没有硫磺,火药就做不成。”
“啊?硫磺在哪儿,我去找!”阿树达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哇哇大叫,“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找到,那东西在天上吗?我阿树达去找,就是把整座山都翻过来也要找到!”
叶清心满脸黑线,我要是知道硫磺在哪儿,还用派全部落的人去找它吗?
南叶不禁拉住阿树达,劝道,“阿树达你别着急,领地的很多族人都去找了,他们没有找到,你一个人上哪儿找去?”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鲁入死在山洞里吗?”阿树达狂躁的冲南叶大叫,眼泪不争气的又掉了下来。
南叶不知所措的看着叶清心,“神女,这……”
“没事,鲁入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心里很怕也很着急,由着他吧,我再想办法。”叶清心无奈的说。
看神女也没有办法,阿树达忽然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启伸手拍了拍阿树达的肩膀,沉声道,“阿树达,你一天没吃食物了,吃点食物睡一会儿,等睡醒了,再去找硫磺。”
“我不饿,我现在就去找。”阿树达抹了抹眼泪,情绪镇定了很多,起身就要走。
南叶看着满脸憔悴的阿树达一阵心疼,赶紧给他的手里塞了一只烤数的小兽,叮嘱道,“再急也要先吃点东西,不然你没有力气爬山的。”
“嗯。”阿树达拿了食物,又匆匆离开。
走出山洞,他看着茫茫的大山,心头不禁涌起一阵茫然的感觉。
这么大的一座山,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山洞里,叶清心也有点坐不住了,她拉了拉启的手臂,轻声哀求,“启,我很担心鲁入的伤口,你带我上山去看看他吧。”
启微微蹙眉,低头看着她硕大的肚子,有些犹豫。
“我肚子里的婴孩很安静,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叶清心忙道,“其实我知道去了也救不了他,可我想去给他一些鼓励,让他知道我们在想办法救他,这样他心里就有坚持的希望了……你说好不好?”
绝境中的人,最需要的就是活的希望。
除此之外,其实她心里还藏着另一个目的。
如果很久都找不到硫磺,鲁入随时会死在山洞里,那么这一面,很可能就是见鲁入的最后一面。
相处这么久,鲁入已经成了她的家人、兄弟,如果真的没办法救他出来,叶清心也希望能在他生命的最后,陪他一会儿。
看着叶清心充满了悲悯的眸子,启还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他轻轻了搂了搂她道,“好。”
叶清心感激的看了启一眼,扶着他的手臂起来,想了想,又去找了一些食物,带着去见鲁入。
……
一路上,启小心翼翼的在石块间穿梭,背着叶清心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
来到山洞前,两个守着鲁入的雄性看到神女来了,不由满脸惊喜,不过惊喜中带着一抹担忧。
“神女,你怎么也来了!”
“你肚子这么大,怎么能上山呢?”
叶清心喘了口气,缓缓道,“我没事,鲁入怎么样了?”
里面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叫声,“神女……我听到了神女的声音,是神女来了吗?”
“……”叶清心喉咙一梗,鼻子瞬间酸涩起来,忙走到石块前道,“鲁入,是我,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