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凛朝着身穿黄袍的耶律齐拱手行了一礼,继而转身朝着幽云香也行了礼,主次分的比以往都要清楚许多。
幽云香嘴角噙着一丝冷意,没有想到他居然敢中途脱离自己的掌控。
难不成他不想要这个皇位了吗?
还是说?
幽云香盯着身边的男人,从始至终,似乎都不曾了解他半分。
“启禀父皇,儿臣派出去的人并未在悬崖下方寻到二人的尸体,但儿臣能确定的是,东吴北安王定然受了重伤与妹妹藏匿在那山林里。”耶律凛如实相告。
这一声妹妹太过自然,仿佛他真的是在为失踪的妹妹担忧一般。
耶律齐与幽云香可没功夫去猜测他们藏匿的地方在何处。
尤其是耶律齐,直接开口下令:“派人出去寻,务必给朕将人完整的带回来!”
“是,儿臣遵旨!”耶律凛垂眸,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并不打算就这样离开,他还得给将耶律崇踩在脚下,免得他日后还妄图谋取那个皇位。
见他还不走,耶律齐挑了挑眉,有些不悦:“还有何事?”
耶律凛小心翼翼道:“启禀父皇,儿臣还查到一件事情,事关皇妹与二皇弟!”
“崇儿的身子已然废了,凛儿,有什么事情等他身子好了,转醒之后再说也不迟。”幽云香迟迟未开口,如今却为了一个废物开了口,其中只怕定然藏着什么事情。
原本耶律齐也如同她想的一般,任何事情等耶律崇醒了再说,可一向不关心崇儿的她都出言了,难免让他有些怀疑。
“说吧,何事?”
对于幽云香的警告,耶律凛选择了无视,“启禀父皇,儿皇弟在寻到人后,将其带到了山庄滴血验亲,非但不禀明父皇,还妄想强了皇妹,意图不轨!”
耶律齐额头青筋已然凸起,双眸里充斥着怒火。
动怒?
耶律凛垂下眸子,非但没有停下,反倒继续开口:“他还说,寒部的女子生来就是被皇室玩弄的。”
“放肆!这个混账东西!”明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竟然还敢做出如此违背人伦的事情来,简直就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父皇,二皇弟想来也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父皇不要降罪于他。”耶律凛说完,直接跪倒在大殿上,颇有一副兄长袒护之意。
原本,耶律齐对于耶律崇心中存了愧疚,如今得知此事儿,哪里还曾有一丝丝的愧疚,这个畜生,连妹妹都不放过,活该日后不能人道。
“传朕的质旨意,二皇子身患重病,日后没有朕的吩咐,不得离开府门一步,等他醒了,直接让他回府中修养。”耶律齐朗声呵斥。
侯在大殿外的公公听了这个旨意,下意识的摸了摸鬓角的冷汗。
幸好,幸好当初他们站队了。
若是真的同二皇子一路,只怕日后的下场更为凄惨。
真正是可怜啊,二皇子!
耶律凛只觉得大快人心,从此以后,他便再无翻身之日。
“还愣着做什么下去寻!”耶律齐看着眼前的人,眼里流露出一丝丝不耐烦。
耶律凛心里想的是何事儿,今儿个为会提这件事情,无非就是想得到皇位罢了。
兄弟间的较量,他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往日里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如今看着耶律凛竟然对崇儿起了杀心,心中微微一惊。
他们可是亲兄弟,怎么能?
“站住!”耶律齐忽然开口看向已然抬脚要迈出大殿外的人。
耶律凛连忙收回了脚,顿在门口,“父皇还有什么吩咐!”
耶律齐看着背着光芒的太子,原本要呵斥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呐呐开口,“你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儿,不要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朕这一生只有你们这几个孩子了。”
他感慨万千,一时竟看不清耶律齐面上的表情。
但是他能听见。
耶律齐笑着道了一句好,且还答应耶律齐日后定然会好生找照顾二皇子,说完这些,才转身离开。
偌大的皇宫里,充满了肮脏见不得人的勾当,尔虞我诈已是常态,常言道,成王败寇,没有一个成功登位的人会留下威胁自己的隐患。
所以,当耶律凛登上西越皇位的那一刻,便是耶律崇死的那一刻。
前提是,他得活到那个时候才是。
幽云香不想再留在大殿内多看耶律齐一眼,快步离去后,私下里秘密召见了几位大臣,她得知道,耶律齐到底是说了些什么,居然会让凛儿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如此重大的决策。
若是凛儿不能成为她掌控的人,那么她三个儿子,她又该去掌控谁呢?
无论是谁,皇太后都必须是自己。
幽云香这般想着,等到几位大臣到来时,让他们暗中去给耶律凛使绊子,让他知道,离开了自己,在这朝堂可曾有立足之地。
别以为皇上是真心待他。
“娘娘,您真的要这般对待太子殿下吗,万一——”黑暗中有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看着那隐匿在袍子里不肯露面的人,幽云香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几位大臣是知道这皇后娘娘的性子的,遂拉了拉那人的衣袍,躬身退离。
幽静神秘的山林里,不少火把穿梭其中,众人寻找着,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踪迹。
就连猎犬都带了出来。
忽然,那些猎犬有所发现,朝着一处高草丛林里奔去。
西越将士看着草丛里的那一堆燃烧的痕迹,忍不住高声喊道:“太子殿下,有发现!”
这一声呼喊让原本就有些不耐烦的耶律凛快步走来,带看见那堆灰烬时,嘴角咧的极大,“搜,给本太子继续搜!”
这灰烬的痕迹一看就是这两日内留下来的。
只怕他们就藏匿在此处。
众将士继续带着猎犬在林中搜索。
翌日,天刚亮。
苗淼淼就被一阵迫切的呜咽声给惊醒了,揉了揉双眸,看着闭眼沉睡在自己身前的人,猛然惊醒。
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夜竟然睡着了。
而苗不归这会儿正在他们周围不断的呜咽着,方向是对着那山林。
“不归!”苗淼淼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怕惊醒身边的人,刚要起身,却发现脖颈处瘙痒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