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咬住了烈焰的一条手臂,残肢被吞入腹中,鲜血溅在周边的草丛里,引得那巨蟒更加亢奋。
烈焰双眸猩红,捂着自己的伤口,斜眼看着后方的宋云霆,哪里还敢与巨蟒纠缠,捡起草丛里的长剑,一个纵身,朝着二人杀去。
然,他才刚跃起,那巨蟒瞅准了时机,直接将他整个吞入腹中。
苗淼淼被骇住,捻着木灵珠,迅速移动了树木,形成一个圆圈,将巨蟒围困在里头,她能清晰的看见蛇腹中那个刺客的人形。
巨蟒吞了食物,乍然被困,蛇尾直接朝着那些树打去。
宋云霆抱着苗淼淼哪里还管身后是何情形,越过沟壑,穿过灌木丛,根据自己所探得的线路,远离身后的危险。
“怀玉,那巨蟒没有追过来。”苗淼淼被他抱着,逡视着周边的密林,也看到了那巨蟒已经回到了巢穴,似乎正在消化腹中的食物。
闻言,宋云霆带着苗淼淼停下了脚步,将她安置好,忽的气血上涌,直接吐出一口血来,颓然的跪倒在地上。
“怀玉——”
宋云霆靠在苗淼淼的肩膀上,强撑着起身:“先离开这里。”
苗淼淼眼眶通红,搂着他的腰,咬牙往密林深处去。
这厢。
巨蟒的巢穴中,原本正在消化腹中食物的巨蟒猛然睁开了竖瞳,那蛇腹里的人形居然正在鼓动着。
刹那间,只见巨蟒突然一阵翻腾,游出了沟壑,紧紧缠绕着树干,似要压迫住腹中那食物。
刺啦一声,有重物掉落在地,整个密林里惊起一群白色的鸟儿。
巨蟒的腹部被剖开,从里头爬出一个血肉模糊的男子,那男子的脸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双眸里绽放出一抹异样的光芒。
手里的长剑还在不断滴着鲜血,浓烈的血腥味引来动物的嚎叫声。
豺狼已经朝着烈焰涌了过来,且不断的朝着他靠近,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撕咬着巨蟒的尸体。
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光是剖开蛇腹就已耗费他全部的精力,如今面对这成群的豺狼。
烈焰凄然一笑,果然他还是辜负了皇上。
成群的豺狼朝着男人飞扑而来,继而一片凄厉的惨叫声在林中响起,原本还围绕在巨蟒周边的豺狼也吓得呜咽离开。
烈焰睁开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明明他能感受到那些豺狼撕咬着自己,可为何毫发无伤,且地上还散落着豺狼的獠牙。
莫不是因为吃了巨蟒蛇腹中的金珠?
为了求证自己的猜测,烈焰颤抖着提起长剑,对准自己的右腿,眼一闭,直接砍了过去。
掌心的一阵酥麻,他的右腿居然一点伤痕都没有。
果然,被自己吞了的金珠是灵丹,能让自己拥有一副刀枪不入的铠甲。
他纵然断了一只胳膊又如何,只要他刀枪不入,还怕杀不了北安王?
现如今,就算是有千军万马,对他也无能为力。
烈焰已然走火入魔,一双眼睛也在转变着,黑褐色的瞳仁渐渐变成赤金色,看起来居然与那巨蟒毫无异样。
苗淼淼寻到了一个山洞,暂时将宋云霆安置在洞内,将他们一路行来所踩倒的草丛全部恢复原样,殊不知,草丛上还沾染着宋云霆的血迹。
“你先喝口水,忍着些,我替你重新换药。”苗淼淼将保温杯拧开,喂他喝下热水。
宋云霆背靠着山壁,嘴唇毫无血色,后腰上的伤口已然撕裂开。
苗淼淼蹲在他的身后,隐忍着泪意,拆开他腰腹间缠绕的绷带,血痂被撕裂开来,疼得宋云霆倒吸一口冷气。
苗淼淼将药粉重新撒上,替他拢好衣裳,转身便要出去透口气。
她怕再待在他的身边,会忍不住哭出来。
宋云霆拽住她的手,将她拉扯在身边,抱在怀中:“别哭,我没事儿,不会死的。”
苗淼淼被牢牢禁锢在怀里,鼻子微酸,若不是自己没用,他也不会——
“你先好休息,等养好了伤,我们在赶路。”苗淼淼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宋云霆的双眸里闪着亮光,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吻自己。
“淼淼!”
苗淼淼从登山包里取出防潮垫和睡袋,扶着他躺下,任由他如何喊自己,就是不应答,只坐在一旁守着他。
宋云霆握着她的手,渐渐闭上了眼睛。
等他睡着后,苗淼淼捻着木灵珠开始逡视着周边的密林,然后再慢慢朝着那巨蟒的沟壑里逡视着。
当她发现那巨蟒整个瘫倒在草丛里,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席地而坐,嘴里嚼着蛇肉时,吓得她差点叫出了声。
猛的捂着嘴巴,苗淼淼有些不敢相信,那刺客竟然从蛇腹里逃了出来。
见他撕咬着蛇肉的凶残模样,苗淼淼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口水,那刺客周边匍匐着许多豺狼猛兽,皆不敢靠近。
而且,她还发现那刺客丝毫不担心身后的豺狼会随时扑上去。
藤蔓慢慢靠近着那刺客,苗淼淼打算将他绑住,让周边的豺狼将其咬死。
烈焰咬着蛇肉,虽然失去了一条胳膊,但他的武功还没全废,更何况如今得了宝贝,警惕心就更敏锐了几分。
转身,直接握住长剑,斩断了背后的藤蔓。
“妖女,我知道你在附近,早晚我会亲手杀了你!”金色的竖瞳里寒光乍现,嗜血而又诡异。
苗淼淼对上那双竖瞳,四肢百骸里都是冷意。
那刺客居然和巨蟒的眼睛无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等苗淼淼弄清楚,匍匐在周边林子里豺狼没有朝刺客扑上去,反倒是全都撕咬着那条巨蟒的血肉。
“畜生!该死!”烈焰手腕翻转,直接斩杀了面前的豺狼。
鲜血迸射四周,漫天的血浆模糊了苗淼淼的视线,她已然不敢再看。
这个刺客无疑是疯了。
如今他们藏身在此,只怕很快就会被他追上,可宋云霆的伤——
苗淼淼双手覆上宋云霆的手,她绝对不会让那刺客再伤害他们分毫,哪怕是要了那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