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回来了,北安王回来了!”将士提着灯笼吵醒了府中众人。
前头花厅内。
睡眼惺忪的众人皆是披着衣裳,驻足等待。
不多时,便见着北安王等人过来了。
纪南山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烦道:“如何,可找到了?”
宋云霆看着众人道:“寻到了,你们去歇着吧,明日一早便可去外头散播消息了。”
“走走走,回去接着睡,这大半夜的——”纪南山长臂一挥,原以为搂着的是盛明镜可明显胳膊下压着的人高了许多。
沈沐勇也吓了一跳,他何时被一个人这般揽着过,当下便朝着纪南山的腰间重重给了一拳。
纪南山伸手格挡,然后便看见盛明镜披了件外裳正捧着茶盏,隐忍着笑意。
方才他觉得有些渴了,所以在宋云霆等人回来的时候没有凑上去,以至于落在后头。
纪南山抚了抚额,将今夜的失误怪在了宋云霆的头上,要不是他大半夜回府折腾,他也不至于神志不清。
“咳咳,时辰不早了,都歇着吧,明日还得早起办大事儿!”沈沐渊在旁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示意大伙儿都回屋。
纪南山拽着盛明镜的胳膊先回了沐风斋小院,陆陆续续的都散了去。
宋云霆也让十五和叶寒星下去歇着。
沈沐渊朝着二人走了过去询问道:“大哥,你没受伤吧,可有被毒虫给咬着?”
宋云霆见他衣裳整齐,还是自己离开时的穿戴,便知道他在府中也等候了一夜,唇角上扬:“无碍,索性找到了千佛陀,萃取汁液后,给她画上便可。”
“嗯,那你们早些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做。”沈沐渊目送着二人离开,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沐风斋。
绿韵悄悄的将热水倒在了浴桶内,并将二人的换洗衣物都准备好搁在床榻上,然后在他们还未回来时,又悄悄退了出去,并没有让人发现。
殊不知,躺在房顶上喝酒的初一,这会儿将她所做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何必呢?
其实主子也并不是真的怪罪她。
转动着手里的酒坛子,一跃而下,堵住了要逃的人的去路。
“有没有兴趣喝一个?”初一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
绿韵抬眸对上他戏谑的眼神,夺过他手里的酒坛,猛的灌入一口,“你别来烦我?”
初一立刻缠了上去:“我哪是烦你,这不你没几天就要重回炼狱了,咱们不得好好喝一个,就当给你送行了。”
“你——”绿韵美目一瞪。
初一挑眉,说出来的话更是讨打:“怎么,你难不成不回炼狱,要离开?那日后你若见了我,可得避开,否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初一,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找打,看我不替主子好好教训教训你。”绿韵摸向腰间的银鞭。
初一立刻喊道:“拿武器不公平。”
“就你,我不拿银鞭照样打的你满地找牙!”绿韵双拳朝着他脸上打去。
初一脚下生风,翻了屋顶,朝着将军府外逃去。
绿韵追在其身后,怒吼:“初一,有本事你别跑。”
苗淼淼与宋云霆回到屋里的时候,看着准备好的热水和衣物,忍不住环顾了一圈,明明走的时候并没有将衣裳取出来,怎么一回来就——
难不成她屋里还藏着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正在外面打人。
宋云霆将怀里的千佛陀取了出来,根部的泥土掉落在桌子上。
“热水已经备好了,你先去洗,我去厨房给你找些吃食。”苗淼淼转身离去。
宋云霆去了抱厦后面沐浴,听到关门声,忍不住嗤笑一番。
简单熬了些粥,又烙了一个鸡蛋饼便端回了房间里。
刚推开门就看见宋云霆坐在椅子上捣着草药,将草药的汁液滴在茶盏中。
“先吃饭吧,吃完了饭在弄。”索性已经摘到了这千佛陀,何必急在一时。
宋云霆道:“这千佛陀摘取后,若不尽快捣出汁液,会失去大部分药效,难以维持画出来的胎记形状。”
苗淼淼将碗筷摆放好后,端坐在他身边:“所以你才要连夜赶回来?”
“嗯。”宋云霆将最后一点汁液萃取出来,然后去了一根细长的竹条,竹条的前段被削的有些尖。
“现在就要画吗?”苗淼淼忽然有些紧张,这算不算是古代的一种刺青之术?
“别怕,不会疼,稍微有些酥麻!”见她如此紧张,宋云霆立刻与她解释。
苗淼淼看着茶盏里的红色汁液,眼神虚晃:“谁怕了,我只是怕你画的太难看毁了我这张脸。”
“本王有没有同你说过,本王的字画千金难求?”宋云霆执着竹条蘸取千佛陀的汁液,一手轻轻按住苗淼淼的额头,开始描摹。
苗淼淼只觉得那竹尖划过的地方有些凉凉的,然后便真得如同他说的一样,还有丁点的酥麻感,并不痛。
遂也有心思与他打趣:“说过,你不知道你很自恋吗?”
“自恋是何意?”宋云霆描绘出一点冰棱的形状,再次蘸取少许汁液。
苗淼淼不敢妄动,目光所至,乃是他微微滚动的喉结,让她也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就是盲目的自我崇拜,觉得自己很厉害。”
宋云霆微微停顿,看了一眼她额头上已然画好一半的胎记,“难道本王不厉害?”
“厉害,你最厉害了。”苗淼淼以为他已经画好了,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却被他用手给拍开。
“还未好。”
苗淼淼努了努嘴,继续盯着他的喉结,不让摸自己,那她摸摸他的喉结应该没问题吧。
抱着好奇的心理朝着那喉结伸出了爪子。
待摸到那喉结时,苗淼淼忍不住咦了声:“原来你们的喉结长这样啊!”
宋云霆顿住手,差点将那胎记给画错了,冷着一张脸:“怎么,你还摸过其他人的?”
“那倒没有,就是有些好奇。”苗淼淼再次摸了过去。
宋云霆捉住她的手,让她老老实实的放在腿上,不许她在乱摸,否则今夜怕是难将这胎记给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