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山直接丢了碗筷,迅速将他拉开,伸手拍打着他身上的茶叶,随即回首瞪了一眼来禀报的将士。
那将士被瞪也不敢贸然再讲。
倒是沈一白与沈沐渊齐齐看向那将士道:“他们除了放火烧了客栈,可还有其他动静?”
将士摇头,当他看见客栈被烧了之后就迅速赶来禀报了,至于其他动静,他不知道。
不过有三皇子在护城墙上看守,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更何况城门外还驻守着那么多的兄弟。
但这些话回来的将士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当着在座的几人说出来。
“这客栈日后本太子会为盛举人重新搭建,且不用伤怀。”沈沐渊开口宽慰了一句。
盛明镜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朝着了缘方丈和沈沐渊吿罪,“请太子殿下恕罪,容在下先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去吧。”沈沐渊并未怪罪他。
盛明镜刚走,纪南山就追了出去。
身后花厅内,沈沐渊将那客栈是盛明镜的爹娘生前所开的事情告诉了沈一白。
沈一白习惯性的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即让回来的将士去告知沈沐勇,让他今晚小心提防着,说不定那顾延之会来偷袭。
将士得令回到了城门口,将太上皇的话转告给了沈沐勇。
沈沐勇牢记在心,岿然不动的盯着敌军。
顾延之等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窥探了,遂当他们半夜三更还未睡着,且起来部署之时,沈沐勇等人已然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盛明镜快步回了沐风斋小院,对于身后的呼喊声置若罔闻,等到了自个的房间里,直接一把将纪南山挡在门外,欲要关上房门。
“纪将军,您先回去用饭吧,我要换衣服了。”盛明镜使劲儿掩上房门,努力逼迫着自己不将眼泪给流出来。
尽管他的双眸已然通红,眸子里盈着泪,可却始终强忍着不再纪南山面前流下一滴。
看着这样的他,纪南山的胸口仿佛被人沉闷一击。
一手强撑着那门框,不让盛明镜关上:“阿镜,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考虑周全,客栈的事情我——”
“不怪你,那客栈久经风沙,我本来想重新修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真的没事儿的。”盛明镜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清隽的脸上那么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使得纪南山更加自责不已。
要不是他听了常青先生的话,在通往澹州城的必经之路设下重重陷阱,又在客栈内布置暗器,在井水里下毒,也不会逼的那顾延之狗急跳墙,一气之下放火烧了客栈。
是他没有考虑周全,没有保住他爹娘给他留下来的唯一念想。
“阿镜,我——”
“纪将军,两军交战在即,若是澹州城破,别说是那座客栈,恐怕就连咱们将军府都不复存在,我真的不在意。”
“阿镜,你放心,等此战结束,我一定亲手将有来有去客栈给你搭建回来。”纪南山同他保证。
“好。”盛明镜关上了房门,背靠着门框上,那强忍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那个客栈不光是爹娘留下来,更是寄托了他对爹娘的思念以及这些年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