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往地上一坐就开哭:“太欺负人啦,当官的欺负老百姓啊,这日子没法过啦,我不活啦。”
陈辉拉着夏爸出去了,到外面对夏大姐说:“你把孩子给大娘,你进屋去,就说都是一家人,把欠条写了就算了,别的不追究了。”
夏大姐有点懵,陈辉说:“小伟是警察,这会儿把那个老四铐起来了,我假装给市局打了个电话,没真打。你进去这么说说,他们把欠条写了就让他们走,要是就不写我就真叫人过来。”
夏大姐还是没转过来,说:“真要啊?”
陈辉说:“大姐你这性子真是太软了,不管真要假要,你得把证据拿在手里,明白不?就这一家这人,你以后不得让他们熊死啊?还是你真打算离婚?我感觉姐夫那人还行。”
夏爸爸说:“小雨你去吧,听小小朋友的,他说的对。以前我和你说你总不好意思,要是手里有借条今天他们敢哪?今天必须这么办。”
夏妈伸手接过孩子,推了夏大姐一把:“去吧,听你爸的。”
夏大姐拢了拢头发,迟疑着进了屋。
老太太还坐在地上抹眼泪,小伟扭头看看大姐:“市局的到了没?”
大姐摇了摇头:“没,没呢。要不,要不就算,算了吧?这,多不好啊。”
小伟说:“我直接把他带奉天去,让那边刑警队审,和这边没关系,扯不到姑身上。”
大姐看了看老四:“小四儿他,他没没犯过什么事儿吧?”
小伟说:“审一下就知道了,瞅他这样也不像个能扛事儿的样。要是没有别的就定个敲诈,三千块钱是巨款了,三五年没跑,要是再有点别的事,我保证他十年没功夫来烦你。”
老太太不哭了,猛的抬头看着小伟:“不能啊,俺们小四儿可老实了,从来没犯过什么事儿,你不能啊。”
小伟打开工作证给这娘俩看了看,说:“看着没?我和这边市长一个级别,他们还管不到我,懂吧?赖钱不还,敲诈勒索,我跟你说,再有点儿别的事,赌博什么的,你就等着吧,十五年到二十年,我让你一次坐够。”
老太太灵活的爬了起来,一把扯住夏大姐:“小雨啊,你也不能看着啊,小四儿可是你看着长大的。”
夏大姐夫拉开老太太说:“你别抓着人家,我这马上和人离婚了,你和人家还有什么关系?还有,老四盖这房子,手续也还没下来呢,你们自己去找人办吧,我也帮不上什么了,抓点儿紧,别到时叫城建给拆了。”
小伟说:“拿了人家四万多块钱,不给打欠条不提还钱的事儿,你们懂这叫什么的?这叫抢劫,诈骗,知道这是什么罪不?你儿子要是硬气把事都扛了就没啥,要不你等着再来抓你吧。”
老太太说:“我拿的我儿子的钱,我犯什么罪了?”
小伟说:“笑话,你懂法不?你儿子自己成家了,人家过的是自己的日子,再说了,那钱是夫妻共同财产,你儿子顶大了天有一半,那一半是人家大姐的,你凭什么占着?”
夏大姐说:“要不,要不就,算了吧?妈你,你写个欠条,我承认先不用你们还,就,就就不用,抓了吧?”
小伟说:“大姐你干什么呀?你这不是都要离婚了吗?就这样一家人你管他们干什么?”
……
好说歹说,大姐又喊了夏茂盛进来把小伟拽到了外面,这才让老四写了欠条,老太太和老四在上面画了押,夏茂盛拿着钥匙给老四开了手铐,娘俩一路小跑,灰溜溜的走了。
夏妈叹气:“这叫个什么事呢你说。”
夏爸说:“小雨,庆生,你们都是爹生妈养的,有能力添吧家里点儿这都是人之长情,但是得分个轻重,明白不?钱要花在明处,不能这么没有原则没有底儿的弄,你俩有多少钱能填满?关键这就是个无底洞,你们埴得满吗?
庆生,你弟要是真是断手断脚你们接过来养着我一句话都没有,关键他是吗?这样还不是你们一起惯出来的?长点心吧,你们这是害己又害他,明白不?逼一逼就好啦,饿几天你看最后他能不能自己出去挣钱。”
陈辉说:“啥事都是从小积大,你们这一对啊,都是心软的,跟你们说,没有原则的软弱和善良就是给自己找事,明白不?害人害己。那就是有病。”
小伟说:“我有个亲堂弟,我大爷家的,和姐夫你家老四有点像,我一分钱都没给过,我大爷也不给,就我大娘一个人惯着呢,将来也是够呛。不是我没那几个钱儿,是不能开这个头,那就真是害了他了,不管他现在懂不懂,将来总有懂的那天。”
夏茂盛说:“算啦,不说了,赶紧收拾东西走了,这都几点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收拾东西,把灶里的火弄好,关门关窗断电断水,夏妈妈说:“妈呀,完啦,把这鸡忘了,怎么弄?给送过去呀?我这还拿的包子呢。”
夏姐夫说:“算了,给夏荷吧,今年就这么的,什么也不用管了。”
大家收拾好出来,锁好大门上车,那只鸡又重新上了车,三辆车压着积雪去夏二姐家。
夏二姐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一个大院儿,院口砌了三间房子就是店面,一家人住在后面。
二姐夫也有个弟弟,不满二十,也不上学了,在家里待业,没事帮家里干点活儿,帮二姐家看看店上个货,帮着哄下孩子,还能给做饭洗衣服,平时夏二姐给他几十一百的零花也基本不要,不好意思。真真的一样米养百样人哪,区别太大了。
在那边吵的翻天覆地,到了这边一家人其乐融融,夏爸连叹了几口气。
夏二姐的孩子和他老叔特别亲,拿了糖块也是跑过去先塞老叔嘴里一块:“叔,甜,甜的,好吃不?”换来脸上一个湿吻,叭的一声,孩子就乐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