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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露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拍着公叔宁的肩膀说,“没关系的,阿宁,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除了这件事,我也没旁的‘坏事’要做了……”就是卖官这件事,也是她为秦怀恩做的,不是她自己的需要,而看在秦怀恩为她们姐妹和睿儿付出那么多的份儿上,她觉得公叔宁一定会愿意的。
清露露出大大笑容,“京城中,不是再没有信来吗?这说明,我们往后就能生活在这里了。”京城中能给公叔宁写信的人,自然是公叔瑾了,时至今日只有六月时的一封,现在秋日已尽,就公叔宁的身体条件来说,很显然不适合出行了,这说明,公叔瑾是默许了。
公叔宁看着清露只是微笑,并不多言,反倒是寿公公说,“老奴现在倒是盼着这冬天赶紧来呢!”他十分好奇,被很多人提起,并经过如此充分准备的东北冬天,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同时,寿公公心里也憋着一股子劲儿,想知道人人称赞的,秦怀恩设计兴建的这个房子,到底有多大的好处,还有,他就不信了,带着一百个身手极佳的护卫,他们这一个冬天在山林中的收获,真的就比不过秦怀恩那一个山大王吗?!
无论是公叔宁还是寿公公,其实都已听腻了大家无意间对秦怀恩的各种赞叹——这还是众人特地在他们面前避免的结果!
东北的秋日是极其忙碌的,尤其是今年,是个实打实的丰收年,无论是田产还是山上都收获颇丰,自打秋收开始,山上的外院就只能用人声鼎沸来形容:给清露缴明年的租子的,给林胜德送今年的税收的,刚买下秦大川的铺子,扩大了粮铺生意的赵掌柜,带着一大帮伙计来收粮了,帮着将粮食点数入仓的自家下人们……
再接下来便是赶山,今年山多人也多,因为四座全都起了围墙和木杖子,只要带好了防虫蛇的药,就没什么危险,山上的小木屋也修建得齐全,于是大人孩子齐上山,留宿的也不罕见。
外院的地上、房顶上,到处是人,护卫和小厮们爬上爬下帮忙晾晒的好身手,时常引来一阵阵的喝彩,程一针、赵东家和郭东家,俱是收入颇丰,运货的马车山上山下川流不息,村民们点数着手中的银钱,更是个个乐得合不拢嘴。
如此热闹的场景,使得公叔宁都受到了感染,曾不止一次地对清露说,“我好像长这么大,才头一次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过日子。”而这段乡间生活对他有多么重要且深远的意义和影响,是他回到京城之后,才赫然发觉的。
清露把自家五百多亩田地收上来的七成粮食,全部留下了,将其中的一半儿在赵掌柜手中换成了米,另外还买了些粗粮,实在是家里的人口太多了,那些护卫和小厮们个个都是好饭量,去年粮食又卖得狠,到了今年秋收之前,差一点就去买高价粮了,就算是这些费用由寿公公出吧,清露心里也觉得亏得慌。
嗯,花公叔瑾的银子买自家粮食给自己人吃的感觉,那才是最好的啊!
“存粮!”清露大声地说,“反正家里有那么个大山洞,存个三年五载的,也没问题,家里若是没有存粮,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寿公公和栓子爹连连点头,“姑娘这是过日子的路子!”
公叔宁曲了食指抵住唇,“呵呵”地轻笑。
清露瞪大眼睛吆喝道,“怎么?我说得难道不对?”又换成一副虚心的样子,“我若说错了,你就告诉我呗!”话说,她也是现学现卖来着。
公叔宁用手指了指清露和寿公公,“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是乡下老农和农妇的架势,现在若说你们是京城来的,哪还有人相信啊?!”
寿公公嬉皮笑脸道,“谢主子夸奖!”他现在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了,这日子过得,虽然忙碌却十分的安稳和心静,他觉得他都年轻了不少。
栓子爹是个心眼儿实的,根本听不出来公叔宁的打趣,顺着话夸奖道,“寿大哥干活计的确是把好手,旁的就不说了,就咱山上那粪坑修的,十里八村的人谁见了不吓一跳啊,那是真好啊,再加上这一开荒,卖出来的银子,一点儿都不比卖柴禾少!”
乡下人为了种好庄稼,一向有集粪的习惯,清露为了让自家的“卫生间”常年保持干净,修了十分整齐的排水沟,使得集粪变得干净快捷,再引一股他们家常年不冻的冷山泉,就可以一年四季都直接冲刷,简直是一绝啊!
后来寿公公来了,觉得那个离住宅不太远的粪坑太影响观瞻了,于是就想了个办法,给原本是露天的粪坑,加高了围墙,并装上了琉璃屋顶。
远远看去,那粪坑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彩,绝对的华美异常,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使得尽人皆知,极大地促进了销售。
而且,琉璃这个东西透阳光,变相地提高了里面的温度,十分利于粪肥的发酵,这在东北地区是相当难得的,估计用不了几年,卖肥料的钱,就能把建粪坑的成本全部收回,这是当初纯粹因看不惯这东西才去装饰它的寿公公,完全没有想到的。
栓子爹话音一落,公叔宁和清露已是乐不可支,寿公公先是有些尴尬,到后来也哈哈大笑起来,算是收下了这另类却真诚的夸奖。
栓子爹莫名其妙,寿公公未免他尴尬,连忙说,“这样下去,咱们家的粪肥恐是不够卖的了。”生意太好了,也是问题。
栓子爹摆摆手道,“没事儿,等忙过了这阵子,我让他们去山上铲些泥填进去。”
山上的泥,可不是普通的泥,而是原始森林里常年积攒下来的腐殖质,肥力是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