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摩托车疾驰在乡间的道路上。
两人都戴着头盔。
安全第一。
“妈,爸他到底怎么了?”
苏诗诗一脸担心,自己的父亲在工地上干了十几年了,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意外,今天怎么就无端端的出事了呢?
虽然意外不能预料,但是如果是比较危险的工作的话,那自然是出事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而自己的父亲就是一个搬砖的,偶尔推推砖,怎么会从楼上摔下来?
这其中,有蹊跷啊!
“电话是你爸关系不错的工友打来的,详细情况也没有说,就说你爸从楼上摔下来了,让我赶紧过去!”
“……”
苏诗诗无言,心里却升起了愤怒。
如果这件事不是真正意外的话,那她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对了妈,给哥打电话了吗?”
“没有,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哥。”
“妈,快给哥打电话,这件事有哥在,会好处理很多。”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哥打。”
家里的男人才是主心骨。
丈夫现在出事了,苏沐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自然不能瞒着。
苏母翻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了苏沐的号码,拨通了过去。
嘟——嘟——嘟——
没人接听。
苏母直接挂断,然后继续拨。
嘟——嘟——嘟——
还是没人接。
挂断。
再拨通。
依旧没人接。
苏母有些慌了。
苏诗诗问道:“怎么了妈,哥他还没有接吗?”
“没有,一直在响,但没人接。”
“恐怕一时半会儿打不通了。”
苏诗诗想到了苏沐喝了不少酒,此刻恐怕是已经睡着了。
“妈,别打了,抱紧我,要加速了!”
苏母闻言,连忙收起手机。
感受到母亲手臂环绕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苏诗诗二话不说,直接加速!
……
一个小时前。
某工地。
苏军正顶着骄阳正在搬砖。
“苏军,你过来一下。”
工头叫住了苏军。
苏军转过头,看了工头一眼,询问道:“头,你有什么吩咐?”
“今天别搬砖了,人手不够,上去帮忙拆架子。”
“拆架子……”
苏军有些犹豫了,这可是危险的工种,与他所领到的工资不相匹配。
不过只要钱到位,也不是不能干。
权衡了一下,苏军问道:“头,拆架子的话没问题,那钱……”
“钱什么钱,你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要不是我留着你让你搬砖给你一口饭吃,你全家指不定要去街上要饭了。不感恩我也就算了,现在还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要干就干,不干滚蛋!”
工头叱骂了苏军一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软中华,抽出一根点燃,眯着眼深吸一大口,一脸不屑的说道:“告诉你苏军,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要知道,我们华夏最不缺的就是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别不给自己留后路。”
工头的言语中带着一丝威胁。
其实工头内心并不想赶苏军走,毕竟像苏军这样老实听话,而且又能干,无怨无悔的工人,如今不太好找了!
“……”
沉默片刻,苏军点点头:“我去!”
“这才对嘛!”
工头笑了,走到苏军面前,拍了拍苏军的肩膀,说道:“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好处。”
苏军没有回话。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善良的人,就是这么容易被欺负。
而架子工,是一个高风险工种,在进行外架拆除作业时,如果一时手滑脚滑就容易发生摔伤事故,即便系了安全带也不是百分百能不受伤的;如果在拆除外架时错误操作拆除连墙部件,还会造成伤亡,这样的工作,苏军过去都是敬而远之的,毕竟那时候的他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如果他出事了,那他们一家真就完了!
不要以为挣钱很容易。
容易的只是那些只会吸人血的资本和那些被脑残粉捧上神坛的明星。
而这个世界,很多人仅仅只是为了活着,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虽然现在苏沐出息了,但是已经习惯了工地工作的苏军,也是闲不住,想着自己再赚点钱,就能存更多,到时候就可以给苏沐娶一个媳妇,这样他才会真正意义上的知足。
而也就是这一拆架子,出事了。
好在不是太高,苏军虽然从上面摔了下来,也只是骨折。但即便如此,也是非常痛苦的。
当时,工友们都被吓傻了。
工头也是吧嗒吧嗒抽着烟,心里慌的不行。
这要是出了人命,后果可不是他所能承担得起的。
120还是工友拨打的。
等工头反应过来,苏军恐怕能被活活疼死。
救护车来了以后,两个工友随行,连忙跟着前往了医院。
至于工头,并没有去,而是站在原地不停地抽着烟,思考着怎么撇清自己的责任。
苏军出事了,作为当时唯一在现场的领导,他有着不可开脱的责任,那赔偿方面绝对是要他自己出,这对一毛不拔的工头来说,比杀他还难受。
现在,他就是在想对策,准备找人托关系去摆平这件事,争取付出最小的代价解决这件事。
……
陈红和苏诗诗赶到了医院。
摘下头盔挂在车把手上,两人便飞快冲进了医院。
随便拦住一个护士,苏诗诗交集问道:“护士,请问刚刚有工地送过来的病人在哪个病房?”
“没在病房,在抢救室呢。”
抢救室?
一听这三个字,陈红差点晕倒。
苏诗诗连忙扶住陈红,关心道:“妈,你没事吧?”
陈红摆摆手:“我没事,我们去抢救室外等着吧。”
“嗯。”
两人来到了抢救室外等候。
在抢救室外,陈红和苏诗诗见到了两个苏军的工友。
两个工友见过陈红几次,所以还算熟悉,一眼就认了出来,说道:“嫂子你别着急,军哥他没什么大事,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
“谢谢你们!”
陈红对两人深鞠一躬,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两人见状,连忙扶起陈红,摆着手说道:“嫂子,你别这么客气,上年冬至时你还亲手包饺子给我们送过来,我们知道嫂子你和军哥都是好人,这点事不用挂在心上。”
陈红感激地看向二人,说道:“谢谢你们垫下的医药费,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你们转过去。”
“嫂子,不用急,等军哥出来再说。”
“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期间,苏诗诗也给苏沐打了几个电话,根本打不通。
又过去了大概一个小时后,手术灯关闭,病房门打开,苏军被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