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天族女子都很注重保养,尤其是成婚了之后。
故而,即便天族的寿命很长,可也未见得那一对天族夫妇养育孩子超过五个的。
苏越璃心中暗啐,合禾仙君那老东西还真是不知节制,怕是如今已经把个青春少女摧残成了沧桑妇人了。
只可笑这北海,表面上光鲜艳丽的,却因为小小的名头,即便是个品行极差的家伙,也要把公主嫁过去,还那般洋洋得意。
苏越璃苦笑了下,道:“那便好,两位请回吧。”
虾兵正要告辞,洛怀玥又小声的询问了句什么,那虾兵手舞足蹈的比划了好一阵儿这才离开。
“你方才与他们说什么呢?”
洛怀玥笑笑道:“没什么,只是问了问厨房在哪里,我担心这里的小厨房做的东西不合姐姐胃口。”
还真是贤妻良母,这小子怎得没半分男儿的志向,一心扎在厨房里算怎么回事。
苏越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修行上头若是能有这一半的用心,何至于连闭气也学不会?”
“……”
少年有些愧疚的垂下眸子。
“对不起……”
苏越璃:“我并非责怪你,罢了,方才你溺水,这会儿身子怕是也不舒坦,且先回去休息片刻,晚些时候我再带你去挑选法器。”
洛怀玥点头,眼神糯糯的看了她一眼,发觉她并未生气,也终于放心下来。
夕阳西下,照映着北海水域,闪烁着微微磷光,银色的水纹波动翻滚。
海鸥从上空飞过,猛冲下来去啄水中的小鱼,却在刹那间被吞没进了无穷无尽的水中,一层一层的涟漪晕开之后,水面再次恢复平静。
唯独方才海鸥消逝的地方映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粉红。
此时再看,那银色的水纹哪里还是水纹,是一条一条腹鳞闪光的游蛇。
一大群游蛇很快将那海鸥分食,只剩骸骨沉入水中。
游蛇饱餐之后,又成群结队地消失在浅层水域,往深海游去。
阴暗的深海,几条为首的游蛇一个打挺化出双手双脚,宛如活人,虽然头颅、手脚以及身形都和人无异,但浑身的蛇鳞却难以掩盖。
脊背,手臂,大腿甚至是脸上都是一层一层的鳞片,模样骇人。
“打探的如何?”
蛇鳞人簇拥着一位模样诡异的男子从昏暗的珊瑚丛中走了出来。
那男子并非如同其他的蛇鳞人一般,他的身体上没有蛇鳞,但容貌绝算不上好看,甚至不能说是正常的。
他的眼睛和鼻孔是齐平的,没有眉毛,嘴唇宛如挂了两块随时有可能掉下来的腊肉,形状方正。
几个回归的蛇鳞人禀告:“北海水君并没有任何举动,甚至没有往外传递信息,向天族请求援助。”
男子眯了眯眼睛,鼻孔却忽闪忽闪的,颇有一种那眼睛不是眼睛是鼻子,而鼻子不是鼻子是眼睛的错觉。
那人的沉默,让蛇鳞人不由得心慌。
“大王,这北海水君的行为让人琢磨不透,明日大王还是要小心为上。”
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蛇鳞人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了一事,“启禀大王,还有一事,晌午之后,北海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子,身边带了个标致的美人,不知……会不会是北海水君请来的救兵。”
一个漂亮的女子,一个标致的美人?
“小灰因为攻击那美人,被那女子杀死了!”
男人的小眼睛骤然睁大了几分,不屑的笑道:“攻击美人儿?小灰死不足惜,行了,退下吧!”
此时,那美人儿正做好了饭菜,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提着食盒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
第一次来北海,洛怀玥在虾兵的指引下去的厨房,回来的时候天色暗了,这水宫中只有明珠引路,和有光线的时候又完全不同。
他隐约觉得走错了,可一时间也不知该往哪里去。
干脆迎着光线最亮的地方去,寻个虾兵问一问。
一路走过去,眼前的光线逐渐因着明珠的个头变大而变得明亮。
红灯笼挂着的大院,那灯笼里头是个头顶大的明珠,外头一层红红的纱幔,把周围照的红艳艳的。
门口几个人把守着,洛怀玥走了过去,客客气气问道:“烦请问一下,今日越璃上神的居所在何处?”
那把守的两个人一抬起头来,洛怀玥的双眸顿时睁大了几分。
两人的衣着和其余的虾兵没有任何区别,只是那张脸上满是一层鳞片。
“不知道,去别处问!!!”
语气凶恶。
洛怀玥定了定神,想来这两个守卫是修行不完整的鱼类?
只是这两人的态度让洛怀玥有些奇怪,毕竟自己是客人,也不好过于纠缠,他只好拱了拱手,打算去别处询问。
刚转身的刹那,洛怀玥隐约听到了一阵女子的哭泣声。
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深夜里的女鬼,受了什么冤屈,找人索命一般的!
他隐约觉得这里头大有问题,便又回去问道:“这是什么人的居所?”
脸上满是鳞片的那人沉默了片刻,不耐烦道:“妙华公主的住处,外人不得打搅,赶紧滚!”
洛怀玥眸子收了收,越发觉得不对劲。
妙华公主不是明日成婚的那一位吗?
既然要成婚,为何哭成这样?
既然是公主,门前为何只是修行不善的鱼兵把守。
还有……这鱼兵的态度未免太过嚣张了!
即便是今日刚来的客人,但也不该对上神和随行不敬。
洛怀玥在那两人恶狠狠的注视下离开了。
叩叩叩……
苏越璃睁开双眼,双腿盘坐,手指还合在一起,“什么人?”
“姐姐,是我,饭菜做好了!”
苏越璃这才收起真气,长腿下榻。
吱呀!
看那少年提着食盒,苏越璃叫他进来。
洛怀玥一样一样把做好的饭菜摆放在桌子上,都是苏越璃喜欢吃的。
这小子倒真是个会讨人欢心的。
那双笑得弯弯的桃花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等着她动筷子,双手捧着面颊,他一向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