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家若是好奇的话，我也可以把陈夫人刚才的话复述一遍。”孟祁焕似笑非笑道，这会儿他的目光终于不止落在李月寒身上了，而是直勾勾的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安静吃瓜的帝后二人组。
“咳咳……”皇上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是不好说出口的话，那就不要说了。”
“那怎么行，万一是翰容夫人了两口子冤枉了陈夫人怎么办。这事儿不管怎么说总是得说个清楚的，这样别别扭扭的，对谁都不公平。”皇后紧接着开口，看起来倒是站在了季心月这边。
“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妇做主！”季心月连忙喊冤：“臣妇不过是想着多年未见，在殿外又见到孟大人一人在透气，便上前说了两句话。紧接着翰容夫人就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就给了臣妇一耳光，还拖着臣妇进殿，二话不说就给臣妇安上了勾引她夫君的罪名，臣妇冤枉啊！”
李月寒听了这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也就是说你不承认你跟我夫君说你为了他到现在都还是完璧之身，也没有跟我夫君说你心里一直有他，更没有跟我夫君委屈哭诉说当初嫁入陈府是为了保季家平安的吗？”
“你……”季心月一时语塞。她不敢否认，到底来说她只是一个女人，没有娘家做靠山，也没有夫家做支撑，她现在的一切都是皇家看在她可怜的份儿上赏赐给她的，她不敢跟李月寒叫板。
对，她不敢！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季心月的心里崩溃极了！她明明才是最和孟祁焕相配的一个，为什么到了会被一个村姑骑在脖子上欺负！
“别你你我我的，我说的这些，你若是没有对我夫君说，你就否认，你要是说了，就爽快点承认。”李月寒心里烦得很：“或者你不肯说，找个验身嬷嬷看看你还是不是大姑娘。”
“我的心月啊！”季夫人了解自己的女儿，见到季心月这幅表情，便能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当即哭嚎着扑到了季心月跟前，抱着她大哭：“我们认了吧，我们认了吧！要是真被拉去验身嬷嬷验了身，我们娘俩今后该怎么活啊！女人最重要的可就是脸面了，我们活这辈子不就是为了一张脸吗！翰容夫人，我替我女儿认了，对不起，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儿，给你添麻烦了啊！”
听着季夫人的哭嚎声，李月寒只觉得有些难受。
她承认来国都的这一个月她都过得很不痛快，外头有关孟祁焕和季心月当年的事情甚至被茶馆小楼编成了街头巷尾的话本谈资多多少少已经传到了李月寒的耳朵里。
她不是不想信任孟祁焕，只是她不确定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比不比得上他当年的青梅竹马金童玉女。
所以她一直憋着忍着逃避着，刻意的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事情。
今天之所以会不管不顾的跟季心月当众撕破脸，也是她实在忍不下去了。
特别是她看到孟祁焕居然会单独跟季心月出来说话的时候，她心里最后绷着的一根弦就在刹那间断了。以至于她后来明明亲耳听到孟祁焕句句回怼季心月，她也依旧克制不住要跟季心月彻底撕破脸。
但是此时看到全心全意护着季心月的季夫人，李月寒心软了。
她妈妈很早就过世了，她一直很羡慕别人拥有完整的母爱，所以她无法对一个全心护着自己女儿的长辈说出难听的话。
“月寒，月寒？”一旁的孟祁焕发现了李月寒有点不对劲，有些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
李月寒木木的把视线从抱着季心月哭嚎不止的季夫人身上转到孟祁焕的身上，正想说话，却不知怎的，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血就从她的口中涌了出来，一下子喷在孟祁焕的胸口上，整个人也软倒了。
这下整个景舞殿都乱了，就连专心卖惨的季夫人也忘记了哭嚎，跟怀里的季心月一起愣愣的看着突然吐血晕倒的李月寒不敢说话。
“陛下，娘娘！”一直跟在李月寒身边的康柔跪地磕头，一边哭一边道：“我家夫人说的句句属实，确实是陈夫人自己不检点想要勾引将军，夫人没有冤枉陈夫人，夫人说的都是真的，请陛下和娘娘为我家夫人做主啊！”
“贱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原本已经懵了的季夫人和季心月听到康柔的话，季心月当即翻脸，一巴掌就把康柔甩飞了出去。
“季心月！”孟祁焕凌厉的目光割到了季心月的身上：“今天这种恬不知耻的事情你不是第一次做了，每一次我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不要再纠结过去的事情，我和我夫人如今的生活很美满。可是你却一再挑战我的底线，如今你们母女气得我已有身孕的夫人当众吐血昏迷不够，当着我的面掌掴我夫人的贴身侍女，是不是下一次就直接对我夫人动手了？”
季心月知道自己这一次彻底惹恼了孟祁焕，当即有些慌乱摇头：“没有……我不是……文琢你听我说……”
“闭嘴！”孟祁焕烦躁到了顶点，将急火攻心已经昏迷的李月寒抱起来，看向帝后吃瓜二人组，道：“今日之事，还请陛下和娘娘还我夫人一个公道。”
“你放心，朕会还翰容夫人一个公道的，毕竟翰容夫人有恩与皇家，朕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老皇帝终于不吃瓜了，挥了挥手：“朕知道你有比太医更好的大夫，就不留你了。”
“多谢陛下。”孟祁焕说完，几个腾挪的功夫，人影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众人还在惊讶刚才皇帝的那句话。
李月寒一个山野妇人，居然有恩于皇家？
是什么恩？多大的恩？
“来人啊，把翰容夫人的贴身侍女送到太医署，她刚刚挨了一巴掌，务必让太医们好好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诊治好了再妥善的送回将军府。”
“是！”
这下不仅是吃瓜群众疑惑了，就连皇后看向皇上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
而季家母女，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跪在那里，等候皇上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