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后,白萍和蒋小芹一块儿来到出租屋,热火朝天地忙碌开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就算是干活,也觉得快乐无比。
就在菜即将做好的时候,郑军来了。
一见他的神色,白萍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目光往他身后一顿搜索,“赵俊霖呢?金豆子呢,他们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话是这样问,白萍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郑军一开口,就证实了她的猜测。
“他们暂时还出不来——”郑军嗓子发涩,心里也一阵苦涩。
白萍静静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郑军只得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白萍没说话,解掉身上的围裙,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蒋小芹完全不知道赵俊霖被抓的事,直到这会儿才听了个一知半解,瞬间震惊得嘴巴张得张塞下一个鸭蛋。见白萍失魂落魄地往屋里走,她连忙追上去,想劝劝白萍。
谁知白萍“砰”地一声关上房门,阻隔了她的脚步。
蒋小芹不知所措地望向郑军,郑军面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就让她好好静静吧。
白萍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心底一片冰凉。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待自己?明明那么努力地想要好好生活下去,可上天为什么非要安排一次又一次的困难险阻来难为自己呢?
还有赵俊霖,他又犯了什么错?他为什么要摊上那样的一个妈?那个傻瓜从来不肯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亲生母亲,总是装作一副兴高采烈,没脸没皮的模样。别人以为他没心没肺,永远不知愁滋味,却不知他心底竟是最苦最痛的。
一想到那个阳光般灿烂的少年竟然默默地背负着这一切,白萍的心就揪成一团,又疼又难受。
半个小时后,白萍擦干眼泪,重新梳洗一番,踏出了房间。
刚推开门,蒋小芹和郑军担忧的目光就望了过来。白萍淡淡一笑,平静地说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们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把赵俊霖和赵金德救出来吧。”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刚才的悲痛,刚才的泪水都与她无关一般。她怎么能这么快就走出阴霾,重振旗鼓?她不会是被刺激得精神失常了吧?
“你,你真的没事?”蒋小芹有些担忧地问。
白萍摇了摇头,她给自己的悲伤设定了时限,时间一到她就告诉自己走出悲伤,学会坚强面对。因为她没有靠山,没有背景,她只是一个来自农村的打工妹,一切都必须靠自己。
如果这个时候她倒下了,赵俊霖怎么办?所以,她没有放纵自己的资格。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尽快把他们救出来。”白萍认真地说道。
郑军和蒋小芹点了点头,白萍继续说道:“这件事,最关键的就是徐恬,只要找到她,就能证明赵俊霖的清白。”
郑军点着头道:“是这么个理儿,但她早就逃了,我们上哪儿找她去呢?”
这个问题也是最让白萍头疼的地方,他们对徐恬完全不了解,根本连猜都猜不到她可能会去哪里。
郑军却犹豫着说道:“赵俊霖被抓之前,在东莞看见她了。”
白萍惊讶地看着郑军,郑军连忙把赵俊霖曾告诉过他的事说给了白萍听。
白萍气闷不已,感情这家伙就只喜欢什么事都瞒着自己一个人?
郑军连忙解释道:“他没告诉你,可能是怕你担心。”
白萍就算再生气,也只能忍下去,必竟正主又不在身边,就算是想揍他,也揍不了不是?
“哼——”白萍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决定先把这事放一边,等那家伙出来后,再跟他算账。
“要不,我们去东莞找她?”蒋小芹提议道。
“当时赵俊霖他们就在那附近找了好几天,可是连她的影子都没见着。而且现在又过了这么多天,她继续留在东莞的可能性非常低。”
闻言,蒋小芹和白萍都是一阵失望。
几个人商量了一阵,却一点头绪也没有。白萍又一次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见识浅薄来,好想好想像神话故事里的人物一样,瞬间变得强大起来呀!若是自己有千里眼顺风耳,或者拥有料事如神的神通,那该有多好呀!
然而这注定只是白日做梦,这是个现实的世界,哪来的那么多神话?
回到工厂,白萍没有继续请假,她现在没有请假的资格,因为所有的钱都送进了派出所,若是不去上班,她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又过了两天,郑军告诉白萍说,他通过关系,终于可以再见赵俊霖一面了。
白萍连忙打起精神,她迫切地想要见到赵俊霖,她有很多的话想要对他说。为了见赵俊霖,就算再舍不得丢掉工资,她也只能请假。
这次她运气不太好,去找鲍一博批请假条的时候,刚好符义南也在。白萍犹豫了一下,本想退出去,可符义南已经发现她了,沉着脸叫道:“鬼鬼崇崇干什么?”
白萍只能进去了,一看她要请假,鲍一博还没说话,符义南已经嚷嚷了起来:“你这个员工是怎么回事?三天两头的请假旷工,你要是不想干了,趁早给我滚蛋!”
白萍憋着气没吭声,心里叹息了一声,看来只能又旷工了,赵俊霖那里,她是必须要去的。
不料鲍一博突然说道:“最多给你两小时,快去快回。”
白萍一愣,顿时喜出望外。
符义南却阴沉着脸,不满地看着鲍一博,鲍一博挥了挥手,让白萍出去,然后微微一笑道:“让她请吧,请假请得多了,你说孟总会怎么想?”
符义南瞬间由阴转晴,向鲍一博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小子高明!”最近有传言说孟总对这个白萍非常有欣赏,甚至有意等新厂建成后,把她调到新厂去管理仓库。虽然这传言并没有得到证实,可也着实让符义南郁闷得不行。
现在,能让那死丫头自己作死,自己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