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乃学谋划下一步和皇上如何过招的时候,管家一脸惶恐的跑进来书房。
“混账东西,一点家规都不记得了!”
“老爷恕罪,奴才知错了。”
“哼,说吧,出什么事了,毛毛躁躁的。”
“老爷,老奴在外面听到了一些风声,有很多风声,说老爷您才是勾结寮人的罪魁祸首,而且老爷您还为了一己之私,煽动寮人叛乱图谋私利,害死了很多人,还有人说今日鬼宿星有异,被寮人涂炭的冤魂会来找老爷您复仇。”
“叶天真是一个昏君!”
狂怒之下,陈乃学口不择言,不仅知乎圣上名讳还说皇上是昏君,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吓的管家贴在门缝上查看外面是否有别人。
陈乃学陷入暴怒也是有原因的,作为老狐狸,一听到煽动寮人图谋私利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就猜出了叶天的想法。
皇上要维护朝廷的脸面,维护官员的公信力,他会一个个清算涉事官员,却不会以勾结寮人的罪名处置他们,那么自己这个在野老朽,自然是最好的背锅侠。
“那百姓们怎么说?”
“老爷您是文坛领袖,天下文宗,这些年做过的善事数都数不清,就算有心人故意诋毁老爷,可百姓们根本不信,反倒是散布谣言的人,被不少百姓给骂了。”
听到管家的话,陈乃学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得意的说道:“呵呵,老夫在江南养望数十年,岂是几句谣言就能摧毁的,散步谣言的人肯定是皇上的人,不要去动他们,另外选个地方,老夫要开一家悯孤院,让民众看看,老夫是何等仁善。”
当天深夜,更夫同往常一般打更巡逻,刚转了一个弯,就吓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前面就是牧斋先生的府邸,更夫天天路过自然知道,可此时的府门前,半空中却漂浮着几十团绿色的火焰。
“鬼,鬼火呀!”
此时的陈乃学正在花园里喝着闷酒,皇上要打击自己的声望,自己又要破财了,年少游学时,有个道士曾说自己会穷困而死,陈乃学一直嗤之以鼻。
可近几日发生的事情,让陈乃学心里面越来越没底,难道自己真是个晚景凄凉的命格?
长叹一声,陈乃学缓缓拿起了酒杯,可还没等喝,他就看到花丛之中,飘出来了一团绿色火焰。
自诩名教弟子的陈乃学正气凛然道:“何方妖孽,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还不速速退下!”
一声厉喝,鬼火颤抖了两下,然后……更多的鬼火从花丛中冒了出来。
这次陈乃学也怕了,急忙呼救,家丁护院很快就赶过来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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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府里来了盗贼,他们肯定一拥而上,可现在面对的是鬼火,没被直接吓尿,他们就觉得够对得起老爷了。
“老爷,鬼火,是鬼火,冤魂索命呀……”
一个耳光抽过去,陈乃学恶狠狠的说道:“胡说什么!老夫一生光明磊落,行得正做得直,哪有什么冤魂来找老夫索命!你去看看。”
被陈乃学指中的家生子哆嗦了一下,在老爷杀人的目光下,哆哆嗦嗦的走了过去。
可他刚靠近鬼火,就惨叫一声倒飞出去,落地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冤魂杀人啦!”
一声惨叫后,家丁护院们争相逃命,陈乃学也不敢留下来死撑,跑的比谁都快。
府邸内鬼火飘动不说,还到处都有哭声传来,吓的众人不是缩进被窝里不敢出来就是聚在一起,抱团哆嗦。
更有一些下人不管老爷禁令,打开府门直接套了出去,足足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才算消停下来。
第二天,陈府闹鬼,冤魂索命的消息不胫而走,全城一片哗然。
“鬼宿值日不非轻,一切所求事有惊,买卖求财都不利,家门灾祸散零丁,牧斋先生真是倒霉呀。”
“呸,他倒霉?我看是罪有应得!那些鬼都是冤魂,都是被陈乃学那老东西勾结寮人害死的冤魂!”
“是呀,以前以为陈乃学是善人,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之前真是够傻的,被他给骗了!真是大奸似忠,大伪似真!”
酒楼里,听着酒客们的议论,叶天一脸赞赏的点了点头
陈乃学最大的护身符就是民望,皇上敢动他就会引起民乱,他以为皇上会和他争夺民望,却没想到,从不按照套路出牌的叶天直接来了一个釜底抽薪。
官员士绅们利用百姓的愚昧在民间培养出巨大的声望,而叶天就利用百姓的迷信击垮这些声望。
鬼火的出现很多人亲眼所见,在百姓们的不断传扬下只会越来越离谱,也会越来越相信陈乃学真的做了天大的恶事引来了冤魂索命,只要在酝酿几天,让公共安全部的人手继续演几处冤魂索命的戏码,就算抓了陈乃学,民间也不会出现太大的动荡。
看着叶天遮掩不住的笑意,妍月得意的说道:“陛下,这可都是我们玄门的功劳,要说在民间的威望,魔教可不比不过我们!”
“放心,此事成了,朕重重有赏,陈乃学家里都得是土地,划一些出来给玄门。”
“那陛下给臣妾什么封赏?”
给了妍月,就不能不给丽姬,否则后宫必不得安宁,就在叶天头疼的时候,一道充满悲愤的声音突然响起。
“天下事,不可知矣。”
“那个书生,你说什么?天下难道还要出大事么?”
“嗨,江南乃我大周税赋重地,如今江南眼看就要动荡不安,天下难道还不会出大事么?我大周外有强敌窥伺,内又出现惊变,若是出了民变,外敌必然趁机进犯,内外交困之下,大周难保太平。”
听到书生的话,妍月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下意识的看了叶天一眼。
可叶天却是一脸的风轻云淡,似乎毫不在乎自己的江山。
“老爷,那个书生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有道理?哈哈,他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开篇便说些危言耸听之言,不将形势说得危如累卵,如何能引起他人兴趣,如何能引人追问?”
坐在旁边的书生愤然道:“在下心系国家安危,哪里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