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们楚霸王项羽的后人？”我皱起眉头，想到在外面洞窟里看到的武将雕塑，难道那是项羽？
“项家的英魂都看着呢。”猥琐男道：“你们离不开。”
他是默认了。
“呃……等等。”我脑子发蒙，摇了摇海龟的肩膀，问道：“我没听错吧？项羽后人？”
“没有。”海龟道。
“不是吧？”我有种遇到大麻烦的感觉，而且不止是一般的大麻烦，忙再次向猥琐男求证，可他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我浑身发抖，虽然知道这里有可能和张良有关系，可怎么也想不到楚霸王项羽的后人竟然还在，就好像某个神秘的传承一样，这种人绝对惹不起。
“项羽有后？”我还是不敢真的相信，主要是事情太大了，楚霸王何许人也？虽然我没见过，可单从历史传说里也知道，要弄死我跟玩似的，而我们刚才还干掉了他的八个后人……况且那可是几千年前了，年代何其久远，指不定什么时候项家断子绝孙的，要问袁世凯的后人我绝对不会这样。
“项家何止项羽一人？”猥琐男也知道不跟我们硬碰硬，还没悲伤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但却各种威胁我：“项家人的恐怖又岂是你能想象的？”
“我是不能想象。”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猥琐男肯这么说八成是真的，谁拿如此不着调的事情来骗人谁就是傻缺，至少我还没笨到不知道合情合理的地步，可就算如此，猥琐男这种语气还是让我来气。我抓着他的衣领道：“不过你得清楚你现在在我手上，无论惹不起谁，我都能惹得起你。”
猥琐男直勾勾地盯着我不说话，他肩膀上有一道伤口，是当时抓我的时候被我划开的，现在又开始渗出血来。
“如果是项家人的话。”我道：“这里是张良的藏兵地，项家人不是刘邦的大敌吗？我记得流氓老祖宗可是很阴损的，先不说会不会灭你项家九族，你们竟然还帮张良看起藏兵地来了？”
猥琐男一梗脖子，不再说话。
“喂，是不是啊？”我继续拍他的肩膀，道：“说到一半又不说了？你到底咋想的？”
“傻逼你以为老子是族长呢！”猥琐男突然破口骂道。
“看来是不知道了。”海龟被吓了一跳，愣了好长时间才道：“不然解决了吧？要他也没用。”
“我可不喜欢这玩笑。”我道。
“嘿，我不教育教育你，是不是又不知道好歹了？”海龟吼道：“你不想杀人我忍了，可你知道带着九个人跑得费多大劲吗？你不知道不现实吗？当初都杀掉就是最好的选择，否则你他娘的说不定就在地狱里呆着呢！”老家伙刚才听我的，是他已经铸成了既定的事实，估计是我太显摆官腔，又把老家伙的怒火勾起来了。
“堵上他的嘴。”我对剩下的四人组道，本来也没期望他们能干出什么，不过这话刚喊出来，那四个人竟然毫不犹豫地捂住了海龟的嘴，最先动手的小伙子还问我：“用不用绑起来？”
“算了放了吧。”我道，其实我也知道如果当时不杀人的话，我们会非常危险，可海龟连让我考虑的时间都不给，就活生生的把八条人命送进地狱里，这才是让我最愤怒的。
“你不想做的事我替你做。”海龟抖了抖身子：“临了还被你算计，老子真欠你的。”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转向猥琐男道：“那你告诉我，你们族长在哪，你们的根据地又在哪里。说清楚了我会放你走。相信我，我和你不一样。”
猥琐男眼神闪烁，我刚才和海龟的争执他都听见了，肯定会动摇，我只要再劝说一番，就能把他的嘴撬开。
“说真的？”猥琐男道：“对阎王爷发誓，你如果不遵守诺言会不得好死。”
“我发誓。”我道。
猥琐男又犹豫很长时间才说出来，没想到就在这附近，阴山寨就有他们的眼线，还有两个分别在城里，还有一个接头地点，是一家叫“楚汉一家”的酒吧。
他们的人数猥琐男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一个老族长掌大权，他们干的营生行当和我一样，都靠死人发财，不过他们的人倒是不少，到现在有几百人，据猥琐男的说法，在唐宋的时候他们的人数一度达到了近万人，组成了自己的军队，不过被灭了。
我又问秦二到底是什么人，猥琐男就道是秦家人，也是他们的宿敌，这两家人斗争了几千年，现如今都衰弱了，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
可我知道，无论一个家族衰弱到什么程度，能传承个几千年，实力绝对不容忽视，我忽然有沉重的危机感，又问道：“你们都搞出了什么事情？野鬼燎原是怎么回事？这里……张良的素书是不是也是你们搞的鬼？”
“野鬼燎原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猥琐男道：“当它第二次发生的时候我才从族长那里听到，不过和秦家人有关系……项忠就是去调查的，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当时还没有发生，谁给你们提供的线索？”我又问道。
“一个叫李瑶的女人。”
又是李瑶，她不仅仅让日本人知道，还让国民党的人知道，甚至连这种古老的家族都找到并且告知，她的目的难道仅仅是操控阴兵？绝对不是，有一点被海龟说对了，李瑶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只蝎子。
七十年前发生的野鬼燎原事件，也绝对不止是因为日本人，日本人估计只是遭到了无妄之灾，那对日本人来说更像是一个警告。
“秦家人还有谁？”我又问道。
“民国之后我们就再也没得到秦家人的消息了，至于秦二……还是从那个李瑶口中得知的，秦家人到底还有谁我也不知道，他们未必都姓秦。”猥琐男回答地很痛快。
“好吧。”我发觉没有什么要问的了，这个猥琐男知道的并不多，索性道：“最后问你两个问题，那些散落的痕迹是你们故意留下把我们引过来的吗？还有，张良的素书到底在哪里？”
“是我们引来的。”猥琐男叹了口气，道：“不过张良素书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那是张良藏起来的，就算是几千年时间里，我们也没得到过素书，而且祖训严明，除非有人闯入，否则我们不能进来。你得知道，我们是守墓人，有自己的规矩。”
“为了杀我们你们真是煞费苦心啊……”我冷笑了两声，解开他的手铐，道：“走吧。”
猥琐男一声不吭，盯着我看了好长时间，似乎是在确认我真能放过他，这才转身离开。
他刚转身，我就对海龟道：“交给你了。”说完，我也转过了身，坐在坟头上，听着身后响起的枪声，这一次，却不再感到愤怒或怜悯，海龟说的对，放他回去，后患无边。
我竟然有点害怕，人是会变的，到最后，我会变成什么样？连现在，我都有点不认识我自己了。
“小牲口干的不错嘛。”海龟似乎很恶心我的做法，冷笑道：“你自己倒是落得个清净了。”
我走到猥琐男趴着的尸体旁，见他后脑勺还流血的枪口，不忍再看，把他翻过来，用手扶下他还睁着的眼睛，心里默默地道对不起了。
我和他一样，只是我自命清高地觉得我和他不一样而已。
“咱们现在怎么办？”海龟并没有我的动作再次羞辱我，而是道：“我倒是觉得能从他嘴里翘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我摇摇头，道：“咱们还剩下六个人，不能再走散了。这帮人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日本人，我怀疑日本人被困在这里的某个地方了。”
“怎么找？”海龟道：“你不觉得有点困难吗？”他突然又转移了话题：“其实我觉得你应该问问王老八是不是他们杀的再动手也不迟。”
“你认为他会说实话吗？”我道，就算是他们杀的，当我问出口，他也会否则，这种节骨眼上傻子才给自己找不自在。
“也是。”海龟点点头。
“试试从边缘地带走，这森林不可能漫无边际，总有地方会到头。”我道，就背着抢劫来的装备往坟场深处走。
二叔是找不到了，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但他绝对不需要我担心，他身上还有些食物可以支撑一阵子，就算没有了也饿不死他，老狐狸没我执着，到了撑不住的时候自然就往回跑了，只是走散之后，我就觉得分外不安，我一人未必对付得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坟场出奇地大，我们走了很长时间才到头，脱离森林之后，没有脱离森林，但已经走到尽头，正前方被岩石阻挡，枯死的木根直接插了进去，也不知道有多深。
而坟头从这里才断，单凭我们走过的地方来推算坟头数量的话，就得有五百人左右。
边缘并没有什么奇特的，我带着他们选择了左边往前走，那个方向正是河水源头，虽然我不知道源头是什么，但肯定会有东西，只是不能再顺着河水走了，不仅仅是吃人蝴蝶，凡是生物，都喜欢集中在河流旁，人类群居之初就是这样。
沿路上坟头从未间断过，我虽然推算不出大概的规模，但差不多已经了解这里的结构了，所料不错的话，不仅仅是这一边，就连河流另外一边，边缘地带也会是坟头，我们所处的地方是由坟墓围绕，中间空旷的死亡森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