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脸回头看了眼，道：“问得出来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
“不过总算好的，最起码我无论是死是活，都不会陷入无尽的杀戮里，这种生活太他妈憋屈了。”老疤脸最后叹了口气，道：“有秦二跟着老子屁股后面杀人，就算被杀的是我也值了。”
“你得小心了，伤得这么重，下一个估计被杀的就是你了。”我提醒道：“不过我不会帮你的，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老疤脸去死。”
老疤脸点点头，道：“你帮我我才不放心呢，你要是连我都肯杀了，还有什么你干不出来的。”
我又皱起了眉头，他在怀疑我的品性吗？
“别说这个了，你问出来什么了没？”老疤脸指着睡着的李庄道，这小子还真没有危机感，根本没试图逃跑过。
“等着你呢。”我道：“你首先得告诉我，你是谁？”
“什么意思？”老疤脸问道。
“我在下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你……他曾指着我跟我说过一句话：‘你知道他是谁，你又知道我是谁。’我得知道你口中的他和你到底是谁。”
“你当时都跟什么人在一起？”老疤脸道：“或许我能从你身边的人里算出来他指的是谁。”
“王玄，还有我二叔。”我道：“那个王玄是台湾人。”
“不是他。”老疤脸道：“我印象里除了海龟之外没有其他台湾人。”
“还有……一个四川佬。”我道：“但是你出现的时候他凭空消失了，跟变戏法似的。”
“四川佬……你记不记得上次那个四川人？”
“当然记得。”我道：“不过我现在又不记得他的模样和声音了。”
“应该就是他。”老疤脸道：“他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是个人。”
“不是个人？”我惊道：“这话可有歧义啊。”
“哪里是有歧义。”老疤脸道：“那可能是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是说四川佬是那种鬼玩意进化成了人，跟孙猴子似的？”我再次问道。
老疤脸一愣，道：“这你能信？”
“我还有什么不敢信的？”我道：“你见过正常人看一眼转身就忘了长相的吗？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妈的一直憋了一年了，只是没有人和我同样的意见我不敢明说而已。”
如果不是那样，也不可能从秦二手里把玉人抢走，我就怕这种事，可好死不死的却碰到了这种事，以后不解决了这个四川佬，我就算活着出去也不可能安生了，他可记住了我。
“能活多长时间？”我见老疤脸沉默，又问道：“说实话我对这类玩意一点不了解。”
“我也不知道。”老疤脸道：“可能和正常人寿命差不多，也可能……永生不死。”
我心里咯噔一下，虽然自己也不清楚，可我还是觉得永生不死对任何东西来说都不可能，就算是玉人，也早晚有**的一天，估计现在就成了普通的璞玉了，甚至结了石枷也说不定。玉人也是四川佬记住我的原因。
“你又是谁？”我又道：“这你必须告诉我。”
老疤脸一愣，继而道：“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行了。”
“你必须告诉我。”我又重复了一句。
“你杀了我吧。”老疤脸眼睛一闭，直接道，气得我真想一巴掌扇死他。
我摇了摇头，实在不打算这么跟他扯下去，老疤脸是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虽然，这可能只是自我安慰而已。
我这时才把李庄拍醒，直接道：“说吧，你和那个疯女人做了什么交易，她都告诉了你什么。”
“你觉得我可能说吗？”李庄丝毫没有危机感，还不愿意清醒，一直转着脑袋，颈椎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可能。”我道。
“秦寿，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李庄皱起眉头，虽然被绑着，但没有一点被绑着的觉悟。
“是我太天真吗？”我笑着道：“你一定会说的。”
“你威胁我？”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威胁你。”我道：“你再不说，就没人听了，你要知道，现在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你能做到什么，自己闷头去想，可想不出来对的路。”
“你要求我和你共享？”李庄终于上道了。
我不置可否：“看你的意思了，你知道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当是念及李瑶在天之灵，我也不会对你出手。但也是因为她，你能信任的人只有我一个。迷途知返吧。”
李庄咳嗽了两声，喷了我一腿。
“不要被蛊惑了，那女人不能小看。”我又道。
可能是心理压力过大，李庄终于忍不住出口了：“说到底你还是心怀鬼胎，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至少你现在可以相信我。”我道：“你知道的，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除了那件事，我没能耐起死回生。”
李庄又是沉默，我就耐心等待着，又拿了块压缩饼干四个人掰着吃，我一边等着一边喂李庄，他也不嚼，放在嘴里含着。
直到他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张开干裂的嘴唇，道：“她就是李瑶。”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故意忽略了这个话题，道：“我问她都跟你说了什么，你们做了什么交易。”李庄的话也正是他的弱点，只要疯女人拿住，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他，我很明白，所以才忽略了，因为不止对他，对我来说李瑶也是弱点，只是我眼睁睁的看着李瑶死的，是不争的事实。
“我把我姐的尸体弄丢了。”李庄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如此说道。
“李瑶的尸体不是火化了吗？”我瞬间一惊，抓起李庄的肩膀厉声问道。
“没有。”李庄摇了摇头：“王老八把尸体运回来之后，我就把我姐的尸体冰冻起来了，做了些痕迹让家人和你以为我火化了她的尸体……”
“你干的好事！”我怒火击溃了理智，一拳头打在李庄的脸上，愤怒地骂道。
“嘿，这下糟了。”老疤脸不阴不阳地低声说着：“尸体没烧……出事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