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预感到不妙,难道那玩意已经跟上来了?
它具体是什么东西我是不知道的,也没有看见过,就算想看未必看得见,和守墓尸之类的差距会很大,应该属于那种阴魂不散的东西,能跟上来极有可能,而且很难甩掉。
“老疤脸你自己捅咕吧,屏住呼吸,手快一点,被咬了就直接把鼻子割了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安全帽拿出来,打开矿灯,就见到老疤脸满脸的汗,嘴角抽搐,不过鼻子完好无损,蛊虫也消失不见。
“日本人临死前说他们遭遇到了恐怖事件,一个满身盔甲的人带着个鬼东西丢了进来,之后他们三个就被撂在这了,逃走了四个人。”海龟道。
“啥?!”我心头惊悚,差点跳起来,盔甲人带着守墓尸,是为了搞日本矮子?!他带着守墓尸的目的难道不只是为了驱赶蛊虫?
“你是贼,能驱鬼吗?”就在我脑子没转过来的时候,海龟又问我道。
“你当我是大仙啊!”盗墓人是专门搞破坏的,收拾残局的事儿那是我爷爷才能干的,我肯定不行。
“等等!”我回过味儿来,霎时间一股极度的恐惧蔓延在整个脑海里,惊呼道:“你是说盔甲人把守墓尸扔进来了?!”说着我四下查看,墓室不大,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可却始终感到不安。
“什么?”
“没什么!”我急道:“离开这!”
老疤脸不愧是根油条,平时一声不吭,心里指不定多少坏水儿,一跑路谁都不顾,这要是在南宋时期,就是个秦桧一样的人物,我刚喊出来,他就直接钻出墓室回到墓道,一个闪身就没影了。
“老东西!”李庄狠狠骂了一声,紧跟着跑出去,却又在瞬间退了回来,紧接着是老疤脸,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看僵硬的动作就知道外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鬼东西在外面?!”我汗毛倒竖,想不到被来了个瓮中捉鳖,海龟被捉也就罢了,可我们是无端受牵连啊!
“是虫子,一大群虫子!”老疤脸喊道。
“嗡……”就在这时,虫子的声音变得出奇地大,两个人退进墓室之后蛊虫就随之而来,白森森的一片,就跟成片的苍蝇一样,格外悚人。
“糟了……”我都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虽然捂得挺严实,但这绝对不够用,除非给我个大棉袄全身都包住。
我回身就要扒日本矮子的衣服,想抓根救命稻草,却听到了海龟的声音:“不对,它们好像没有进来。”
我回头一看,竟然还真是这样,蛊虫径直往另一个方向而去,根本没有一只虫子转身进来。
怎么会这样?
我又注意到地上的蜡烛,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蜡烛有手腕粗细,燃烧殆尽,只剩下个根,本没有什么,可是在现代化的今天日本矮子怎么会携带蜡烛呢?
我突然想到了二叔说过的七星锁龙,把旁边一个日本矮子的尸体翻过来,正见他身体下压着一根蜡烛。
“这地方被布了邪术,七星锁龙。”我道,再仔细寻找,就发现了一共七个熄灭的拉住根,排列成北斗七星状,勺子根指向倚在墙壁上的尸体,我又拿出指南针看了看,那正是北方。
七星锁龙,锁的是阴龙,中国广袤的大地下龙脉汇聚,但阴龙实在不多,在这种地方安葬的死人必然遗祸子孙,所以没人愿意葬在这种地方。不过这个阵法很小,锁的阴龙也只是这里本身的阴气所汇聚而成的,并算不上大地上的龙脉,阴龙邪秽,所以能抵制一般的邪物。
只是蜡烛熄灭,七星锁龙也快要破开了,当年诸葛亮临死前排列出来的就是类似于这样的阵法,为自己延长寿命,但蜡烛熄灭阵术被破,很快就会失去他原有的效用。
日本矮子里有精通古中国奇门道术的人存在,而且这种道术跟我爷爷差不多,属歪门邪道,专门在特殊的地方使用。
“嘿,该死的虫子难道是怕了老子了?”老疤脸见这种状况就得瑟起来了,吼道:“蝼蚁岂能在巨龙面前翻天?”这家伙嘴贫,但还是看得出来有些害怕,一个劲儿往后退。
“咱们……安全了?”海龟带着疑惑的目光问我道。
我拍了拍手,并没说话,反而更觉得可怖,道:“安全个屁,这是正了八经的把咱们当王八抓。”墓穴出不去,那么守墓尸应该还在某个地方,可我环视了这么久,就是看不到什么地方能藏粽子,它到底在哪?
“你是说那个鬼东西吗?”海龟才反应过来,却说了一句让我差点吐血的话:“他说鬼东西又被那人接走了。”
“我操。”我骂道:“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啊。”海龟道。
“不对。”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外面汹涌而过的虫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突然想起飞过去的虫子,很不寻常,我道:“这些虫子似乎被赶出来的,咱们得快点走了!”
“往哪走?”老疤脸道:“虽然它们是怕了我,但我还真不好领着你们出去……”
“别他妈装大爷了。”我骂道,回身把靠在墙上的尸体半开,用洛阳铲敲了敲墙壁,果然不出所料,这墙壁是中空的。
“怎么回事儿?”海龟瞪着大眼睛问我。
“跟你说也不懂。”我道,七星锁龙排列出来必然需要一个龙头,也是阴脉的宣泄口,七星所指的方向就是,刚才也验证了这个阵法还真有驱邪的能力,那么龙头就一定会存在,果然就在这尸体的身后。
我招呼其他人来找机关,可完全没找到,只找到了一个类似于门的缝隙,被打开过,上面的灰尘都脱落了,我们试着用力推,总算起到了效果,这扇铁水和石头打造的门终于被推开,只不过分外沉重,跟推一辆车似得。
推开门之后,里面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但有台阶,倾斜向下,按照之前走过的距离,我们应该是在地下三四十米左右,并不算深。
“走吧。”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把门关上,又道:“那日本矮子说没说盔甲人带着鬼东西下来了?”
“他没告诉我出口。”海龟沉吟着道:“我用杀死他作为交换条件,却也只交换到了一些粗浅的信息,日本矮子……操,不对,日本特工只剩下了仨人,但没有告诉我其他信息。”他叹息了一声,擦了擦额头,又道:“日本人也是人,他们也有意志崩溃的时候,刚才那三人就是,死是最好的解脱,这并不是我心狠手辣。”他还知道为自己正名,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并不觉得自己可以给其他人定位,但心里总有个印象,这个代号叫海龟的台湾特工心机很深沉。
甚至看不出性格。鹰钩鼻,桃花眼,瘦长的驴脸,这一切加起来都有点老谋深算的味道,虽然我不会看面相,但相由心生,这话总不会错。
这里面完全听不到蛊虫的声音,我们刚走不久就到头了,前面有隐隐约约的荧光,散发着幽幽蓝光,跟鬼火一样,在寂静的死人世界里,格外诡异。
那是一些小斑点一样的东西,悬浮在空中,并不太密集,但总体算下来也应该不会少,并且不是燃烧着的火焰,倒更像是一种生物。
离开隧道之后,空间突兀地大了起来,类似于一个宫殿,周围也满是幽幽蓝光,以至于不用矿灯也能大概看清周围的东西,一些巨大的树根从头上渗下来,在空中交错盘旋着再扎进地下,那些蓝光就依附在即将腐烂的树木根须上。
每一个巨大树根的末梢都有一个类似人头大小的肿瘤,好像储存着什么东西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越来越觉得诡异,靠近一个蓝光的东西,乍一看就头皮发麻,险些叫出生来,它竟然是一只蛊虫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