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门儿!”我本想跑,可后面没有路,之前下来的盗洞很难上去,况且黄粱还在这呢,就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可却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我和黄粱俩人,明显不够。
我看不清王玄的脸,但却能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似乎还很用力,想要把自己掐死,这时黄粱还躺在地上哼哼,吼道:“秦寿,赶紧阻止他!”
不能再僵持下去了,我虽然没办法可一身的力气还是有的,硬是壮着胆子冲了发去,本想躲过海龟先救下王玄再说,可我刚跑到一半,就见他们身后,黑暗的地方有一个身影快速冲来。
那影子很小,以至于几乎被挡住了,只有在动的时候才能看见,我立刻想到项小三,突然改变了计划直接扑向海龟,用自己的身子硬生生把他撞倒了,趴在他身上。
一股凉气顺着我的脚后跟一直爬到脊背,我只觉得脑袋发胀,浑身发酸,可没敢放松,项小三也在下一刻露出个头来,拿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接戳进海龟的嘴里,还他娘的没刹住,撞到了我,直接从我身上翻过去了。
“啊!”王玄惊叫了一声,嗓子都变音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我说,项小三你能不能再晚一点?”我道:“跑个毛跑,知道他死了你还跑!”
“你当我和你一样傻呢,遇见这种邪物不跑还追上去怎么着?”项小三倒是没受多少伤,麻利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真想不到咱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之前在那瓷器里滚的是你?”我问道。
“是我。”项小三很平静地回答。
“你还能再逗点吗?”我道:“躲进瓷器里,还滚出来?怎么样,没滚吐了?”
“你当我喜欢往那里钻啊,谁知道来的人是你们。”项小三又道:“我本来没想躲着你们的,怕是日本人跟来,躲进去了,之后听到你们的声音也不确定,没敢出来,怎么,吓着了?”
“你觉得你能吓着我么?”我从海龟的身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发凉,忍不住抖了一下,见王玄和黄粱都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又道:“项小三,说吧,你之前跟着我干嘛?”
“我能不说吗?”项小三就算站直了腰,还是很袖珍,只不过我是不敢小看他的,这小子有能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能耐,否则也不会从王玄手里逃跑还把他抓伤了,直到现在王玄的伤势还没好利索,胳膊上一直缠着纱布,不过也不影响正常行动。
“你说呢?”我道,如果这和我没关系也就算了,可他当初竟然跟踪我,如果没有王玄的话,谁知道我会不会有危险。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本不想告诉项小三,可见他有和我僵持的模样,索性抖搂出来:“项家人……都死了。”
“项……什么?项家人都死了?!”不出所料,项小三还不知道,从我昏迷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他竟然一次没有回去过,一定是在图谋什么事情。
“对。”我道:“当时在项家老窝的,一个不剩全死了,我不知道谁运气好逃了过去,你应该回去看看。”
项小三接下来竟然冷笑两声,道:“秦寿,你骗我,这是不可能的事。”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我道:“杀进你项家的人,也杀进了我家,只不过我运气好被救了而已。”
“不可能,项家可没那么脆弱,就算谁有多大能耐也不可能把我们家人全杀掉。”项小三有些激动了,可声音还是冷冷的,显然他还不相信。
“你是在想秦淮吗?”我道:“我可没说是一个人,而是一群。还是日本人。”
“日本人?!”项小三猛地惊呼。
“单凭一个人的能力的确不能造成这种恐怖的效果,但是十几个人呢?几十个人呢?”我冷声道,见到项小三激动起来,不止怎的,我竟然越来越平静,甚至很欣喜,欣喜他不平静了,就会露出破绽:“有手枪,狙击枪,还是一群野战兵。”
“秦寿,你别恐吓我,日本人找上门来干什么?”项小三又道。
“我哪知道。不过既然能找上门肯定有原因吧,说不定你们被谁出卖了,要知道那阴山……可是你们项家守着的啊,素书出土了,先盯上的,肯定项家人。”
“素书的事有几人知道,谁会出卖项家?”项小三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道:“人不多,但却不能保证这些人没一个和日本人合谋的。”疯女人就是一个,我甚至怀疑消息泄露就和李庄有关系,可却不敢这么去想,如果真是的话,我怎么对死去的李瑶交代?
“我不会相信的。”项小三握紧拳头,他那双手套似乎是银丝做成的,一握起来有金属声音响起。
“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是被日本人追过来的吧?”我又道:“你躲着我们当先进来,随后是日本人,我们在这里没看到日本人,那就说明他们从另一条路走了。”那是二叔和老疤脸走的路,他们这么长时间都没跟过来,只能说明,那并不是一条废道,至于通向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是被日本人追来的。”项小三问道:“秦寿,你敢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秦寿在此发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就永远困死在这里,死后不得超生,埋在阴兵下面!”我说的字字铿锵作响,自己都信了,可这种事我也没必要说谎,尤其是,盗墓人在墓穴里发誓是很忌讳的,一个不好,誓言就成真了。
“我都发誓了,来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跟踪我,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见项小三不说话,我又问道。
“咱们算是同盟了么?”项小三突然道。
“那我得看你怀着什么心思了。”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你可是知道的。”说实话,我真有一种成为谈判专家的感觉,果然抓着人的把柄说起话来就是轻松,先比别人高了一截。
项小三走了过来,我也没躲着,他走到海龟尸体的旁边,缓缓蹲下,看着海龟的脸道:“在你们从阴山里出来的时候,我就匍匐在旁边看着。那时候来了一支不大的军队,看起来应该有一个营,有一部分人被当场处决,尸体就地掩埋,一部分人被带走了。后来,我知道被处决的人是台湾的特工,而被带走的,有你,李庄,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我当时就觉得素书可能被扒出来了,但你们身上没有一个人带着。当你们走之后,一队军人留下来探索那个地方,但是一夜之间,全部都死了。而且死者全是被砍掉了头颅,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刀枪痕迹,我当时就确定是阴兵杀死的。那之后我觉得中央还会派人下来,就趁那段功夫带着手下人巡山,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找到其他带有素书的人。”
“最后我终于受不住了,就独自一人在此回到项家人守了几千年的地方,你知道,在那片深渊里,我见到了什么吗?”
“有话赶紧说。”我越来越厌烦别人欲言又止勾引人的行为了,可能是我被下套下怕了?
“所有的阴兵都出来了,有一个人带着,走向了黑暗,那人我直到现在还记得,就是秦二。”
“秦二?!”我猛地一惊:“你是说秦二把所有的阴兵都带走了?带到了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但我肯定,当时的秦二根本就不是个人,更像是灵魂出窍,竟然和阴兵一起穿越了,恐怕是按照阴脉离开的,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一直没搞清楚。而且,就是那种诡异的状况下,秦二还牵着一条狗,那条狗像是个导盲犬一样。”
“你继续说。”我蹲下来,觉得他所遇到的非同寻常,最起码不是表面这么简单。那条狗很显然就是大黑狗了,我早知道它不简单,可想不到竟然也这么厉害,秦二养大黑狗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在某种程度上充当导盲犬?
“我出来后就遇见了王老八,于是把他带了回来,至于装素书的鲁班锁,我费了几个月的功夫也没打开,在最后那几天,得到你醒来的消息,我就准备私藏起来了。”
“小子,装的倒是挺逼真。”我冷声道,他当时说要摆脱项家人的责任,我还真就当真了,难道真是我太天真?
项小三瞟了我一眼,继续道:“就在我要藏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周围一直有个人跟着我,可我却找不到,当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从阴山里带出来了什么东西,半年过去,他似乎越来越强壮了。”
“秦淮?”我道,早该想到他们之间有关系了。
“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冲着素书来的,并且很危险,他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谨慎起见,我就打算先交给中央,闹出这种事,他们真想要打开鲁班锁的话不会找别人,你二叔是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二叔解鲁班锁有些名气,可我还真没想到项小三会考虑到这一步,又道:“你调查过我们?”
“嗯。”项小三没否认,又道:“素书送出去之后,他果然也跟着消失了,那之后我时刻都在注意你们,发现你二叔跟中央的人有联系,而且那人我还记得个大概,就是在阴山里带走你们的人。我知道你们在解素书了,于是暗地里跟踪你,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
“你继续说。”我道,他被发现并且伤了王玄的事情我都知道。
“那之后我打算回去避避风头,可却遇见了一个人。”项小三道:“现在回想起来,跟着我从阴山出来的,恐怕不是秦淮,而是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