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我老祖宗烧了不行吗?”黄粱反驳道:“老子还没烧过真钱呢!”
我不搭理他,翻看起钱来,可整的零的都挨个看了个遍,也没看到上面有什么。我又重新把钱收回钱包里,翻找了钱包的每一个夹层,最后在装身份证的夹层里掏出来一张纸。
这张纸明显被浸泡过,也早就干了,因为是厚纸,还没有碎,不过也黏在一起,我小心翼翼地扯开,放在地上摊平,就发现上面有一排模糊的字眼,被浸泡地笔迹都散开了,很难辨认,只能看清一些笔画少和常用的字,但笔迹的确是我二叔的,这我不能认错。
“老疤脸,你眼睛比较好使,来认认字。”我道。
“你可别开玩笑,要我提枪杆子可以,让我认字?老子这辈子最烦的就他妈是书。”老疤脸一口回绝了:“让小梁子干,这事儿他肯定在行。”
黄粱也不客气,直接把我挤到一边,自顾自地看起来,我见他专注的模样就没好打扰,又翻了三遍钱包,可只有那么一张纸显得可疑而已。
“这是用圆珠笔写的,字迹已经泛滥了,不过大概的都能认清。”黄粱道:“好像是写给你的,秦寿。”
“写给我的?”我一愣:“读出来。”
黄粱点了点头,又道:“这上面写着:秦寿,如果你发现了这张纸,那我就真死了,你不需要为我难过,只要记得我教过你的东西就好。你爷爷还活着,他想要把阴兵搬到阳间。你受伤有半枚血玉虎符,记得保管好,千万别让他得到。既然你能发现我,你也肯定会知道和氏璧的下落,就在这条路上,我不行了,我被剥夺了生命,一天衰老了几十年,你要记得,小心你爷爷,千万不能让他得到和氏璧,那是咱们秦家人的东西。”读完这些,黄粱抬起头,道:“没了。”
“就这些吗?”我立马把那张纸抽过来,可辨认字迹我还真不擅长,二叔写的字又潦草,实在看不清。
“就这些。”黄粱道:“看来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唯一有用的,恐怕就只有他说的什么……一天衰老几十年?”
“这是什么诅咒?”老疤脸插嘴道:“我怎么没听说过?我倒是听过心力交瘁一天衰老十年的,但那也是夸张的说法。”
“看来二叔不是累死的,是老死的。”我又回想起二叔的尸体,他的头发没有长长,胡子也没有几十年没刮的样子,所谓的苍老应该是新陈代谢过快引起的,这样说来头发和胡子也应该长长才对。如果是这样,老死就不成立了,最确切的说法应该是饿死。
可二叔说自己一天苍老了几十年,却并没有出现这些症状,至于他的肚子里到底有没有食物我倒是不知道,就算想知道我也不能给二叔解剖了。
我看了看老疤脸和黄粱,他们俩也没有任何异状,不是这条路的问题,就算是,恐怕这样的诅咒现在也消失了,李庄拿着血玉虎符光临过第二个铜人。
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还是不知道。
“能看清是什么时间留下的吗?”我问道,又在钱上找了找代码,这些钱最起码三年前就生产出来了,难道是我在上内蒙古之前,二叔就被掉包了?他到底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但他提到的重点是秦淮,肯定跟秦淮有关系。
“也只能大概推算出时间,就两三年左右吧。”老疤脸道:“我仔细看过尸体,不会偏离太多。”
“二叔如果活着,他也不会告诉我的。”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最亲近的人死亡,再不感到悲哀那我就不是人了,二叔从小就很疼我,可能是没有子嗣的原因,他对我比我爹对我都要好,发生了这种事,也只有死后才写出来,还是藏在自己身上,显然我不卷进来是永远不会知道的,想到这,我对秦淮就更加的愤恨。
“咱们继续走吧,小心点就是了。”我收拾起悲伤的情绪,再一次上路:“对不起了老疤脸,我不该让你们一组,应该我和二叔一起的。”
二叔的死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个重大打击,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绝望,我经历过多少让人绝望的事,不是都挺过来了吗?
我想起《汉尼拔》里那少年的话来:任何不能杀死我的东西,都会令我更加强大。
“别他妈矫情了。”老疤脸骂了一句,又道:“前面我就没去过了。这条路就是通向和氏璧的地方吗?”
“是。”黄粱把仙山结构图递给老疤脸,他就问是从哪里得到的,我没敢提疯女人,只是说捡到的,老疤脸还不信,可他也不好逼问我,就这样作罢了。
我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周围的墙壁到底哪里存在机关,同仙山结构图相互对比,可一直没有找到,本来我可以回去抓假扮二叔的人的,只是在这种地方,我们仨还不知道密道机关和位置,想要抓到还真是难如登天,况且和氏璧是最重要的。
还没等走到下一个标志的黑点,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但绝对不是僵尸,那人身上有不少邪门的虫子。
走到近前,我就发现这人是趴着的,看不清脸,但穿着一身迷彩服,还有几个洞,迷彩服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蠕动一样,看着就有点恶心。
时不时有虫子从里面衣服里钻出来,还有一只,直接从脑袋下面钻出来了。
我踢了一脚,虫子像是受到刺激,立刻爬出来不少,每一个都沾满了鲜血,像是饱食人肉,兴奋地尖叫着,叫人头皮发麻。
“日本人吧?”老疤脸道:“李庄不可能这么容易死的。”
“李庄?”我冷哼了一声:“他在哪晃荡还不一定呢,未必就在咱们前面。”
仗着身上的硫磺味儿,我大着胆子伸手抓起衣服,用力提起来翻了一下,把尸体翻过来了。这具尸体的脸也同样血肉模糊,被吃的体无完肤,但从裸露出来的脖子等处,却有着密密麻麻的皱纹,像是皮肤松弛了,衰老而成。
“这是……”黄粱也蹲下来,缓缓道:“又一个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