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桑田喊道,混乱中就要往前冲,被黄粱一把抓住了,恶狠狠地喊道:“快跑吧,你还往上冲?”紧接着,他回头看向我,问道:“他到底把什么玩意扔进来了?”
“啊!”日本人的惨叫声接踵而至,这种声音和电影里演的被杀或挨枪子儿的声音明显不同,带着一股极度凄惨的味道,尖锐刺耳,而且持续时间很长,被这东西杀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就死了的,可想而知他们死亡前有多么恐惧和痛苦。
“一具千年老尸!”我也不知道守墓尸活了多大岁数,但能用青铜棺材葬起来,很可能在千年之前,甚至有可能还要往前延续几千年,只现在我顾不得考虑它多大岁数了,急忙道:“快帮我解开。”
“他说来还谁人情?”桑田颤着声音,盯住了我。那一边看不到任何光,也只有这边能看到一些,我深知守墓尸的危险,又在自己被绑着,秦二来帮我却弄巧成拙的情况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索性喊道:“我哪知道。”
桑田瞬间掏出一把手枪顶在我到我的脑门儿,喊道:“你刚才回答他的话了,就是你,你们是一伙的!”
“娘的,怕什么来什么,我们要是一伙的能让他这么干吗?”我刚说完,就看到一把枪顶在了桑田的脑袋上,模模糊糊见到了李庄的背影,沉声道:“放开他,给他解绑。”
惨叫声依旧在持续,枪声此起彼伏,谁也顾不得谁了,在这混乱中有人被自己的伙伴打中,但这样的死亡却是一种解脱,那些被守墓尸作祟的人才是真的痛苦,尤其是在这种看不到光的情况下,谁都是瞎子摸象,摸不到算是点背,摸到了就……更他妈点背了。
我甚至怀疑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平日里行善积德,扎堆儿被害,让秦二当老王八捉了,我挣扎了两下却弄不开绳子,看着桑田道:“快给我解开,咱们往上跑!”
“按他说的做。”李庄在桑田后面说道,他不像之前那样恐慌了,显得很冷静,但枪杆子也在颤抖,李庄是一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可总归是正常人,到底无法对这种地方的恐怖无动于衷。
“你放心,我绝对是你的朋友,在这里活人都是朋友。”我尽量让桑田明确我没有危害性,他才狠狠的一咬牙,把手枪踹进腰间,把我的绳子解开了,这期间又有几个人持续性的惨叫,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立刻回身把老疤脸的绳子解开,指着黄粱道:“带他们上去,把阴阳镜给我。”
黄粱一拍大腿,骂道:“王八犊子你要敢害人我让你永不超生!”
我心说这汉奸满脸麻子长相猥琐,正义感还挺强,抢过他的阴阳镜,背对阴暗的角落,把矿灯对准镜子让光线折射过去,虽然我没见到守墓尸,可却有好几个人惊悚地叫起来,夹杂在痛苦的呻吟声中,估计是有效,我立刻道:“朝那开枪!”
说着我调整角度,一边往后退一边侧过身子,让自己也能斜着眼睛看到守墓尸的方位,矿灯戴在头上,这样做起来很麻烦,可我腾不出双手,也只能这样了。
我看到守墓尸模模糊糊的样子,格外悚人,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来把活人拽进地狱。
桑田开始指挥慌乱的小型军队有序撤退,可那些人很多人都跑不了了,就算还能动也中了尸毒,活不长久,中尸毒的人腐烂得最快,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尸体保存下来,最后只能留下一具骸骨而已。
“黄粱,你找两个人抬着灯。”我终于知道了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法选择死亡,见那些人死前的挣扎,我越来越觉得不忍心,心下一横,喊道:“老疤脸,咱去把它送回地狱!”
“你别找我。”老疤脸道:“你是不是还想把我送下地狱?”可他说着已经掏出了刀。
这不仅仅是救人,更重要的是救我们自己,出口那地方被堵住了,根本跑不出去,就算我想跑的话也只能是后脑勺挨枪子儿,还不如放手一搏,好在我有这方面的经验,身体包的还算严实。
“衣服给我吧。”老疤脸直接一刀操向桑田,把衣服撕下来一拽,把桑田差点拽倒,布料往手上和脑袋上一缠,同一时间黄粱接走我的安全帽和阴阳镜,我从大腿上摸出短刀,就对老疤脸道:“把它的嘴豁开。”
活下来的人火速往后退,场面倒是没有之前拥挤了,这地方的空间很大,只不过还有人开枪打守墓尸,但打到最多的也是自己的同伴。
“叫他们别开枪了,老疤脸跟上。”我脑子一热,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可刚跑两步就后悔了,这他娘的可不比一般的粽子,搞不好要出人命的,我还真没信心毫发无伤地回来。
桑田一声令下,那些人全都往一边滚,守墓尸刚扔下去一具日本人的尸体,顿时找不着目标了,见我上来那张狰狞的脸仿佛在笑,还挂着鲜血,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了我的心脏上,剧烈的抽搐了一下,又被一具尸体绊倒,往前边一滚,以一种极其卑贱的方式滚到了守墓尸的旁边。
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东西到了一个很强大的地步,能扰人心神,也就是俗话说的鬼上身。真正意义上的鬼上身就是被这种鬼物作祟,造成心理或者生理上的不平衡所表现出的异常状态,做梦,说胡话,疯掉都属于这种类型,也可以说惊吓导致,要看站在什么角度上的人说了。
刚上阵就给粽子跪下实在有失我的风范,心里一急,就地滚了一圈,那守墓尸就趴在了我原来的地方,它的动作越来越灵敏了。
我趁它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双脚伸出去,夹住了他的一只脚,可由于灯光太暗实在看不清,就算是他的脚我也是听声音听出来的位置,这一夹我就觉得夹到两只脚,这东西是直接蹦过来的。
粽子可不会格斗术,要么我这两条腿都能让他劈成两半,可格斗术照样对这玩意不管用,我立刻一弓身子,把双腿撤回来,老疤脸也上来了。
不得不说,这小子不但精明,而且身手很好,我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就见他把守墓尸撂倒了,紧接着跑得远远地,刚才好像是撞倒了它,这家伙不敢一直在守墓尸面前,谨慎得很。
“控住它的手!”我喊道,虽然光线模糊,但也大概能看到守墓尸的样子,见到它似乎站不起来,我双手一撑,从地上跃起,滚到了它的一只手上面,那手干瘪地吓人,尤其是手指甲长出来老长,完全是黑色的,被这双指甲挠到不死都没天理。
老疤脸的动作也很快,一屁股坐在了另一边的手上,紧接着一股奇大的力气差点把我甩飞,惊得我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它的手臂上,同时看准了守墓尸的脑袋,拿着短刀就刮了过去,想豁开它的脸颊。
由于我知道这东西身体的坚硬程度,这一下我用了十足的力气,可还是感觉跟打在砖头上一样,短刀好像卷刃了,老疤脸那一边也几乎是同样的动作,不过力气比我大得多,差点过头划到我。
他的刀上可还有蛊虫的毒素,惊得我浑身一抖,守墓尸也挣脱开了,把我甩飞。
“你丫注意点!”老疤脸喊道:“赶紧拉仇恨。”
见守墓尸转移了目标去搞老疤脸了,我当下松了一口气,得以喘息,只是看它的嘴还是没有张开多少,被我们俩一搞它的脸颊已经被豁开了一半,只是这种近距离接触有一次就够了,我实在不想来第二次。
“你先扛着。”我一边操飞刀一边道,手忙脚乱地把玉佩套在飞刀上,可灯光闪烁又模糊,实在摸不准,又喊道:“让它停下,灯光师稳点!”
“你当拍电影呢!”老疤脸是用生命在吐槽,可他还懂得吐槽就说明暂时应付得来,我就见他往我侧边跑,慢慢靠近我,把守墓尸带过来了。
千钧一发间,我看准了守墓尸微微张开的嘴,侧着手臂撇除了飞刀,同时紧紧闭上了眼睛,再一睁,守墓尸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比上一次床还要累,所幸父亲的玉佩还管用,可我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回到地上就得肾虚。
“没事吧?”李庄眼尖,在我要倒下的时候立刻上来扶起了我,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你小丫挺的,呼哧……我呢?”老疤脸喊完就躺在了地上喘息声跟打呼噜似得。
咦?
不对,人的喘息声可没有这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