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还真忘不了。”我道：“不过我要是能让你回头的话，我不介意忍辱负重的脱一下。”
“你还真有心思开玩笑。”他立马别过去脸：“我可没有这种癖好。”
我心说你是根本就没地方可以发泄，不过表面上还是没敢打击他。这老家伙就算没活几千年那么久，但是根据张凯一所说的，那也得几年没碰过女人了，甚至连自己解决都不可能。他虽然稳健，但那偶尔表露出来的暴躁情绪实在让人感到可怕，我不想刺激他。
穷寇莫追，这谁都知道，要做就得在他最平静的时候干掉才对。
他继续往上走，走到了台阶上面，我也跟了上去，有看到台阶上存在的东西，我整个人就震了一下，神经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具体的我一眼看不透，只见到台阶上面是一个平台，规规矩矩地陈列着好几排的死人头！
这些死人头面露恐惧，还保持着死亡那一刻的表情，眼睛全都死死瞪着，面部朝外，格外的阴森。它们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圈，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棺椁，而棺椁的后面，是青铜所铸，具有金属外观的墙壁，就算离得很远，都能看得出来那是一扇巨大的门。
闭合的，那扇青铜大门足有几十米高，左右两扇都雕刻着一个巨大的雕像，因为灯光范围太窄的原因，看不到全貌，还没等我细看，秦人就道：“回过头来。”
我又看了一眼陈列的死人头，这才转过身去，和秦人一起回头，就见到下面一排排阴兵，与之相比站在最后面的秦二简直太渺小了。
“有没有一种……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秦人说着，似乎忘了词汇，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打出清脆的响声。
“君临天下。”我道：“你是想说这个吗？”
“对对，就是君临天下。”秦人道：“怎么样，你想拥有吗？”
“这不是阳间的东西，我只想让它们回到该回去的地方。”我毫不犹豫地道。虽然，在面对这样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的时候，我的确有想过占为己有，但也只不过是想想罢了。阴兵象征着绝对的力量，那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真的能拥有它们，大多数人都不会拒绝。
世间没有集中诱惑能比得上他们。
可我知道它们的危害，在这种诱惑面前，我依然能保持清醒的自我。
“不想要吗？”他又转头，盯着我又确定了一遍。似乎那双眼睛能直接看透我的内心。
“你能给我，我当然不会拒绝。”我又回道。
“然后你要怎么做？”
我看着他不说话。
秦人忽然笑了笑，反倒有些不自然，又道：“曾经有一个人通过某种方式找过我，并且避开了李瑶。他要我立刻停下来，但我没有。我说我不会停下，但我可以教你以前的东西，让你凭自己的力量把我停下。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可刚说完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李庄的影子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他，又不确定起来，问道：“他死了？”
“现在是死了。”秦人道：“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李庄？”我又问道，李庄会养蛊，也是在他死前不久才知道的，而且他熟知仙山的结构，并且知道阻止十二铜人诅咒的办法，我的命可以说是他救出来的，结果却落得个累死的下场。我最感到亏欠的，也就是他了。
而他能知道这些，绝对不寻常，想到这我竟然有些确定，秦人可是两千多年前的人物，这些事情，应当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对，就是他。”秦人道。
我狠狠的咬了咬牙，抽动着嘴角，挤出一句话来：“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了你？”
李庄是最无辜的，那是个善于把心事掩藏在心里的人，只要不想让别人知道，谁都看不出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背负着多重的担子。没人能切身的感受，只有我能，因为我现在在走他的路。
我知道本不该这么刺激他，这一路来我都走得小心翼翼，但是提及李庄的事情真的让我发怒了，连手都有些颤抖。
“生死有命，他自愿的，况且他也不是我杀的。我没有去主动杀任何一个人。”秦人却理直气壮。
我还是没有出手，不确定是不是能把他直接杀掉，更何况我还没得到和氏璧的消息，但是怒火却一点点的滋生，随时都会达到压下理智的地步。我用力吸了一口气，尽量压住，又反手指着后面的死人头，冷声道：“那这些，都不是人？”
“它们不是我杀的。”
“这是狡辩吗？你没亲自动手，就不是你杀的？秦朝的法律有这么落伍吗？”我又质问起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得知道我虽然有调遣阴兵的本事，但我没有用它们去杀过谁。”秦人又道：“否则上一次收集的死人头也不会放在山上面，还要让那个人再去重新收集一次。”
“什么？”我一愣，顷刻间通体冰凉，难道除了秦人不是主谋，真正的主谋还有一个人？！
“现在你应该知道了，我想要你，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让我阻止你？”我又想起李庄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轻松了不少，但愤怒的情绪却一点都没有消减，又道：“你自残不就好了？不至于这样吧？”
“我在犹豫。”秦人道：“犹豫到底应不应该这么做。虽然现在的世界似乎挺好的，但始终不是我的世界，我可对它没什么感情。”
“我们有！”
“那就你来。”他又笑了起来：“我的使命总是要完成的，没人阻止我，那我当然对其他的不感兴趣。”
“是不是我杀了你就可以了？”
“你杀了我当然可以。”他没后退，反倒向前一步，指着自己的喉咙部位，仰起头来道：“这就是我的弱点，你只要带着锤子砸下来，我就撑不了半个时辰。”这时候的他没有任何防备，也看不见我的动作，只要我按照他的做，计算不是锤子，一把刀也足以让他毙命，前提是他说的是真实的。
“但是。”在我下了决心刚要动手的时候，又被他的话吸引住，硬生生停了下来，这种动作他感受得到，但还是没有后退，继续道：“你杀了我，这些东西也回不去了。你想杀我还是想让阴兵回到阴间？”
“我想杀你！”我终于忍不住了，怒火冲溃了理智，抽刀朝他的脖子扫了过去，无论以后怎么样，现在我只想杀了他！
在我脑袋充血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早有准备，猛地后退了一步，同时抓住我伸出来的手，道：“我还不想……”
我握着小飞刀的手猛然抽出，直直地插进他的喉咙里。那种触感像是一块石头，竟然擦出了火花，但始终比石头软，更像是一层金属皮，由于我奋力的原因直接插进去了，整个小刀只剩下刀柄在外面，一股恶心的绿色液体喷溅出来，他的话也戛然而止，松开我的手，踉跄地后退两步。
“希望你的话是真的。”我用力甩甩手，总算甩下了些可以称之为血液的东西，但还是让我感到恶心。
他又后退两步，张嘴说着什么，却又喷出来一堆绿血，最后把手放在刀柄上，缓缓抽了出来，这动作我没有阻止。
“咳！”他咳嗽一声，嘴下面全是血液，最后把飞刀一撇，撕下来一块衣服绑住喉咙，这才能继续张嘴说话：“你太让我震惊了。”由于他说话开始漏气，像是那种常年喉咙里堵着痰的人，瓮声瓮气，更显得恐怖。
“你会死吗？”我问道。
“会……”他点了点头，又用手捂着戳破的喉咙，费力地道：“不过晚了，她来了。”
我猛地回头，就见那台阶上，一个人缓缓走上来，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出现的，我一开始没注意到，但是我们的动作，应当全都被看在眼里了。
那是李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