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铁阴木还真存在?!”老疤脸明显听说过,惊呼道,干这行的没几个人不知道铁阴木的传说,它让很多前辈后辈趋之若鹜,但却从没有消息说是哪个盗墓人得到过铁阴木棺材的。
冷焰火持续性的燃烧着,头上那些藤蔓也慢慢搜索,如更高的地方盘踞着一只猛兽,这些藤蔓就是猛兽的爪牙,分外妖邪。
植物会动我见过,可这么大的植物蠕动还是让我头皮发麻,对黄粱喊道:“关灯关灯,就知道关灯,这些人就是让你关灯害死的!”
黄粱颓然地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地可怕,无比阴沉,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我拍了拍衣服,站起来往冷焰火那边走,拿着根部捡起来,眯起眼睛,用力往房梁上瞥了过去,虽然这东西我没撇过,不用触类旁通,飞刀撇的那么准其他东西也不会太差,很准确的砸到了一个比较粗的藤蔓,那藤蔓瞬间加快了速度缩回去,伴随着一道刺耳的尖叫声。
“妈的……”我被这尖叫声吓得浑身发毛,比女人受到惊吓时的尖叫声还要尖锐,刺激得我耳膜,脑袋都一阵迷糊。
冷焰火没被缠住,也没掉下来,据说铁阴木很容易燃烧,所以才怕光,但冷焰火的温度很低,都难以伤人,更不足以让铁阴木燃烧起来。
“它们的行动速度很快。”我转头看着惊魂未定的人群,道:“咱们得离开。”
“怎么离开?”桑田道:“我派出去了好几个人,可从来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的。”
“怎么没有。”我道:“没有活着的人我可能回来救你吗?”我见他脸色潮红,神色疲惫,身心承受的压力已经快要到极限了,索性安慰了两句。
“没有人出去我大日本帝国的人也会陆续赶来。”桑田道:“这不足以证明有人出去过。”
我暗道坏了,这他娘的成了日本人的基地了!
“你难道不知道邀请你来这的人没有出去过?”桑田估计是看我脸色不对,忽然说道:“你不是日本邀请来的人。”
军人到底是军人,能爬到军官位置肯定有过人之处,他的洞察能力还是很强的,不像是抗战电影里演的,日本军人都是一群兽性大发的傻逼,我就奇怪那样的日本人怎么攻陷东三省的?
我听得出来桑田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震惊,那种眼神不会让我感到危机,反而让我非常不舒服,就跟之前老疤脸逃回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一样,是绝望的味道。
但是没有人注意我们两个,所有的人都在抬头看着缩回去的藤蔓,此起彼伏的尖叫咒骂声让我心烦。
“我真是。”我道。
桑田做出一个不要再说了的痛苦表情,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没站起来。
在这种紧急时刻我没搭理他,见那些藤蔓都退出去了,我再次捡起冷焰火往洞口处跑去,夸过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没等到洞口,就听见了短枪的声音,惊得我后背冷汗直流,一回头,就见到俩日本矮子拿着枪指着我,同时老疤脸喊道:“你干嘛去?”
他倒是信任地很,没直接问我是不是要自己跑路。
“老子去探路!”我学老疤脸,狠狠地喊道:“别他妈拿枪指着我,不让我去你们自己去!”我本来就憋屈得很,好心探路想确认是否安全,好把剩下的活着带出去,可好心当成驴肝肺,竟然还有人拿枪指着我,搁谁身上谁都得火。
桑田还是低垂着头颅,连头都没太,无力的摆了摆手,又把手放下,似乎要睡觉一样,我也没来得及看他怎么了,就爬出洞口,露出个脑袋往外看,由于冷焰火的关系我能看到的范围更广,艰难地抬起头,我本来就没有知觉的头皮又剧烈的发麻起来,不,应该说是抽搐,我整个神经都有点要受不住了。
头上很高的位置,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藤蔓,而且有一道道黑色的影子,那具体是什么看不清,得有几十米高,冷焰火都无法完全照亮。
难道这是一群铁阴木?
不对,铁阴木别说是一群了,就算还没灭绝的时候也应该是独苗,不会有扎堆的时候,否则这种树种很容易繁衍下来。
可如果说一棵的话,也太他娘的科幻了,这得多大?跟一个运动馆一样!
我由于需要看头上,所以把身子钻过来,躺在洞里,这洞口很小,钻回去挺费劲,可我之前观察过地面,没有什么,正当我要回去报告下,把他们拉出来的时候,就突然撇到旁边有一个小白点跳了过来,随后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在耳边。
我瞬间惊悚到了极点,连呼吸都憋住了,如被人扼住喉咙,那东西越来越近,能看到是一个惨白的人头,上面还有血甩了下来,翻着白眼咬向我。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拿着手里仅有的冷焰火戳了过去,正戳进死人头的嘴里,血似乎甩到了我的脸上,惊得我用力往回缩,同时喊道:“拉我回去!”
真该死,这时候应该没有人的,早知道就让老疤脸陪我来了,当时我太急切,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完全的法子。
这真是伸出来脑袋给人操,我恨不得撕烂死人头那张嘴,就算想回手拿飞镖都来不及,下一刻冷焰火就灭了,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但却知道死人头就在我的手上,惊得我立刻甩下了冷焰火,使劲儿往后挪,越来越恐惧。
我的头还没等缩回去,又听到了一声尖叫,凄厉无比,就在我耳边,暗道不免,这次不死也难了,要能活着我得去庙里烧高香,祈祷关二哥……不对,地藏王菩萨的保佑。
可多年养成的习惯没让我放弃挣扎,就算只有一只手,翻不聊天,也能坚持下来,我条件反射地把手按了过去,可还没完全伸直,就觉得有人拽住了我的双脚,瞬间把我拽回去了,皮肤被下面铁水浇出来的疙瘩划得火烫。
“呼哈……”我瞪大了眼睛用力呼吸,头一次感到呼吸这么困难,常听人说劫后余生的人感觉很美妙,我现在可以准确的说,那些说劫后余生的心情很美妙的人绝对没有真正经历过劫后余生,我现在升起的恐惧感远比现在强烈,简直是个噩梦。
“咋了?”老疤脸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
我来不及回话,好在他开着矿灯,我能大概看见周围的模样,顺手抓起了一具尸体堵在洞口,这才稍微安定下来,气喘吁吁地道:“出不去了,外面被堵住了。”
“什么东西堵住的?”老疤脸急忙问道。
“死人头。”我又想起来秦二说的那句“果子熟了”,原来指的就是死人头,那些东西估计要成片出来了。
我们这是被堵在了九层妖塔里。
老疤脸不说话,其他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有一个日本矮子朝我喊了半天我没听明白说的什么,就骂道:“喊个屁。”
看来得和桑田商量商量了,我权衡了一下,九层妖塔里外都不安全,无论是哪种东西我们都扛不住,而且外面显然更凶险得多,只是待在这里不是渴死饿死累死被折磨死就是让铁阴木吃了脑袋,哪种死都可以说得上是不得好死。如果是我的话肯定选择往外冲,可我不敢左右这么多人的命运,毕竟这些人的命都不是我的。
“桑田。”我走到他旁边,见他还低头依着棺椁,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咱们的麻烦越来越大了。”
他没回应。
“你给我起来!”我火气越来越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危急情况下很少有人能镇定下来,我就不能。
他还没起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又叫了一声:“桑田?”
还是不应声。
我缓缓蹲下,按着他脑门儿把他的头抬起来,就见桑田闭着眼睛,原本潮红的脸色已经转为苍白,那双眼皮眨都不眨一下。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