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直到安家父女俩跑了,傅老太还在那里生闷气。
她左思右想还是舍不得放弃,读书人多金贵呢,听着非但是个肯上进的,还记得中秋节来给以前的恩师送节礼,这就说明这人是个记恩的。又回想起自家儿媳妇以前好像说过的,余家那边最出息的就是老族长那一支了,这人又是那老族长的孙子……
傅老太好气呢,原先没碰上合适的人选,她就算再着急也没用,毕竟家里这个是小姑娘,又不能像当初给儿子找媳妇儿那般,扯着嗓门大声嚷嚷找人帮忙。可眼下,这不有合适的了,结果却败给了辈分?
“大妮你过来,你再跟我说说,那个谁……”你叔!
余氏就算不聪明,也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眼瞅着婆婆刚才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这会儿张嘴又是这桩事儿,她顿时陪着笑道:“娘,他是我叔没错,不过两家远着呢,可以说是堂叔,也可以说是族叔了。这有什么呢?我一个堂姐还嫁给了我表嫂的娘家大侄儿呢!”
“对哟!又不是什么至亲!”傅老太突然就活泛了,“小卉她爹跟我们家也不算近亲,那就不是同一支的,只是祖宗是同一个。”
“我娘家那边也是啊!出了五服的亲戚嘛,有啥呢?”
“对对,咱们又不是那种特别讲究的大户人家。要说我,别说是你娘家族亲了,就算是你娘家亲弟弟,那要是两家愿意也是可以的。”
余氏心下一顿,她亲弟弟变成她男人的侄女婿?那回头管她叫啥?叫姐,还是叫婶儿?
但很快,她就想通了。
就她弟弟那二愣子的样儿,别说人家安大师看不上,连她婆婆都瞧不中的,估摸着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打个比方而已。
这么一想,余氏就顺着说道:“那可不!又没丁点儿血缘关系,大不了回头各论各的!”
“对……我没看上你弟弟。”傅老太刚点了点头,又瞬间改口,提醒她儿媳妇千万不要回去乱说。
余氏乖巧答应了下来。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傅老太这下愈发得激动了,连声询问余氏关于那读书人的消息。问题是,余氏除了跟他都姓余之外,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熟络。其实两人的年岁倒是相仿的,可一则辈分摆在那儿,二则又是男女有别,还有最重要的,那人打小就在镇上念书,连南山村都很少回去,她上哪儿跟人熟悉去?
最终,傅老太除了年龄性别和名字外,啥也没打听到。
她气呼呼的告诉儿子,自己要去一趟安家。
“娘,您也别这么着急上火的,还不知道对方说没说亲呢……”
“大妮!他说没说亲你总该知道吧?”傅老太瞪圆了眼睛,非要一个说法。
余氏很努力的回忆了一番,随后果断的摇头:“反正肯定没有成亲!我记得好像是打算考上秀才后,找个镇上的媳妇儿。我听我奶提过。”
那就没事儿了!
傅老太兴冲冲的跑了。
她还知道迂回政策,没直接跑去安卉跟前,而是去了安家隔壁的房东家里。
都是差不多年岁的老太太,加上原本就是街坊邻里,算是相熟的。俩人都不用多客套,三两句的就聊上了。
等瞅着差不多了,傅老太就问起了关于余家那个读书人的消息。
房东老太太瞬间就悟了:“你问的是耀宗啊?那孩子人很不错呢,肯下苦功夫念书,对先生同窗都很有礼。你看,我家老头儿是好几年以前教过他的,他到现在每年都会来拜访一下。一般都是中秋前和腊月中旬会过来,他跟我儿子还是同窗呢!两人关系很好的。”
一提到自己儿子,房东老太太瞬间刹不住车了。
她告诉傅老太,余耀宗来拜访时,还问到了她儿子的近况,她告诉人家儿子早就往府城参加乡试去了,兴许这次真能中呢!
……
傅老太满意而归。
房东老太太可比她儿媳妇靠谱太多了,加上两边确实很熟络,能够提供不少消息。其中就有关于亲事的,余耀宗确实没有娶妻,也从不曾定亲。一方面是因为之前忙于学业,另一方面也是想往高处走,娶个乡下媳妇儿那以后怎么办?男人当官,她在家里喂鸡喂猪?
会有这种想法倒也正常,事实上,如果可以选的话,傅老太也想要个镇上出身的儿媳妇。
有好的谁不要呢?这不是没有吗?
她丝毫不认为往高处走有什么问题,这要是没点儿想法,人家也不会辛苦念书搏前程。
打听清楚后,傅老太就开始对着安父围追堵截了。
安父才是真的苦。
早以前,他堂弟娶不到媳妇儿,倒霉是他;好不容易堂弟娶上了媳妇儿,傅老太又开始折腾他,非要让他明白有个媳妇儿是件多美好的事儿;等他终于让傅老太相信他没有再娶的想法后,好家伙,这老太太开始催促他给自己找女婿了。
找女婿这个事儿本来是没有错的,可他闺女今年才十三岁啊!
——你这个思想很危险!
——搞不好是要被抓起来再教育的!
安父真没少在心里腹诽这老太,但这些话又不能直接说出来,毕竟年代不同了。确实,镇上的姑娘家多半都是十五岁及笄后出嫁的,但这个是出嫁,定亲肯定是更早的,至于相看、说亲那肯定还要往前。
从傅老太的角度来看,她一点儿也没错。
但安父也不可能真就为了耳根子清静去附和她,犹豫再三,他毅然决定……
青阳镇!俺老安来啦!
这次,人家八旬老翁一点儿也没催他,他就没命似的往青阳镇去了。当然,在临走前,他还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安卉,提醒她小心想做媒想疯了的傅老太。
哪知,安卉丝毫不以为意:“我当是啥事儿呢!傅奶奶人那么好,她才不会逼我,你安心去给人家挑坟地吧。”
安父果然安心的跑了。
反正,他已经提醒过傻闺女了,提醒义务已经尽到了,傅老太也不会趁他不在把他闺女给卖了,最多也就是叨叨个没完。所以,他真的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但安卉也确实是不怕。
不就是催婚嘛?她上辈子是没经历过催婚,但还能没看过网上的段子?等安父一走,她就直接自投罗网,蹦蹦跳跳的跑去客栈。
傅老太见她过来,那是两眼放光,一看四下无人,当下就要开口。
安卉抢先一步:“奶奶!我什么时候才能当姐姐啊?”
“什、什么?”傅老太愣住了。
“我听巷子口的田大娘对她孙子说,马上可以当哥哥了。我想当姐姐,你让婶婶给我生一个弟弟妹妹玩儿。”
这话倒不是编的,田大娘的儿媳妇最近确实怀孕了,安卉天天在巷子里走来走去的,没少听田大娘跟其他大娘大婶显摆这事儿,她还说,她儿媳妇那肚子虽然还没显怀,但她一看就知道,这胎又是个大胖孙子。
傅老太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哦,她儿媳妇进门也有段日子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呢?难道是因为平常活儿做得太多了?还是以前没吃过好东西,身子骨没养好?也有可能是客栈里太忙了,儿子儿媳没工夫凑一起……
一瞬间,傅老太脑补了很多很多,并且很快就做出了新的安排。
“小卉你帮我守一会儿,我去一趟徐家。”
傅老太风风火火的就走了,不多会儿她就把徐娘子又领了回来,还说这次是长久的活儿,以后徐娘子每天都来客栈里打零工,做一天算一天的钱。
等余氏忙完后厨的事情,跑到前头一看,顿时惊讶了:“娘你怎么又把徐娘子喊来了?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了也要好好养身子骨,瞧你这瘦的。来,娘给你钱,你再去买两斤肉来,好好的补补身子。以后啊,客栈里的重活累活不要再干了!”
安卉托着腮帮子看热闹。
她就知道傅奶奶多好的人呢,遇到事儿先从自个儿身上找原因,从不会故意为难别人,还有就是……
好忽悠啊!
瞧瞧,这一下子就忘了原本要说的事儿了。
她爹还是太年轻了!
**
转眼,就到了八月底。
月底发生了两件事儿。
其一,隔壁房东家的独子从府城回来了,当然还是搭钱家的货船回的。
其二,余氏怀孕了。
在得知儿媳妇怀孕后,傅老太热泪盈眶,差点儿没跪下来给大夫磕个响头。哪知大夫告诉她,她儿媳妇以前生重病亏了底子,这胎不是很稳当,好在最近吃好喝好的,应该问题不大。
傅老太这回是真的跪了,因为腿软。
要不怎么说赶巧了呢?
其实仔细想想,余氏当初就是因为生了一场重病,原先说好的那家人担心治不好落下什么毛病,或者干脆就是影响以后的生活,反正直接退亲了。要不是这样,余氏也不会拖到二十岁才嫁人。
偏巧,之前余家老族长过世,余氏和她男人一起回娘家奔丧,虽说旁系不需要守灵,这来回奔波也是有够苦的。后来倒是回了,又赶上了中秋节,婆媳俩又是蒸月饼,又是剪窗花糊纸包,忙了四脚朝天。
可以说,那就是没好好歇过。
再往前都没歇好,余氏从嫁过来后,就将客栈里的重活累活都包圆了,还从娘家便宜买了杂粮做馒头,赚点儿差价……
很多事情本来就是不想没啥,一旦深入想了,那是真的后怕不已。
尤其余氏小日子本就不太规律,对于怀孕更是毫无经验,差一点点就出事了。
傅老太腿软了一阵后,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让儿子陪着儿媳妇,自个儿则兴冲冲的奔到了安家,一进院门就喊:“小卉啊!你这回可算是帮了奶奶大忙了!你放心,奶奶没别的可以帮你的,回头一定要给你寻个合心合意的如意郎君!”
安卉:……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可能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太对。
于是,等安父从青阳镇回到家里时,看到的就是一个被折磨得无比沧桑的闺女。
“哎哟喂,谁欺负我家傻闺女了?”安父可嘚瑟了,“小卉,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青阳镇那事儿解决了!祝老爷子终于放过我也放过他自个儿了,坟地选好了,就等着去衙门过红契了。”
安卉两眼空洞的看着她爹:“爹,你要是再不回来,你就要失去你闺女了……傅奶奶太吓人了,她已经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给打听明白了,连田大娘最近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我怀疑她想把我卖了。”
“我怎么说的?你还自信满满的告诉我,没事儿,放心走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爹!!”
安父果断投降,表示明个儿带安卉出门去看房舍,趁机避一避。
看房舍倒是真的,他回昌平镇时,路过牙行问了一声。对方表示,又有一处好地方,但也提醒了他,房舍非常破旧,估计买了之后还需要大肆整修。
但事实上,第二天一看才知道,那不叫大肆整修,那叫推倒重建。
好在,地段还是比较满意的。
尤其是安卉,非常满意。
“那是我朋友家的杂货铺。”安卉指了指不远处的街口。
那是一间双门脸的铺面,里面卖的都是日用品,小到针头线脑,大到板凳木盆,还有棉花棉布鞋底鞋垫,全都是生活必需品。东西不一定很好,但看着就便宜,做的也是附近人家的生意。
安父很是惊讶,他没想到他闺女还能跟同龄的小姑娘交朋友,毕竟他闺女心理年龄都二十好几了。
好在,因为有牙人在旁边,安父没把心里话说出来。也亏得如此,他没挨骂。
“我倒是觉得那个铺面很不错。”安父羡慕的看向杂货铺,“你看啊,门脸朝着街面,铺面瞅着也不算小了,后头就是住家。而且离大街还是有段距离的,旁边除了一家小食肆外,也没旁的铺面了。感觉就挺好的。”
安卉无言以对的看着她爹:“人家是家族企业,开得好好的!”
一旁的牙人趁机表示,这边的房舍拆掉后,可以仿着那头盖一个大门脸的铺面,不会比那边差的。
“你也说要拆掉重建……唉,也行吧,好像也没旁的法子了。”安父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同意了。
牙人顿时大喜:“那我将房主约出来,咱们谈谈价格?”
“行吧,谈谈。”
谈价格肯定不能在看着就是个危房的房舍里,安父做主去了杂货铺旁边的小食肆。说是小食肆,人家也是兼卖凉茶的,如今虽然已是八月底了,但秋老虎还是很厉害,顶着大太阳走了这半天,喝一盏凉茶还是很舒服的。
安卉喝了一杯凉茶后,就跑到了隔壁的杂货铺。
“三娘在家吗?”
是的,那个在安堂叔的喜宴上认识的小姑娘,她的名字就叫三娘,就是大名,全名叫做姜三娘。
管着铺子的是姜三娘的奶奶,毕竟只是个小杂货铺,会来这里买东西的,也都是一些街坊邻里,一个人完全忙得过来。真要是偶尔忙不过来了,扯着嗓门朝后头吼一嗓子,姜三娘也会过来帮忙的。
“在呢,你去后头找她玩儿吧。”姜三娘的奶奶是个还未开口就先露笑的老人,但总感觉她的笑不达眼底,让安卉想到了上辈子高速公路收费员的标准笑容。
不过她也没太在意,只径直去了姜家后院。
到了后院,安卉第一时间想起了她爹之前说的话。
确实,姜家这个铺面加后院住家,就是安父最想要的那种房舍。前头的铺面不算大,但也完全足够了,只是因为姜家开的是杂货铺,东西堆满了铺面,这才显得略有些拥挤。而后头的院落同样不大,带有三间正屋子,对着的就是铺面。另外两边各有一个小灶屋一个小茅房。
安卉琢磨着,要是她爹买下了不远处的那处房舍,完全可以比着姜家来造房舍,甚至院子还可以更宽敞一些,因为姜家的店铺后头,还隔了一个小仓库,用于堆放待售的商品。
“小卉你怎么来了?”姜三娘听着外头的动静,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你来,来我屋里。”
姜家人口并不多,因此三间屋也算是够用了。不过堂屋除了是一家人吃饭用外,还在旁边搭了床榻,供三娘她弟弟住。另两间屋,一间是三娘的父母住着,一间就是三娘祖孙俩了。
只能说,勉强够用,假如家里再多点儿人,只怕就得在院子里搭棚子了。
安卉也没隐瞒,她只说是跟她爹出来看房舍的,如今还没定下来,要是真的定了,回头俩人还能当邻居呢。
姜三娘瞪大了眼睛:“邻居?那个快塌了的房舍?天呐,那个房子好久好久没人住了,就今年年初,有一间屋子直接塌了一半!”
“真要是定下了,肯定是要拆掉重建的。”见姜三娘一脸担心的模样,安卉忙安慰道。
没想到,姜三娘并没有太高兴:“拆掉重新盖一个,得多少时间呢?等你搬过来了,咱俩也当不成邻居了,我都要嫁出去了。不过你也差不多了,我记得你还比我大一些呢。”
安卉:……
妹妹啊,这题超纲了。
她本来就是为了避开催婚的傅奶奶,才跑出去跟她爹一起看房舍的,怎么还能扯到这个问题上?
“我爹没打算这么早把我嫁出去。”安卉顶着一头黑线解释道。
姜三娘点点头:“那还行,要是搞快点儿,兴许我俩还能当邻居呢。我爹娘也说不用着急,反正我弟还小,只要在他娶媳妇儿之前,把我嫁出去就行了。”
这话……真的不太好接。
安卉就不懂了,难道她真的脱离小姑娘世界太久了?为什么她记得十来岁的时候,没这么早熟呢?当时她干啥来着?哦对了,她天天琢磨为啥属于她的猫头鹰还没来找她。
俩人聊了一会儿,就索性跑到前头杂货铺去了。
姜三娘跟她奶奶要了两文钱,高高兴兴的邀请安卉一起去买糖葫芦吃。
才这么会儿工夫,房主还没来,倒是安父看了一眼闺女,冲她摆摆手,让她哪儿凉快待哪儿去。
等俩人去大街上买了糖葫芦,又一路边聊边吃着回来,安父等的人才刚到。好在,来得虽然迟了一些,但谈得倒是非常顺利。
这大概是因为房主也知道自家这个房舍没法住人,不是旧的问题,是感觉随时都会塌楼,实打实的危房了。更担心的是,万一哪天真的塌了,没砸到人也就算了,真出点啥事儿,还不够房主倒霉的。
也因此,房主一点儿也不敢叫高价,就跟丢烫手山芋一般,只要了个地价。
二十两银子。
安卉刚听到时,都愣住了,她依稀记得自家如今租住的小院子,当初她爹也是估了个差不多的价格。但问题是,他们看中的房舍,论面积要比如今租住的小院子,大上至少两倍。
考虑到自家是买方,安卉当然不会傻到直接提出意见来,也就是在她愣神之间,买卖说定了,又约了个时间,一起去衙门过红契。
“红契是啥?”安卉下意识的问道。
姜三娘直接就回答她了:“就是盖了官衙门红印子的契约,那个要交税的,不然衙门才不给你盖。像平常的交易,都是私底下找中人做见证的,只要花少少的钱就可以了。但买房舍不行,一定要盖了红印子才算数,买地也是一样的。”
安卉大概听懂了,就是类似于房产过户嘛。
不过,去衙门?
“昌平镇有衙门吗?”
姜三娘顿时乐了:“镇上哪来的衙门?得去县城!”
好家伙,她爹又要见到那个脑子有坑的县太爷了。不过,县太爷应该没那么闲吧?只是盖个红印子而已,大概是让手底下的其他小官吏盖的?
安父已经跟人约定了时间,招呼安卉走人:“约了两天后一起去县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也可以去?那你以前咋不都带上我?”安卉纳闷了。
“你也说以前呢!我以前是干啥去的?”
这是个好问题。
安父出门还能是干嘛的?寻龙点穴以及垒坟头。仔细想想,办这些事儿确实不好把亲闺女带上。
“去!我还没去过县城呢。”
跟小伙伴挥手道别,安卉跟她爹一起往家里赶。父女俩边走边叨叨县城里的事儿,安卉就想起来了:“你个活广告是不是要去县城里考试了?考秀才的那个。”
“你可以直接说你傅奶奶打算撮合的那个……冷静冷静!这是在大街上!”
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安卉没有在大街上爆炸,她决定回家后亲自下厨,犒劳一下忙活了一天的老爹。
安父还不知道今晚将迎来闺女亲手做的烛光晚餐,他随口道:“余家那个对吧?人家是考院试,童生试的最后一场。应该早就考完了吧?我记得院试是在八月中旬,应该是中秋过后没几日。又不是乡试要连续考好几场,这会儿肯定考完了。”
“那啥时候出成绩呢?你不是还等着他给你打广告吗?”
“不着急。再说了,我这个行当就算打了广告,不也得静候时机吗?总不能瞅着效果好,扭头把人干掉了吧?”安父确实不着急,毕竟他是有人兜底的,“与其想着活广告,还不如盼着老钱赶紧发财。对了,过两日咱们去县城,顺便打听一下老钱最近有没有情况。”
安父琢磨着,买房舍的钱倒是不多,才二十两银子,但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拆房子不要钱?关键还得赶紧拆,免得回头塌了砸到人。
等拆干净后,还得买材料,找木匠石匠泥瓦匠,这年头干活儿都是包吃住的,又是一笔开销。哪怕等后面房舍造好了,不得打家具?
“接下来要花钱的地方可太多了,老钱他可千万要努力啊!他发大财,咱们跟在后头捡漏,安安稳稳的发点儿小财。”
“明白了!就是他发财,咱捡漏;他拼命,咱躺平。”
父女俩对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
作者有话要说:老钱遇到你俩,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
-----
日万咳咳没成功,明天继续努力!
红包发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