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谨,阿谨你等等我。”
把钱总像是丢垃圾一样给扔到地上去以后,冷怀谨就直接脸色不善的离开包厢,申洁立刻追上去。
而沈未央反倒开始淡定的坐在那里重新喝酒,纤长的手指优雅的捏着高脚杯,不紧不慢的晃着。
围观全程的蒋加薪觉得有意思,看着沈未央问道:“叶小姐不去看看?”
沈未央一脸稀奇道:“我去看什么,去看人家夫妻吵架吗?”
蒋加薪微微挑眉:“难道不是吗?”
“蒋导当我什么人?”沈未央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缓缓从位置上站起来,略微勾唇浅笑,“今晚我才是受害者。”
蒋加薪一副你在说笑的吗的表情:“叶小姐不提醒我还真看不出来。”
路温舟看蒋加薪好像不怎么喜欢叶昭昭的样子,立刻开口缓解氛围道:“昭昭,今天的事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后剧组不会有人对你不敬的,我们还是要好好合作,把这部剧给拍好了。”
沈未央轻松的笑了笑:“路导放心,我只惩罚对我不敬的人。”
她扭头看了一眼仿佛一摊死肉一样瘫倒在地上哼哼的钱导,讥诮一笑:“钱导,女人不是玩物,是索你性命的罗刹。”
随后扬长而去。
蒋加薪气得不行:“拽什么拽,好好一顿饭就被她给毁了。”
这个钱导虽然是选角导演,但也是这部剧最大的投资人,所以现在蒋加薪才会这样气愤,觉得叶昭昭做事不该这么绝。
但是路温舟听到他这样抱怨以后,脸色变了:“加薪你是觉得,只要圈内的女演员上了饭局,就默认潜规则了吗?”
蒋加薪丝毫不觉得有错的挑眉道:“难道不是吗?”
这个钱导是个老色批的事情,整个剧组都知道。
那个叶昭昭不可能没听说过,她要是不愿意,大可以不拍这部剧,何必掺和进来把人家的水给搅浑。
难不成还是他师哥威胁她来拍这部戏的不成。
路温舟看着蒋加薪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觉得他简直没救了。
最后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走。
蒋加薪看到他走,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师哥,师哥你等等我。”
——
这边,申洁也追了好久才在车子那里追上冷怀谨,在他要打开车门的时候紧张的握住了他的手:“阿谨,阿谨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她眼眶含泪,楚楚可怜的看着他问道。
顶着一张“沈未央”的脸,冷怀谨还是有些犹豫的。
怪力乱神的事情超出常识和科学,但是现在眼前这张未央的脸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他冤枉了她,不就冤枉了他最爱的人了?
他终于还是心软的给她擦去泪水,哑声问道:“今晚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不饶人,为什么这么讨厌叶昭昭,她可是你表妹。”
“沈未央”苦笑:“为什么,你还要问我为什么吗?”
冷怀谨蹙眉:“你要不想说就算了,这次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没必要。”
找男人羞辱一个女人这种事情太lo,不适合她。
应该说是,不是她以前的作风。
但是现在自己心里的怀疑还不到和她挑明的时候。
如果她真抢了原来未央的身体,他问了她也不会承认。
如果没有,他问了就对不起他们这么多年才尘埃落定的感情。
“回去吧。”
他浅叹一口气以后打开后座的车门,叫她上车回家。
“沈未央”却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泪水打湿了他后面的衬衫衣料。
冷怀谨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身体下意识有些排斥,略微僵了一下:“你怎么了?”
“沈未央”声音哽咽道:“阿谨,我知道我现在已经不年轻了,和昭昭比,我是再也比不过了,但是我们之间已经有四个孩子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本来她不这样说,冷怀谨已经打算忘了今晚的事情,暂且和她好好相处的。
但是她这样说以后,让他心中的怀疑在一瞬间放到最大。
这样卑微的沈未央,只有在她刚怀孕失忆那一年才有过,正常情况下的沈未央,断然不会说出这样卑微的想要用孩子拴住一个男人的话。
“不,事业粉都没她积极,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被申小姐给夺舍了,所以才会这么在意这部剧的女主角会落到别人手里。”
······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夺舍的意思呢,大概就是俗称的借尸还魂,据说以前战国时期就有人在死后魂魄占着别人的身体继续活下去,这可是有道家理论做支撑的,绝对不是无稽之谈。”
······
“我也说过,我才是真正的沈未央,现在你看到的沈未央其实是申洁,她抢占了我的身体。”
······
冷怀谨被“沈未央”抱着,脑海里不断闪回之前叶昭昭和蒋加薪说的话,像是要炸开一样。
“先回家吧,没事不要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他把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拿下,然后自己开门去了驾驶座上。
申洁摸不准他的态度,但是也不敢再多说话。
她只占了沈未央的身体,但是终究不是真的沈未央。
那个阴魂不散的贱,人说的不错,画虎画皮难画骨。
就算她现在用着她的身体,也终究不是她,还会有露馅的时候。
但是难道要她一辈子都伪装成沈未央,活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吗?
她不甘心。
冷怀谨,你为什么不能爱上申洁。
沈未央那个贱,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
车子在沈未央眼前渐渐离开,她心情愉悦的勾唇笑了。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叶扶苏究竟要做什么,阿谨这边暂时不用担心他会碰申洁了。
她心情愉悦的想着。
但是在下一秒,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好像变得透明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愣了一下,然后走到不远处的路灯下去看,发现她的手已经变得透明了,想要去碰路灯的柱子的时候,根本碰不到。
一种无端的恐惧瞬间将她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