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免最近怎一个头痛了的?为了防止与周苏御有正面冲突,更为了防止上次被他栽赃陷害的事情重演,周免抱恙在身,整日缩在府上不敢出来,眼看着外间对自己贪污受贿的传闻愈来愈甚,他是又急又气,只得悄悄与胡贵妃商议对策。
胡贵妃最近也因为这事心烦的很,少见的长出了几根白头发,这更让她又惊又怕,每日聚着一众太医为自己研究美容养颜的药方的同时,还要替周免考虑如何善后。
此时,胡贵妃愤愤的拿尖锐的护甲猛劲儿地戳周免的额头:“你这个不争气的,那些人要买官捐官的,我告诉你安排几个就行了。你倒好,养成了多大的胃口,来者不拒,如今好了,桩桩件件让人查出来,你还不敢辩驳,岂不是吃了闷亏!”
周免面上讨着饶,心中确实愤愤不平,暗道:自己才买卖了几个官职。说到底,还不是你一手做下的事情!
“母妃也别着急。我听人说周苏御那边已经向父皇请了军令状。若是不能尽善尽美的解决吐蕃的事情。他愿辞去太子之位,到时候他不是名正言顺的退位让贤!”
“这倒是个好消息,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他既然能这样轻易的保证出来,难道就没想好后路?前些日子他的势头可猛着呢,连着解决了多少件事情,在百姓中竖起了口碑。如今我听闻江南那边的人要做了万民伞给他送来呢!”胡贵妃抿唇,神色不安。
“这是该算父皇疏忽了,平白给他派那么多差事干什么?”周免叹气。
胡贵妃道:“你父皇也没有想到这样都不能将他难住。”
“若是这万民伞送到了,周苏御不是更有的吹嘘的,叫江南百姓看着不知道要怎样将它拿。过来和我做对比呢!”周免一脸恼怒,想想这么多年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竟然就这么暴露了,她实在不甘心。
“叫你平日里多用功你总是不听,若是你也能从他那样解决几件棘手的事情,你父皇必定将你吹捧一番,你的名头自然就盖过了他!”胡贵妃恨铁不成钢道:“不过我可提醒你,别去动那万民伞的主意。那些进京的人,你可不许拦。”
“可若是不拦他们……”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胡贵妃怒道:“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万民伞是江南人尽皆知的事情,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说第一个想到的会是谁?你的名声已经这般了,难道还要再降一层才开心?”
周免被怼的无话可说,讪讪的闭了口。
太子府 书房内
周苏御伏在书案上仔仔细细地阅读着探子来报的线索,秦孀在他的身边探着脑袋看,不过片刻就觉得有些眼花,只得阖眸慢慢的揉起来太阳穴:“要不然还是改天再看吧。天色已晚,这样熬下去眼睛要坏了的。”
周苏御却摇摇头:“无妨。”
秦孀无奈,也不再劝他,只继续道:“看了这么久,可看出什么来了?”
周苏御一脸认真:“跟我料想的差不多,边疆那些人并非真的想打仗,多半是些流民,不知是以讹传讹,还是被有心人应传成了滋扰边疆?”
“流民?”秦孀挑眉:“算一算,吐蕃族的地方离咱们还有些距离,且他们自己过的好好的,没听说有什么天灾啊,怎么会跑到咱们边境上来?”
“其实我最初也想不明白,后来才想起来,大概一年半以前,吐蕃族与突厥产生了冲突。突厥求助于我朝,皇上是曾帮他出兵镇压的。”
“平白无故,干嘛帮他们?”
“突厥那边进贡了十名美人。”
秦孀:“……”
不过这么一说,秦孀好像也想起来了一些:“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情,只是那处地处遥远,也不知是怎么的,最后我只听说好像是赢了……还记得好像是楚将军带的队。”
“赢是赢了的,大周好歹也是大国,对付一个小族还不是绰绰有余,只是那场仗传言有误,并非是楚将军打的,而是周免手底下新提上来的一个姓李的将军。”
秦孀疑惑:“这倒是奇怪了,既然是周勉手底下的人打了胜仗,他们怎么还不赶快宣扬宣扬?为周免壮壮声势,却传成了楚将军打的胜仗。”
周苏御道:“那个李将军年轻气盛,为人阴狠无比,他赢这仗并不光彩,事后的作为也令人发指,估摸着是周免怕影响了自己清高良善的名胜,这才栽在了楚将军身上。”
“不光彩?沙场上不就是成王败寇嘛,有什么不光彩的?”秦孀追问着。
周苏御摇摇头:“我听说他屠了吐蕃一座城,且放任手上的士兵**妇女,最后更是将已经投降的战俘全部坑杀……”
秦孀倒吸一口凉气,若自己记得不差,那个李将军也不过30岁不到的年纪,竟然心狠手辣至此,身为将领不该做的他全做了个遍。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要是传扬出去确实很不好听。
“后来仗打完了,突厥获了胜利,吐蕃族将一半的领土权让给了对方,这次来边境的估计就是这些流民。”周苏御道。
“虽是可怜,但也不过是些流民,这仗应该也打不起来。何必要草木皆兵。”
“若你被人屠城,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你不想报复?”周苏御问道。
“自然是想的,可就几个流民能成什么事?”
周苏御摇头:“如今,吐蕃族的势力备受打击,他们自然没有大举进犯的能力,但这口气我不信他们就能这么咽下。我是觉得边境的流民不足为惧,好生安抚给些供给也就是了,倒是京中不太太平……”
秦孀点头,给周苏御添了一壶茶,等着他的下文。
“自古擒贼先擒王,我是怕这些人已经深入了大中朝的腹地,只等着挑一个最柔软的地方开刀报复呢。”周苏御抿了一口差,眯眸道。
秦孀屏息,深以为意。
“那如今可有了这些人的消息?”
周苏御勾起一笑:“前两天刚关了一个可疑的女子。”
秦孀亦是笑笑:“既然如此,你还卖什么关子?审一审不就清楚了。”
周苏御扬了扬手中的信纸,道:“前两天也不会是怀疑罢了,只是关着她没怎么逼问,今天收到这些线索才彻底确定她的身份,是该审一审的。”
二人这样说着,却没想到,这一审就是三天,那女人竟然连半个字都不曾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