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楠这人一向冷静。能让他这样慌张,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秦孀紧张的看着华楠,只听他说:“殿下,贤王殿下出事了,昨天夜里八皇子奉皇上的命令去提审了贤王,应该是用了刑……”
“所以呢?”周苏玉开口询问,脸色却已经铁青,依稀已经猜到了。
华楠一脸痛心,垂眸低声道:“听说是打断了贤王殿下的一条腿……还……”
“还怎么。”周苏御冷声道。
“还……切断了他右手两根手指……”华楠艰难的回答着。
即便秦孀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听到这个结果之后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当真?”
华楠点头:“听说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对外宣扬今天早上才传出的消息……”
“那皇叔……”秦孀紧张道。
华楠明白秦孀的意思,连忙回答道:“虽然是受了这些伤,但是命还在!”
秦孀咬牙,心中说不出的滋味,留下一条命应该是开心的事情吧。可是此情此景,却教自己怎么也放心不下来,遥想初见周慕的时候,“浊世佳公子”这几个字就是简直为他而存在的,这人那样温暖,那样含蓄,这样一个人,该永远处在盛世作为举世公子的标杆,如今却被断的手指打折了腿。
秦孀又一想起那日在牢房时相见的场景,不由觉得心酸。
周苏御握紧拳头:“可请太医去瞧了?”
华楠点头:“太医已经看过了。腿是能接上的,只是恐怕以后……不能恢复如初……且那两根手指也接不回去了。”
周苏御冷笑:“所以就是一切已成定局了,想来是上头那几个人看我没有动静这才破釜沉舟做出了这样的事。”
秦孀垂眸:“既然如此,他们这是明白的告诉咱们,若你再不服软的话,即便周慕不死也必定是下场凄惨,一切全看你的选择。”
周苏御扯扯嘴角:“不过是狗急跳墙罢了,只是没料到他们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给皇叔用了刑。”
“既如此,你想怎么办?”秦孀询问着。
周苏御挑了挑眉头,苦笑一声:“我早应该想到了,为了成功他什么都能抛弃,更何况区区一个皇叔。”
秦孀敛眉,看如今的情景,服软是必然的了。贺帝是个赌徒,已经抓住了周苏御的软肋,贺帝并不怕折磨周慕,也并不怕周慕丢了性命,可是……自己等人怕啊。
“所以是要将兵权交出去了……”秦孀犹豫道。
周苏御面色沉重:“看来这一步已成必然,只是我手上的兵权却也不能让他们这样轻易拿了去。”
秦孀点头:“虽然……服软已经成了必然,却也不能任人宰割,叫他们知道咱们也不是那样好说话的人。否则他们只会得寸进尺,为今之计,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要安抚皇叔,他突然遭逢此难。可万万不能想不开,再有就是婶婶那里,她的身子本来就弱,这样的事情可听不得。”
周苏御也是这样想的:“你说的不错,不过黄叔那边尽可以放心。皇上竟然还想要用它做筹码,必然不会放任他寻死,只需得让他再坚持两日,只是皇叔突遭如此变故,我也怕他一时想不开,你在府中等着我,我这就去看看皇叔。”
秦孀点了点头,亲自为周苏御披上了斗篷又叮嘱了他好些话。这才目送他离开,等到周苏御离开以后,秦孀一面摇头感叹一面落座,可刚刚坐稳,他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既然皇上能如此对待贤王,以达到制约周苏御的目的,那么能利用的一切事物他都应该不会放弃的。如此想来……贤王妃!
秦孀想到这一点,突然一阵心慌,连忙叫人套上马车,急匆匆的赶往了贤王府。
一路上秦孀叫人不停地催马,平常要一炷香才能赶到的距离。今日不过半柱香就到了,下了马车。秦孀片刻不敢停往王府里面走。门口看着的两个侍卫拦下了秦孀:“太子妃,贤王府已经被查封,您不能进入。”
秦孀冷笑,贤王府封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前两天自己还能进去,怎么今日就被人拦着了,分明是有鬼。
秦孀对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是个机灵的,当即明白了秦孀的意思,掐着腰上前与侍卫理论,秦孀则趁机假模假样的回到了马车处。
那些侍卫见侍女是太子妃的人也不敢真的对她动粗,只能耐着性子温言劝止,而趁着侍女拖住侍卫的功夫,秦孀偷偷带着几个得力的人绕到了王府后面的角门处。
秦孀是想着,既然正门这里包的如此严实,必然是会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既然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当然不会从正门光明正大的。那么自己去角门应该能探听到什么?
……
秦孀去的正好,刚刚拐入巷子就看见小门处好些人在拉扯着,不时传出女生的呜咽声,秦孀眯眼打量,那人群中被人绑得如同螃蟹般挣扎的不正是贤王妃吗。
秦孀心头一跳,贤王妃怀着九个月的身孕即将临盆,这些人也真是不怕上了她。
见了这样一幕,秦孀自然会再躲着,当即闪出身来带着贴身的侍卫冲上前去。
这些侍卫都是跟着周苏御出生入死的十分忠心,手上功夫也不弱,上前不过三两下并将那些纠缠贤王妃的人隔开了。
贤王妃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巴里堵了块破布,此刻见到了秦孀,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红肿的双眼冲向了秦孀。
秦孀连忙将她护在身后,俊亲手为他松了绑。
获得自由的贤王妃第一时间护住肚子,面色苍白的躲在了秦孀身后,声音颤抖着:“孀儿……他们……他们要带我走!”
秦孀冷冷一笑,看了看对面立着的几人:“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劫持王妃。”
为首之人见事情败漏,也不隐瞒,朗声道:“我等是奉皇上之命,请贤王妃入宫的,还请太子妃不要阻拦我们。行使公务。”
秦孀面不改色:“请王妃入宫?我开始绑还差不多,我在皇上身边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大胆贼人敢扯这样的谎!来人!带回府上,等殿下发落。”
秦孀吩咐着下人,心中明白眼前人一定是皇上派来的,只是只要自己咬定,谅他们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