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禾公主知道这件事情不应该当着秦孀的面说出来,她明白秦孀与风暖的感情,比起自己来说有过之无不及,若是知道杀害风暖的凶手此刻就在皇宫中,秦孀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的。
果然,在她这话一出口,期禾就感受到了周苏御责备的目光。
期禾咬牙,歉然的看了一眼周苏御,但是无奈,她若不将实情说出来,实在是没有其他的理由说服哥哥嫂嫂让她留下来,杀了风暖的仇人就在眼前,她绝对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在从太医院回来的这一路上,期禾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子,脑中却依旧一片空白,一想到风暖因他而死,期禾就彻底冷静不下来,没时间细想,便将这件事说了出来,风暖的仇,她一定要报。
这样冲动的结果,就是秦孀也打定主意一起留下来,本来抓紧时间出宫的计划被强制取消,秦孀只问了期禾是否确定后便转头看向周苏御,意思不言而喻……
想出这样就,周苏御自然知道自己阻拦不了秦孀,这并非是秦孀任性,而是她与自己一般,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要做的,况且燕国太子出现在大周的皇宫内本就奇怪,秦孀现在需要的不是自己的劝慰,而是自己的支持。
周苏御看了看秦孀已经十分明显的肚子,叹了一口气:“万事小心。”
秦孀抚上肚子,柔柔一笑,轻轻靠在周苏御的怀中。
“对不起。”秦孀说着:“我知道是我独断专行……”
“我也知道这事没有个了断,你以后都不会开心。”周苏御沉声道。
秦孀心头一暖:“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自己。”
秦孀重重点头。
贺帝那边以秦孀受惊的名义下了圣旨,召见阖宫太医问诊,借此表达了要将秦孀留在宫中的意思。
秦孀与周苏御按照商量好的推拒了一番,那边贺帝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准备的十分充分,甚至连太子太师都搬出来游说周苏御,本是一个公公为儿媳着想安胎的小事,却被张罗的堪比立储的大事一般。
在左右夹击下,周苏御与秦孀“无比艰难”的应承下来,当着贺帝的面相顾无言,两眼脉脉含情百般不舍。
这一出大戏,看的贺帝十分满意,总归是将秦孀这个认知握在手里了。
……
一切成定局后,秦孀依旧是住在原本徐贵人的宫殿里,现在宫中虽没了主位监管,但放眼望去阖宫的太监宫女,几乎都是贺帝的眼线,时刻提醒着秦孀谨慎小心。
直到晚上回到寝殿关上门,秦孀才终于有时间和期禾细聊关于燕国太子的事情。
期禾赌咒发誓:“一定是他!我看的真切,虽然一只眼睛带着眼罩,但就是他!”
秦孀敛眉,一只眼睛带着眼罩?是了,当初在边境,周苏御的人取了他一只眼睛。
“既如此,明天就好生打探一下。”秦孀说着。
秦孀与期禾这边做好了谋划,可还没等施行,那边燕国太子竟然找上门来了。
彼时秦孀正倚在塌上等着出门打探消息的期禾归来,忽听窗台一阵响动,转过头来正见一人跳窗而入。
秦孀一惊,下意识护紧肚子站起身来,警惕的盯着来人,身在后宫中,自己最大的威胁就是贺帝的势力,除了他没人会害自己,他即便是派杀手也不必这样……
正胡思乱想着,请撒谎注意到了来人左眼的眼罩,秦孀轻轻挑眉,眸中闪过寒光,确定了来人身份。
虽然从未见过,但是这人应该就是叫自己“念念不忘”的燕国太子了,就是这个人,虐.杀了风暖……
燕太子站定,紧紧盯着秦孀看了片刻,忽而咬牙上前一把抓住秦孀的脖子,狠狠捏紧,眸中满是怒火:“没想到吧,你我还能重见!”
秦孀一愣,随即想到了他因何如此,当初刺杀他的暗卫可是易容成了自己的样子,他怕是认错人了。
“边关一别,我可想你的紧啊!”燕太子的声音满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秦孀半真半假的挣扎着,双眸迅速凝结出泪滴,我见犹怜的望着燕太子,惊慌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害本宫!”
燕太子讥笑:“你还装傻!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
他一生阅美无数,只这一人落在自己心尖上,在边关的日子将她捧在手心宠着,唯恐她蹙半点眉头,可是结果呢?竟然是细作?!那日她一刀刺向自己的时候,他惊痛之下竟然忘了躲,继而丢了一只眼睛,被整个燕皇室所耻笑,若非她,自己怎能落到如此境地。
“你认错人了吧!本宫是太子妃,从未去过边关,也从未见过你!”秦孀推拒着燕太子,掌握着他掌心的力道,自己倒是无所谓,万一玩脱了,伤的可是肚子里的孩子。
“为了打胜仗,大周太子连自己的发妻都是派去当细作,还真是好肚量!”燕太子虽依旧满腔怒火,但是看着秦孀因缺氧而泛红的脸,依旧是松了松手上的力道。
秦孀暗自冷笑,面上却依旧一派慌乱:“你说什么呢!本宫有孕至今从未离开过皇城!”
听了这话,燕太子才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垂眸看到了秦孀高挺的肚子,脸上升起些许犹豫,这几日看着徐贵人假孕争宠的事情本是看热闹,却没想到无意之间见到了秦孀,当下怒火压倒了理智,没来得及多想就来兴师问罪,太子妃有孕,举国皆知,看这月份,再一推算时间,那么边关相遇的时候也该显怀了,若真是她,自己不可能半点没有察觉……
这样想着,燕太子甩开秦孀,冷眼看着她:“当真不是你?”
秦孀伏在案上,一派瑟瑟发抖:“你到底是何人!说的话本宫一句话也听不懂!”
十足的柔弱娇花,未见风雨。
燕太子即便气恼,也深知一旦追究错了人,害了秦孀便是坏了贺帝的事,是以,思量一阵只觉得要三思而行,眸色复杂的看了秦孀一阵,转身越窗而出。
见他离开了,秦孀收起了惊慌的模样,冷冷一笑,面对可能是取了他一只眼睛的人他都能忍着怒气没下杀手,看来那个暗卫在边关将他迷的不一般啊,上次没杀了他,这次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