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孀“杀鸡儆猴”,府上的众位美人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大老远的跑到秦孀的院子里请安,可气的是秦孀根本没起身,众人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坐上冷板凳,喝上一壶早就准备好的凉茶醒醒精神以防打瞌睡。
就这样一日日的请安,众人每每沉浸在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中,便有人耍起了小聪明,左右秦孀也不起身,便干脆不去请安了,却没想到第二日秦孀竟然破天荒的起了大早,将这些没来的人抓了个正着。
这样一来,即便有人有心偷懒,在床上歇着也睡不安稳。
可怜府中一众美人,不过几日便一个个面目憔悴,神色倦怠,在没有从前的娇艳,却都敢怒不敢言,毕竟,有傅童那个例子摆在前面,那可是府上明面上最有后台的妾氏了,她都挨了打,谁还去讨没趣。
于是乎,最近太子府上女眷思考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自己该何去何从,甚至有人开始暗戳戳的联络母家,想要为自己离开太子府这个“狼窝”做铺垫。
周苏御冷眼看着秦孀所作的一切,手边则收到了一封又一封妾氏母家或是亲族寄过来的表露思念女儿的信件,归根结底,要么就是希望女儿能回家小住,要么干脆希望女儿能被周苏御休弃。
周苏御摩挲着手中一封又一封的信件,转头对华楠笑笑:“她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华楠笑笑:“殿下眼光一向很准。”
如此种种,周苏御以为自己明白了秦孀所说的心狠手辣代表说辣手摧花,可直到夜里回到卧房,眼看着躺在自己床上准备侍寝的赵氏后,周苏御才明白,那四个字也包括自己!
临霜阁内
秦孀洗漱完毕,去看望了风暖,确认他无碍后才回到了卧室,挥退了左右准备睡下。
按照常理说,主子休息,外间应该留下守夜的下人,但是秦孀在秦家受苛待惯了,除了风暖实在不习惯旁人在门外守着,进了太子府后便废了这项规矩。
秦孀迷迷糊糊间听到了窗棂初有动静,瞬间清醒,猛地睁开眼睛,手摸到枕头下的匕首,警惕的望着轻纱床帘外那个晃动的,不断靠近的人影。
秦孀屏住呼吸,等待时机,眼看着一双手伸进床帘,秦孀瞬间突起,猛地起身握住那只手,借力打力整个人撞到来人身上,手脚并用瞬间出了两招,匕首挥起,凌厉的插向来人。
来人被逼退几步后也瞬间反应过来,动作轻巧的躲过秦孀的出招,而后一手掩住秦孀的口鼻以防她喊叫,一手死死握住她执匕首的那只手,而后顺势将秦孀压在床上。
秦孀此刻仅着中衣,感受着布料外传来的陌生男人的体温,又急又气,扭动身子想要反抗,腰部却撞到了一块凸起,身上男人闷哼一声,扭转秦孀的身子,将她面对自己,借着窗外的月色,秦孀也终于看清了来人,正是周苏御。
周苏御望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秦孀,,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未施粉黛的样子,美目中带着些许惊慌,微张的娇唇透着樱花的粉嫩,从浓妆时的妖艳不同,现在的秦孀更像一只人畜无害的白狐狸,眨巴着慌张无辜的眼睛,一眼望进人的心里。
怔愣也是一瞬间的,在意识到二人此刻的姿势有些尴尬后,周苏御立刻起了身。
“你还有功夫傍身?”
秦孀一愣,反应过来后,皱眉起身,转过身去理了理衣裳,她自幼被秦沫欺负怕了,所以在风暖进府后,自己第一件事就是央求他教自己一些功夫,风暖自创的功法诡异,秦孀又是半路出家,学不到精髓,但是一些招式防身还是可以的。
秦孀理好衣服,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周苏御,重重的将匕首送入剑鞘:“太子殿下是否有失眠的毛病,你不睡别人还要睡,装刺客吓人就不对了!”
周苏御听出了她的怒气,径直往桌前一坐:“若不是你体恤夫君,往我床上塞了个人,今夜你本不必见到我。”
听了这话,秦孀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些:“赵氏不是殿下的宠妾吗,我是惦念殿下空床寂寞,殿下怎的不懂我的苦心呢。”
周苏御气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分明就是报复。”
秦孀眨着眼睛故作无辜:“殿下这是哪里话,是殿下自己说的,细作总是要放在眼皮底下才放心,还有什么地方比殿下的床上更近啊。”
周苏御危险眯眸。
秦孀依旧笑着,心下嘲讽:装什么装!都是你的妾了,你还演这出守身如玉给谁看!
不过周苏御倒是说对了,秦孀就是报复,她从周苏御对自己的态度能看得出来,他是十分看不上这种心怀鬼胎接近他的人的,说白了就是有些精神洁癖,自己打听过,周苏御去赵氏房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便特地将赵氏送到他床上恶心他,哼!谁让他眼看着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却丝毫不帮忙!
“我娶你进门,可不是让你给我惹麻烦的。”周苏御提醒道。
“殿下这是哪里话,怎么会是惹麻烦?和细作拉近距离,沟通感情,这不是将她招安的大好机会吗。”
周苏御也不说话,从怀中掏出一沓信件扔到了桌子上,秦孀瞥了一眼,正是府中妾氏亲族递上来的请求休弃的信件。
“这些人动作倒是快,这么快就扛不住啦。”
周苏御悠然道:“你行事这般粗暴吗。”
秦孀耸肩:“无论方法如何,结果是令人满意的,至少这些给你递信的妾氏没有了细作的可能,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这不就要逃?”
周苏御淡笑着看向秦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秦孀会用这样的方式区分府上的“两大阵营”。
秦孀看着周苏御,脑筋转转,笑笑继续道:“不信,殿下可以将你准备的资料名册拿出来对比下,看看是否如此,咱们也好研究研究。
周苏御挑眉,明白了秦孀的意思,笑而不语。
秦孀立志今天定要将名册糊弄到手,再次耐着性子讨好道:“殿下,我可是一片真心为你着想,早些清算了这些人,殿下不也高枕无忧吗。”
周苏御还是不说话,只是双手环胸向往椅子上靠了靠。
秦孀咬牙,扬起了更大的笑脸伏在桌面上讨好地看着周苏御,若是她有尾巴,此刻一定晃个不停。
周苏御强忍着笑意,破天荒地伸手碰触秦孀,修长地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秦孀努力克制厌恶的心思,没有动作。
周苏御:“你自视聪明,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将这些人放在府上这么久。”
秦孀笑容一卡,眼看着周苏御肉眼可见疯狂上扬的嘴角,终于是悟了。
自己又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