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的周苏御终于有了动静,他先是温和的拉住秦孀的手,“情真意切”的点了点头,而后又不着痕迹的给楚箩使了一个眼色,楚箩几个深呼吸才勉强闭口,忿忿的将头转到一边去了。
周苏御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无论如何也不该在合月宴将你抛下,是我的不是。”
秦孀连忙殷切的搭戏:“殿下不必自责,是我不顾全大局。”
“不,是我。”
“不!是我!”
……
两个戏精开始飙演技尬戏,话说得的真诚无比,内里都是恶心到反胃,偏偏看热闹的周慕一脸欣慰:“哎,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苏御也对朝政感兴趣了,想来又孀儿从旁敦促啊。”
秦孀状似羞红了脸,十分厚脸皮的应承下的夸奖,表面一脸柔弱的搭在周苏御的肩膀上假装着郎情妾意:“都是殿下自己的事情,我能有什么用处。”
贤王妃笑道:“家有贤妻便是男儿最大的好处,怎能说没有用处,罢了,本就是误会一场,说开了也就完了,”一面说着一面转头看向楚箩:“楚将军,我知道你同太子殿下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但是殿下毕竟成家了,日后有些事情还要三思而后行。”
楚箩的脸更红了咬紧牙关,她是武将,不善言辞,更何况理亏。
贤王妃见了楚箩这副模样,心里乐开了花,要知道,楚箩当初仗着将军身份对自己多有看不起,甚至动辄贬损,自己为了维持住在周慕心中“柔弱”的样子,连还口都不曾,这么多年的恶气总算是找机会出了。
那边周苏御与秦孀上演着重修旧好,这边贤王妃与楚箩上演着大仇得报,只有夹在中间的周慕沉浸在解决一桩大事的满足感中,略说了两句话算是做了总结便留着秦孀等人用饭,楚箩推脱不过,也点了点头。
周慕有每日早晨诵经的习惯,今日因为周苏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做早课,秦孀等人表示理解后便让周慕去做早课,也顺带等着小厨房将饭菜准备好。
周慕一走,场中四人便自动分成两队。
贤王妃出了气,正得意,拉着秦孀笑道;“你还没好好逛逛府上,我带你走走。”
秦孀笑着应下,回首巧笑嫣然的对周苏御二人福了福身子,而后欢脱的携着贤王妃离开。
楚箩一口恶气无处可出,咬牙淬了一口:“德行!”转头对周苏御怒道:“当初叫你别娶这么个害人精你非不听,现在好,惹祸上身了吧!这位可不是好拿捏的主儿!”
周苏御望着秦孀得意离去的背影笑了笑:“是我忘了,昨夜是合月宴,叫她抓住了错处。”
“看她得意的!二五八万一样!和那这曲施萍一路货色!”
楚箩这样大咧咧的称贤王妃的名字,不待见之感一览无余。
周苏御笑:“她比曲氏还略胜一筹。”
楚箩冷笑:“你还夸她呢!好好,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外人,是我起个大早多管闲事,活该被人拿话压派!”
周苏御拾起桌上的茶盏抛给楚箩,楚箩反折手腕接下,盏中的茶竟然分毫未洒。
“这杯茶算是赔罪了。”
楚箩撇嘴,但还是抿了一口茶。
周苏御道:“你同皇叔怎么说的?”
“就说是花楼中有敌国探子的消息,让你帮忙去探听一下,贤王的性子你知道,漏洞不大的借口他都会信的,反倒是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周苏御揉着眉心:“接到消息,周免会和护卫军统领在花楼密谈,我是去观望消息的。”
“可有收获?”楚箩正色道。
“周免是想要拉拢他,可是你也知道,那个老油条,一向中立,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站队,所以没什么大事。”
楚箩点了点头,又商讨了两句,确认无碍后终于忍不住扯开话题询问:“你成婚也有一月了,我听说府上的姬妾清扫了大半?别人都说你很是宠爱这个太子妃,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看来也达到你的目的了,日后能借着她的手做好些事情了。”
提到这事,周苏御又不由笑笑:“秦孀还是有些法子的,现在后院总算清净了,剩下几人中除了赵氏是周免的人,其他身份不详,还要观望一下。”
“是不能轻举妄动,左右才一个月,不急得……不过我倒是好奇,这样一个狐狸一样的人似怎么愿意为你所用的?”
“她情郎的生死在我手里,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他还有情郎?!”楚箩颇为震惊。
“不单有,还假做侍女养在身边呢。”
“这么大胆?!比草原的女人还开放!”
周苏御瞥了她一眼,打趣道:“我怎么看你不像惊讶,更像羡慕呢!”
楚箩不顾他的打趣,瞪着求知的眼睛催促道:“快说说!然后呢?那个情郎长什么样?”
周苏御想了想风暖的样貌,自认十分中肯的给了评价:“小白脸。”
“那个情郎现在在哪儿?”
“还在她身边装成侍女,我答应她,乖乖听话,我能留他二人的性命。”
“还在她身边?”楚箩有些诧异。
周苏御不解:“不然呢?”
楚箩撇撇嘴,满脸嫌弃:“不是我说你,你这心还真是大,奸夫淫妇都到你眼皮子底下了,你不阻拦也就算了,还助纣为虐!”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摸了摸周苏御头上的玉冠认真道:“你看它绿了……”
周苏御毫不客气地打掉她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并非真夫妻。”
“可在外人看来就是啊!”楚箩毋庸置疑道。
周苏御:“……”
楚箩继续道:“寡男寡女,花前月下,还有你这个冤大头供吃供住?!”
周苏御的脸绿了。
“还有比你更合格当王八的人吗!”
楚箩自幼在军营长大,和那些糙汉子学的满口荤话,平常听听当作笑话罢了,此时此刻却在周苏御的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这种感觉很奇怪,周苏御知道自己明明讨厌秦孀,明明对秦孀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但是一经由楚箩这样一说难免心中不是滋味,在一想到秦孀与风暖二人躺在自己的新房,用着自己的新床,还做些……
周苏御心如猫挠,浑身不自在。
秦孀,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理论上来说,周苏御现在的决定确实是给自己扣了一顶大大的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