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听这话,秦孀确实有些慌乱,她直觉就是想到了众人眼中自己的“情夫”风暖,唯恐是风暖与自己漏了什么马脚让人察觉出来了。
可是略一思索又觉不对,风暖已经和期禾公主离开半月有余,且离开之前因为周苏御的阻拦,自己与他根本没有什么相处的机会,自然不会让人察觉到什么。
可不是他,又是谁呢?
话已经说到这一步,即便反应再慢的人也能看的出来,今日这是一处《鸿门宴》,更何况秦孀。
她不再垂眸不语,而是抬起头来直视着胡贵妃,美目流转,声音温婉:“”贵妃这是何意啊?”
胡贵妃往踏上靠了靠,一派悠然:“本宫这是夸你呢,你不必紧张。”
“娘娘谬赞了,妾身的胆子小的很,不过仰仗着太子殿下才能有今日,哪敢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秦孀说着。
胡贵妃嗤笑一声:“得了得了,我叫你来便是手里有证据你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秦孀心中有数,胡贵妃不像是装的,自己若直接把话挑明了也无妨,只是现在也不清楚她到底说的是谁,万一认错了账,岂不是不打自招。
不行,再胡贵妃没有挑明之前,自己绝对不能先开口。
于是乎,秦双就决定这样继续装傻充愣,学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温婉一笑:“我不懂娘娘是什么意思。”
秦孀的举动,在胡贵妃看来就是愚蠢之极,若她是明白人,应该能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她真的以为这样便能糊弄过去,也实在太小瞧了自己,更太没脑子了些。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秦孀脑子恐怕真是不太灵光,但凡有半点脑子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想起从前与她接触以来的种种,再一想到周苏御对她的维护,胡贵妃不由嗤之以鼻。
在她心中,秦孀俨然已经是一个狡猾耍怪,遇事拎不清的人,她猛然想起了秦钟从前劝说自己将秦灵作为眼线塞进太子府替自己效命时说过的话:“我那女儿就是凭着那张脸交了好运,进了太子的门,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可娘娘你不知道,她呀,在家中软的很,那是听了打雷都要抖三抖的人,实在不堪重任,唯恐坏了娘娘的事,没事,我那小女儿秦玲虽然年纪小了些,但是为人机灵的很……”
胡贵妃觉得连自己亲爹都这般看不起她,可想而知秦双在秦家是个什么模样。
胡贵妃咂舌:周苏御究竟是什么眼光,竟然看上了这么一个有胸无脑还蠢笨如猪的女人。
胡贵妃也不愿再绕弯子,直说道:“听闻你前两日收了两株天山雪莲,东西不算稀罕,但是难得的是情意真切啊。”
秦孀轻挑秀眉,悟了,感情胡贵妃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自己叫进来是为了赫连川。
有了这个认知,秦孀心下稍安,只要不是风暖就行。
秦孀笑笑:“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前些日子妾身是收了两株雪莲做贺礼,若是娘娘喜欢妾身便叫人送过来。”
“都说了那两株雪莲并不稀奇,难得的是人家的情意,本宫虽愚钝了些,不会这般没颜色夺人所好。”
秦孀欠欠身子,没有回答。
胡贵妃自认她是心虚了,继续道:“本宫知道太子不成器,但对你好歹是真心实意的,他如何维护你,我们也看在眼中,想来是对你情根深种,你做出这样的事,万一传到他的耳朵里,你想没想过是个什么下场?”
秦孀锁眉,似是恐惧的颤了颤身子。
胡贵妃笑的越发得意:“即便太子殿下对你怜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可是事关皇家颜面,本宫同皇上都知道了,即便太子不罚你,本宫不罚你,那皇上呢?”
秦孀思索片刻,不说胡贵妃在哪里得知赫连川的事情,她敢这样把自己叫过来绝对不是什么好心提点,分明就是有意威胁,自己若再嘴硬,死不认账也没什么意思,不若将计就计就按她说的,认定自己和赫连川有什么,看看她到底想要图些什么。
这样想着,秦孀娇躯一颤跪坐在地上,戏说来就来,眼眶猛地一红,眼泪如玉珠般颗颗坠落,好生可怜:“娘娘,这……这……妾身不是故意的!我们是清白的!”
胡贵妃得意笑笑,他认定了秦霜红杏出墙,如今听闻自己手上有证据,必定慌乱,这样一个无勇无谋的人,自然好拿捏。
胡贵妃上前一步,亲自将秦孀扶了起来:“现在再说清白又有什么意思,游湖是你和他去的吧,雪莲是他送你的吧,他开的那个什么汇灵坊,你是常去吧,你要知道这哪一桩哪一件,也不是以你的身份应该做的事情。”
秦孀状似羞愧的点头 :“娘娘,妾身也是一时糊涂……还请娘娘网开一面不要告诉殿下!”
胡贵妃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他的手:“本宫自然是不会多嘴,只是这事皇上也知道了,皇上要怎么做本宫……”
这已经是胡贵妃第三次提起皇上已经知晓此事了,既然他重复了这么多遍,就必定不会是撒谎。
可是秦孀不明白,如果贺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他怎么能忍受自己亲生儿子的头上被戴了一顶绿帽子?!即便是他与周苏御不睦,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应该是没有回转的余地的,怎么贺帝竟然能淡定至此,还由着胡贵妃拿此事威胁自己,秦孀不信今日她将自己召进宫的事情贺帝王一点都不知道。
“还请娘娘饶了妾身这一次,给妾身指条明路。”秦孀心中打着小算盘,面上却悲悲调调趴伏在胡贵妃的怀里,不住的模眼泪一副悔恨至极的模样。
胡贵妃亲切的将秦孀散乱的发髻别在她的耳后,柔声道:“你慌什么,本宫既然叫你来就是怜惜你这人聪明伶俐,不愿你因这事耽误了前途,我知道你这孩子是好的,不过是一时糊涂,你起来吧。”
秦孀哭的卖力,此刻已经红肿了双眼,拿出手帕掩面不断抽泣着,心中却很是不耐烦:这胡贵妃说话也太拐弯抹角,要威胁什么,谈什么交易,明说就是了,再哭一阵子,自己恐怕就要晕过去了……
“娘娘可是有什么用得到妾身的地方?”秦孀终于还是忍不住主动问了出来。
胡贵妃心情大好的舒了口气:“也没什么,只是太子顽劣,做了好些不修边幅的事情,本宫与皇上也担心的很,你既身为人妻,若能时时看护太子,向我们禀报一二……”
胡贵妃笑笑,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