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孀手捧着那瓶药,只觉得而烫手之极,借着月光,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周苏御的脸色,果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看,秦孀缩了缩脖子,一向巧言善辩的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自己能说什么,对于心里明镜一般的周苏御,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这样想着,秦孀倒是不那么慌乱了,罢了,最坏不过丢了性命……虽然自己很怕死,但……事已至此!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周苏御冷笑看着秦孀,眼中时毫不掩饰的嗜血之色:“你就这么想离开,骗了我这么久,就是为了麻痹我!这段时间的曲意逢迎都是假的!”
秦孀无奈,算是默认了。
“你就那么怕死……”周苏御顿了顿,又低声补充一句:“还是怕我……”
秦孀不解其意,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苏御,在她听来,怕死和怕周苏御是一个意思……
当然,这话还是不能对周苏御说的,虽然已经暴漏了,但是秦孀从来也不是破罐子破摔的人,这时候激怒周苏御,无疑是自寻死路。
秦孀心中几个起落,终于开了口,语气坦诚道:“诚然,我是有些怕了,生死乃是大事,我做不到像殿下一般置之度外。”
一面说着一面拍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药瓶往周苏御面前递了递:“既然殿下早就知道了,那这解药也是假的了?”
周苏御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秦孀有些失落,自嘲一笑,将瓶子扔到了地上,瓷器四散,瞬间粉碎。
到头来自己也不过是个被人戏耍的猴子,可笑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一直以为伪装的不错,也不知自己的种种作为在周苏御看来是多么的愚蠢可笑。
周苏御亦是冷笑:“你的脾气倒是大,我还没问你什么,你倒是先摔打起来了。”
“我做的一切殿下都清楚了,既然已经如此,我的态度又有什么重要。”
周苏御眯眼打量着秦孀,他倒是希望秦霜能够对他像从前那般扮乖撒娇,那样自己可以认为这都是一些玩笑,她并没有将此事看的有多重,自己可以找个理由将这是大事化小。
可是如今的秦孀呢,板着脸,满眼认真,眉宇间不见一丝喜色。有的只有无尽的冷漠,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偷解药,想要偷偷离开自己这件事情秦孀做的很认真,他是真的很认真的。要离开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后周苏御的心口有一瞬间的疼痛。
秦孀皱着眉头打量着一言不发的周苏御,思索着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因为自己所行之事无异于犯了死罪,再说什么求饶的话也来不及了,只是……
秦孀思索着,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今日之事,风暖丝毫不知,你若有什么气冲我一人来便是了。”
这句话是秦孀心中所想,他此刻最最担心的就是风暖的安危,却没想到这话更是如同刀子一般在割周苏御的心。
周苏御笑容越发冷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你那情郎,你就不怕我一生气送你们这对鸳鸯双双见阎王?”
许久不见这样的周苏御,秦孀一时有些不适应,虽然自知理亏,但也忍不住生气,想到自己这样一个女儿家进了太子府切从头到尾被人当贼防,威逼利诱,秦孀更觉委屈,一个耐不住,故意道:“如此也好,双双对对赴黄泉,那也是成双成对的,也好过有些人冷情冷血,不知何为真心,注定孤孤单单的在这世上!”
此言一出,秦孀就有些后悔了,暗骂自己怎么这般沉不住气,竟然随口说出这样的话来,旁的也就罢了,什么孤孤单单在这世上,周苏御明明同自己讲过他母亲的遭遇,自己这样说未免有些过分了……
周苏御扯扯嘴角,到没有秦孀预期的反应那样大,毕竟这样的话,他从小听到大早就习惯了,他并非顾影自怜的人,所以也不再会被这些话伤到,可以时间却觉得有些自嘲。
“你说我不知真心?我倒要问问你可知真心为何物?!难不成你待人待己是两个态度,你同你情郎的真心就是真心,旁人捧上了真心,你便不屑一顾?!”
秦孀闻言一怔,一瞬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只看着他眼中升腾出的情感,那样的炽热又意味不明,本是心中无波的秦孀,竟然有些慌了,下意识后退一步,连声音也有些切诺:“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听不懂。”
周苏御气急,步步紧逼,扬起手来重重的拍在了书案上,冷笑道:“那我倒想问你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或者我换个问法,你觉得这么久以来,我养着你在府上,任由你一次一次的做出一些越矩的事情,只是觉得好玩吗?”
秦孀这下彻底蒙了,相处了这么久,自己对天发誓实在没有将自己与周苏御的关系往那个方向去想过,哪怕一丝一毫,自己耗费心力想的不过是如何在他手下过活罢了,还不知他竟然对自己生出了那样的心思。
如今听他这般说,又一想起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秦孀不由原地打了个寒战,自己养在秦家这么多年从未接触过外男,虽然也不知道这男人追起女人来是个什么套路,但是也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如周苏御这般,秦孀倒是不明白,周苏御是怎么有自信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呢?!他对自己的在意与示好这般委婉,他怎么就能确定自己接收到了这种信号呢?再说了,即便自己看明白了,他又为何断定自己会接受呢?别忘了,他可是绑着风暖要挟自己性命的人,他当真以为自己的记忆力这样不好,又或者说自己大度至此吗?
听了周苏御那番话,又想明白了这些道理,秦孀刚刚那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心气消了几分,震惊过后更多的是无语 ,这厮……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