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唐慧如的要求,段承乾抬起手,手下两人退出房间。
此刻所有人脸色难看,心神动乱。
沈桐按了按眉心:“师父,您务必要竭尽全力,一定要保住唐阿姨,解药的事情我们一定能研制出来。”
叶舟点了点,非是他不想将天机十二针拿出来,可那个东西……
他轻咳一声:“你们都出去吧,以我的医术,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众人点头,唐慧如笑着捏了捏段承乾的手心:“去吧,有叶先生在,暂时还不回出什么问题。”
段承乾这才缓缓退出去,来到走廊,沈桐正在安慰哭成一团的陈若年,倘若顾飞真的不把解药交出来,以目前的进度,唐慧如真的撑得住吗?
顾飞站在走廊里,局外人一般,没有任何人和他说话,他索性哼着调子回到房间,气的陈若年骂道:“他真的好坏,还有心情唱歌,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经过叶舟施针治疗,唐慧如的情况勉强维持住,也是治标不治本。
晚上,沈桐因为唐慧如,顾飞以及师父三个人的事烦躁不堪,毫无睡意,走出房间散心。
刚到后院,隔着老远,就看到一点火光闪动,走近之后才发现,是段承乾一个人站在外面抽烟,烟雾缭绕,段承乾的脸在昏暗的月光下只露出一点轮廓。
沈桐轻咳一声:“这么晚还不睡?”心知段承乾肯定是因为唐慧如的情况才会如此,她却无能为力。
“嗯,你出来做什么?”段承乾嗓音沙哑。
沈桐看不下去,直接劈手夺过段承乾手中的烟头,摁熄灭在烟灰缸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见段承乾在盯着自己,她淡淡一笑:“你熏着我了,唐阿姨说让我看着你点,不听话我就去告状了。”
段承乾竟然没有发怒,沈桐笑了笑:“正好我也睡不着,不如聊聊天。”
段承乾不置可否,半晌他淡淡道:“这段时间多谢你了。”
“我与唐阿姨一见如故,这声多谢担当不起。”沈桐由衷道,她顿了顿,“现在唐阿姨的情况,师父正在勉力维持,没到最后一刻,一切都有逆转的机会。”
“但愿如你所愿。”段承乾声音听不出情绪,反而让沈桐有些担心,“我师兄那边,你会怎么办?”
段承乾冷声道:“我母亲说过让我不要动他,我也不会放他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当初顾飞没将这种东西弄出来,也不会害得他母亲白受这么多的苦。
话说到这个地步,沈桐也不能阻止,她只希望事情还有转机,一侧是一见如故的唐慧如,一侧是虽然已经叛逃,但是多年感情的顾飞,哪一侧她都不想失去。
静了片刻,夜风吹过,沈桐感受到背后抚来的凉意,猛然打了个喷嚏。
见段承乾转过头看向自己,沈桐尴尬一笑:“今天确实有点冷了。”
话音未落,身上忽然一重,原来是段承乾脱下外套扔在自己肩膀上。
“傻吗,冷的话不知道多加衣服?”段承乾淡声道。
沈桐明显能感觉到,段承乾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她无奈笑道:“唐阿姨果然没说错,口是心非第一人。”眼见段承乾又要变脸,她马上笑道,“行行行,当我没说好了。”
段承乾用的香水味道很淡,沈桐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太自然,忽然笑道:“你忽然这么贴心真的是,还不如……”
“还不如什么?”段承乾问道。
沈桐十分不解风情的叹息道:“若是真的想要感谢我,还不如直接告诉我长安君的下落,也免得我百爪挠心般心痒惦记着,是吧?”
段承乾刚刚好转的脸色彻底黑下去:“滚回去!”
沈桐忽然被吓了一跳,愤愤道:“这么小气做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嘛。”
段承乾根本不想和她说话,冷酷指向房间方向,充满暗示意味。
沈桐双手摊开表示无奈,见段承乾没有回房的意思,又将衣服脱了下来。
“还是你穿着吧,夜凉风重,别把自己弄感冒了,唐阿姨还等着你照顾呢,早点回去休息。”沈桐将外套还给段承乾,转身离开。
她没看到的是,段承乾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离开,直到没了踪影。
沈桐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顾飞的不配合让她感到愧疚,若是唐慧如真的毫无办法,段承乾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没人猜得到,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刚走上楼梯,她一眼就看到有一个人站在唐慧如门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
走近才知道,那是顾飞。
“顾飞!”沈桐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快走几步拽住顾飞衣领将人拖离唐慧如房间,“你在这里做什么?”
哪怕唐慧如提出不要伤害他,顾飞在别墅的处境仍然格外尴尬,佣人们知道他见死不救,所有人选择将他视作不存在,之前还和他插科打诨的年年也彻底不搭理,若不是他脸皮厚,换做其他人只怕会一辈子躲在房间装死。
顾飞顺从的被拖走,还没心没肺笑出来:“师妹,你这样对我动手动脚,你就不怕段承乾误会又和你闹脾气?男女授受不亲啊师妹。”
“你给我闭嘴!”沈桐脸色难看,手指几乎要戳到顾飞鼻子上,“你这是什么行为?你还是个人吗?不说其他人,唐阿姨对你不算差吧,你明明就有办法救人,现在却在这里装死,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师妹,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我就是想要天机十二针,你别在这儿劝我,去劝师父,生死都掌握在师父手里呢。”顾飞低笑道。
沈桐咬牙:“你把解药拿出来我再说最后一次,只要你把解药拿出来,我就告诉你天机十二针的秘密!”
“师妹……”顾飞温和的笑起来,眼神充满探究,“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会不会所谓的天机十二针根本不存在呢,所以哪怕你们和唐慧如关系这么好,也不愿意拿出来救人,你说,我这个猜测有道理吗?”
“一派胡言!”
沈桐心里明白,天机十二针是唯一能制住顾飞的东西,让他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妄动,她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叶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也不便解释,但就怕真的被顾飞猜中。
“诺,其实你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对吧,阿桐。”顾飞长叹道,“所以啊,你去问清楚,我才能动手不是?”
“你个没人性的狗东西!”沈桐怒骂,“师父对你不好吗?甚至都准备将组织决策权交到你手上,一身医术尽传授给你,你倒好,背叛师们,偷走药谱,制毒害人!”
沈桐揪住顾飞衣领:“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背叛e组织!”
顾飞按了按眉心,眼神中闪过一些沈桐看不懂的东西,眼瞳中的没心没肺都消失,只剩下孤寂。
沈桐动了动嘴唇,她忽然有些看不懂了。
顾飞一脸严肃:“我偷偷告诉你,你别告诉师父。”
他小心翼翼凑近沈桐,附在沈桐耳边,正当沈桐以为会知道真相时,他忽然大笑起来。
“傻丫头,你居然会相信我,脑子坏掉了?”
“顾飞,你在找死。”沈桐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顾飞的笑容终于淡了一点,他嬉皮笑脸回答:“其实啊,我是知道了一些很了不得的事情,只不过不能让你知道,你问一百次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沈桐脸色阴沉,她就知道这个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她又被这家伙信口开河忽悠住了,指尖狠狠地在顾飞胸口戳了几下:“你给我等着!”
说罢气愤离开。